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利解除了婚约,潘樾握着掌心的玉佩,想到和那个人又近了一步,他嘴角无意识的溢出一抹愉悦的笑意。
见对方痛快的接过玉佩,一副和自己撇清关系后开心的模样,杨采薇心口一堵,忍不住开口质问道,“你来找我,不会就是专程和我解除婚约的吧?”
“是。”潘樾收敛了脸上的神情,直接承认道,“我不想我喜欢的人误会。”
虽然他对潘樾没有任何男女之情,但听着对方为了另外一个人来找自己退婚,她这心里还是感觉到了不爽。
似乎是看到了她溢出眼眸的不满,潘樾十分有良心的保证道,“放心吧,我会帮你查出李宅灭门案的真凶,还你清白。”
杨采薇闻言,皮笑肉不笑的咧了咧嘴道,“我还真是谢谢你了!”
“不用谢。”潘樾无视了她的阴阳怪气,同样回以假笑,“在朝为官,我应当为百姓尽责。再则,这事就当是我退婚给你做出的补偿。”
杨采薇:...
明月当空,夜色诡谲。竹影绰约,墨影纤细。
微风吹过,簌簌的响声在刚发生命案的李宅中显得有些诡异。
杨采薇带着自己的验尸工具,当着潘樾的面,又是开膛又是破肚,还举着死者肚子里未消化的牛肉让他看。
对于她这一壮举,潘樾脸上笑意勉强,嘴角牵动几下终是没忍住捂着嘴跑了出去。
锦衣玉食的少爷哪里见过这场面,直接扶着院子里的树将肚子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净。
就在他拿出手帕有气无力的擦着嘴时,黑暗中突然响起一道戏谑的声音。
“还真是没用。”
听到这个声音,潘樾非但没有害怕恼怒,反而瞬间放松身体,眸光灼灼的望向声音发出的地方,欣喜道,“哥,是你吗?”
见他这副没出息的样子,幽辞从暗中走出,语气略带嫌弃道,“不是我难道是鬼吗?”
眼前的人容颜绝世,月色笼罩着他白色的华服,仿佛月宫中走出的仙人一般,如梦似幻。
静谧的空间中,难以自抑的心跳充斥着耳膜,藏无可藏。
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潘樾才压制住如鼓的心跳,不让自己露出马脚。
抬眼间,眼看着幽辞马上要走到他身边,他才意识到这里被他吐得一塌糊涂。
匆忙间,他直接拉住眼前的手往不远处的走廊中带去。
掌心的温热,近在咫尺的冰雪味道。
难得这么近距离的接触,潘樾恨不得这段路能够天长地久的走下去。
可即便他已经刻意放缓了脚步,终点却近在眼前。
暂时还不想让人察觉到自己的心思,潘樾装作若无其事的松开幽辞的手。
然而,不待他心中失落,黑暗中,手掌却被熟悉的温热握住。紧接着一股大力传来,他整个人都被扯进面前人的怀里。
身体失衡让潘樾下意识的搂住了幽辞的腰,脚步轻移,位置转换。
一支利箭在夜色中划过,落在他方才站着的地方。
直到这时,潘樾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身体快速的躲在廊柱后,他才焦急的询问身边的幽辞,“哥,你有没有事?”
幽辞没有回答,反而低声叮嘱道,“待着别动。”
他说完,在对方瞳孔震颤中直接将自己暴露在杀手的视线中。
漫天箭雨中,幽辞随手一挥,散发着寒气的冰针射出,穿过一根根射向他的箭,最后尽数没入那些黑衣人的体内。
随着一声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方才还朝他们下杀手的人,好像下饺子一样,纷纷从房檐上掉落在地。
“怎么?被吓到了?”
还沉浸在幽辞方才杀人那一瞬间风情中的潘樾,听到耳边略带调侃的话,随即回过神来。
望着眼前人似笑非笑的眼神,他眸色微暗,喉结滚动了几下才压下心底的悸动,无声的摇头。
这时,还不知道外边发生了什么事的杨采薇终于结束了她的验尸从屋里走出来。
对方在看到幽辞时,动作略微拘谨的行了一礼。
气氛,沉默的有些诡异。
幽辞看了眼身边明显神色不对的人,又看了看一言不发的杨采薇。
视线流转间,在潘樾差点绷不住脸色后,他才轻笑一声道,“杨姑娘是潘樾未过门的妻子,以后不用如此多礼。”
“哥,我们不...”
“好了,先去看看袭击我们的人身上有什么身份线索。”
潘樾正想解释,却被幽辞故作不知的打断。
看着对方焦急的想向自己澄清的人,他嘴角隐晦的弯起一道清浅的弧度。
夜,越来越深。
在黑衣人身上找到了属于银雨楼的令牌之后,三人准备离开之时,耳边突然传来货郎鼓的声音。
禾阳有传闻,货郎鼓响,鬼魂索命。
然而,杨采薇干的活计,压根就不相信这世间有鬼魂。
而幽辞,先不说没鬼,就算是有,在接触到他气息的瞬间便会灰飞烟灭。
至于潘樾,他不相信鬼魂,也不相信有人能够在自己面前隐身,于是,侧耳倾听下,他直接挥剑朝声音来源的地方砍去。
头顶的房梁断裂,从中掉出一个木盒。
杨采薇见状直接上前打开,结果,却发现里装着一只仓鼠。
原来,这才是禾阳闹鬼的真正原因。
这机关一看就是人为,再加上之前明显是要杀人灭口的黑衣人,杨采薇捧着腰牌,沉声道。
“县令说,孙堂主要求彻查真相,可现在看来,他们内部有人不希望我们查下去。”
她说完,神色有些忐忑。
在禾阳,县衙就是个摆设,四大宗族才是真正的主宰。
而‘银雨罩禾阳’,说的就是,银雨楼才是四大宗族之首。
杨采薇若是要查清李宅灭门案的真相,还自己清白,势必会得罪银雨楼,在禾阳无法立足。
知道她在想什么,为了完成他的承诺,潘樾此时出言安抚道,“不用担心,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会完成。”
他故意说的有些暧昧模糊,在说完之后,眼神还有意无意的看向幽辞。
然而,在看到对方逗弄着地上的仓鼠,似乎根本没听到自己的话,潘樾直接被噎得心口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