宁奉哲不懈用计,全力劝说宁云溪和离。
一年星霜时光,转瞬而逝,宁云溪依旧选择,留在顾念廷身边。
顾念廷始终没给宁婉善一个名分,宁云溪怀抱希望,总觉得,他会变好。
方之玄寻求良方,略得成果,连夜赶回盛京,歇脚独上西楼,想着明日一早,入宫觐见。不料,变故突然,宁奉哲一计,顺利除去方之玄一家。
忽闻噩耗,庄韶愧疚自裁。
方仁舒临终前,有意不言五弟被害一事,深恐云柏誉心软,告知真相、提醒方之玄,致使大计不成。因此,云柏誉闻听内弟离世,创伤于心,一夜白头。
没了方之玄权衡局势,宁奉哲、林暮,不敌钟谏兄弟。
再加上,宁云溪联手钟谏兄弟,多加谨慎,防备宁奉哲谋算顾念廷。
宁奉哲一度失势,颜瑜地位亦有动摇。
顾念廷野心渐大,企图弑君,钟谏矢志不渝忠心,尽其所能,保护顾孟祯。
朝局逐渐形成,顾孟祯、顾念廷分庭抗礼。
得知方之玄出事,顾沅穹便就料定,宁奉哲处境危急。
他想第一时间回京,平衡局势,解救二弟,但是,北兆台之众一致劝言:“鹬蚌相争,渔人得利。现在,绝非归京的最佳时机,请王爷稍安勿躁,静候良机天时。”
顾沅穹勉强同意。
然则,眼见宁奉哲境况,愈加凶险,加之,痛失三妹高忆荷,顾沅穹再也按捺不住,愤然决定回京。
北兆台一众,不遗余力筹谋,确保顾沅穹安然归京,结果不慎,被宁云溪抓住疏漏、发动琚水之变,致使北兆台高位,无一生还。
成婚第二年起,顾念廷身子痊愈,开始宠幸宁云溪。
他本意,想与溪儿重新开始。无奈,外有,宁奉哲鼓唇离间,此非真爱;内有,宁婉善假称,宁云溪不过就是一个生养工具。
盛平二十三年,宁云溪生下长女,闺名顾歆然。
盛平二十四年,宁云溪生下一对双生女儿,姐姐名唤顾玉琤,妹妹名唤顾玉琯。
盛平二十五年,吴柒看见帝瑾王府密室画像,禀知钟素罗。宁云溪暂停生育,依计蛰伏颜瑜身边。
宁云溪移居帝瑾王府,直至盛平三十年。期间,颜瑜、宁云溪互相传授古今医理;高楠依着方仁舒留计,悄然缓解宁云溪馥郁香之效,使她徐徐清醒。
晃神过来,宁云溪不再一味心向顾念廷,而是游移三方,犹豫不定。
念及三位爱女,不能失去父王,宁云溪不愿伤害顾念廷一方;大哥哥多年陪伴,恩深义重,她更是不忍针锋相对;阿兄交心莫逆,意气相投,她亦有诸多不舍。
盛平三十年,宁云溪含泪送走颜瑜,回到顾念廷身边。
数年历经良多,知她真心以待颜瑜,顾念廷灰心冷意,移情宁婉善。
自此,宁云溪真正沦为生养工具。
盛平三十一年,宁云溪生下幼子,顾曜。
不喜女儿分宠,宁婉善只想要一位爱子,得到儿子之后,心满意足。
继而,顾念廷彻底抛弃宁云溪,再也没有宠幸。
时年,盛平三十年,年初。
颜瑜还未离去。
宁奉哲与顾沅穹暂时讲和,双双合谋,铲除钟谏之众。
随后,宁云溪结合多方之势,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击败顾沅穹。
宁奉哲打算,顺势除去顾念廷,并编造谰言,旧年,钟素罗生子、被人调换,顾念廷是假皇子,宁奉哲才是真正的二皇子。
恢复皇子之身,他便能顺理成章,继承皇位。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想过伤害顾孟祯。
顾孟祯旧疾,日渐严重,心绪逐步失控。一次偶然,他翻出贤弟旧事,与宁奉哲撕破脸,告知身世之谜,直言,不可能拱手江山于他。
前些年,铜事台之变,令顾孟祯惊觉,铜事台权势过大,于是,有意扶持密枢台。奈何,高忆荷身亡,因此,他引荐宁奉哲参加会试,职入密枢台。
宁奉哲初任密枢中丞,后升密枢丞,正式脱离宁府,自立晦心府。
闻知身世,宁奉哲离宫,回到晦心府。
文嘉欣然迎步而来,为他脱去披风。
“恭迎老爷回府。”
“老爷今日轮休,还要进宫议事,实在辛劳。属下吩咐厨房,为你备下饭菜,特意选用进补之物,以解老爷疲乏。”
由宁奉哲引荐,文嘉参加会试,而今,职在从四品常侍,负责晦心府事宜,故而,自称属下。
宁奉哲怏怏失意,进屋入座。
“不急吃饭,我没有胃口。”
文嘉紧随其后,敬陪左右。
“怎会没有胃口?”
“难道,月溪夫人又出什么事?”
所谓结拜,颜瑜以为是结婚。考虑到自己地位岌岌可危,他不敢对外宣示,怕给小妹妹平添不必要的麻烦,遂,册封宁云溪为正一品诰命夫人,赐双字封号,月溪。
是故,文嘉敬称,月溪夫人。
宁奉哲眉心微蹙。
“溪儿,一切如常。”
文嘉关心而问。
“既如此,老爷应是如意,何故不悦?”
宁奉哲一阵恍惚,目意茫然。
“她没事,我便如意。”
“莫非在你看来,我,终生为她而活?”
文嘉谦然恭谨,给予评述。
“属下拙辞粗率,但,无意惹老爷不开心。”
“整三十年,老爷谋划,无一不为月溪夫人,风刀霜剑,立志不移。”
“宸王殿下,不满月溪夫人生女,狠心丢下不顾;月溪夫人忙于计谋,无暇顾及爱女。老爷毫不迟疑,将她们接来府中,无私抚养至今,体贴入微。”
“如此举动,感深肺腑,不是终生为她而活,又是什么?”
宁奉哲目光怔然,慢条斯理,道出心里话。
“除了她,我也在意父皇、母亲,关心荷儿。”
“可惜,母亲执意与溪儿为敌,荷儿不幸亡故,我便倾注亲情,于父皇身上。”
“始料未及,他竟不是我的生父。”
文嘉惊住。
“啊?”
宁奉哲心境渺茫,茕茕孤零。
“承继大统,已然无望。”
“母亲说得对,利用顾念廷,掌权夺势,才是我的出路。”
“顾念廷,尚不能殒,必须活着,容我慢慢施计。”
文嘉表示惋惜。
“老爷决意,不离宁族、不改宁姓,那么,一辈子都是月溪夫人之兄。”
“良缘,终然无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