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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家属呢?”

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整个走廊一下子亮了起来,池御愣了一下,好像没反应过来。

站着等了太久,血液不循环,他刚挪了一步就趔趄了一下,差点向前摔去。

“我是。”

谭虔赶紧扶住池御,周泰也站到旁边盯着医生,等着下文。

医生看了眼池御,皱着眉说道。

“最好能让病人的父母也来,心跳停了,首次除颤没反应,我们准备心肺复苏,家属做好准备。”

“我能...我能进去见见他么...”

池御的嘴唇颤抖着,他攥着衣角,往后退了一步,谭虔扶着他的手也握紧了。

“医院有规定,家属不能进。”

手术室的门关上了,走廊的感应灯亮了一下,又整片陷入黑暗。

谭虔扶着池御,想开口安慰,但他也难以接受这个结果,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盯着手术室,希望下次医生出来能带来好消息。

周泰彻底沉默了,他靠在医院的墙上,双手合十,脑袋深深地低着。

“你进来吧。”

手术室的门又打开,医生的声音冷静又急促,一把拉过池御。

“站这里,切记不要出声,不要妨碍抢救。”

刚才出来的医生拉着池御远远地站在一旁,测量心跳的仪器发出连续警报声。

池御往符骁的方向看去,他一动不动地躺着,全身赤裸,只盖了一层白色的单子。

他的身体在除颤仪的作用下,抬起来又落下去。

而他的手则因为惯性,无力的垂在床边。

“我不妨碍抢救...我就看一眼他...就看一眼...”

医生没来得及拉住他,池御就跑到符骁的床边,他的口唇发绀,面部一片苍白,还有些偏暗,毫无血色。

池御扶着他没有温度的手,小心翼翼地放回床上,瞥到他肩膀上迟迟消退不了的齿痕,心里一揪。

他没有表情,好像沉沉地睡着,心电图还是一条直线。

“心肺复苏,再来。”

池御还想再看一眼,就被医生拉开,坚决不让他再靠近一步。

医生按压着,给符骁进行心肺复苏,他的身体随着按压的频率,无意识地晃动着,尽管医生出了一头汗,但他还是没有反应。

除颤仪的功率又往上调,心肺复苏的医生又换下来一个。

池御知道符骁大概是什么都感受不到的,但他潜意识里还是觉得符骁会很疼。

“先出去吧,有情况我们会通知家属的。”

医生见池御表情不对,想来他受不了这种生死离别的场面,安排着他出了手术室。

直到出了手术室的门,池御都像是一只行尸走肉,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有机器不间断的响声,和符骁毫无生气的脸。

谭虔赶忙扶着他,周泰也赶紧跟了过来。

“怎么出来了?符骁...”

周泰不敢说出那个禁忌的字眼,这里是医院,他向来不信鬼神,但此刻也怕死神听到。

“还是...没有心跳...他没有反应...”

池御失魂落魄地摇摇头,他觉得身体好像缺了一块儿,留在医院里,生死不明。

“我该怎么办...”

池御一直压抑着情绪,他终于还是忍不住,手死死捂着脸哭了出来。

他的肩膀颤抖着,谭虔扶着他的手也松开了。

池御靠着墙缓缓滑下来,他双手抱着脑袋,埋进腿间,此刻,眼泪是很不值钱的东西。

谭虔仰着头看着天花板,深深叹了一口气。

“哭什么哭,医生还什么都没说!”

周泰紧紧咬着唇,垂在两侧的手攥成拳,狠狠地向墙上砸了一下,关节立刻红肿了起来。

“我出去抽根烟。”

谭虔拍拍周泰的肩膀,他不想说话,要论时间,他陪符骁相处得最久。

从符骁刚接手公司的时候,两人就是对家,但符骁和那些锱铢必较的商人很不一样。

谭虔注意到了他,随着深入的接触,谭虔也不再敌对,生意上把他当成可敬的对手,私下里就是朋友。

两个人约着出去玩,那时候符骁的身体还不错,爬山攀岩也不在话下。

只是他一直很忙,谭虔很少有机会约他出来。

两个人最多的还是在深夜对饮,有时候说着生意上的事儿,有时候说过去的事。

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符骁的身体开始走下坡路,从前的各种活动也随之取消了。

谭虔提醒过符骁,让他注意休息,让他按医嘱用药,但是符骁不听,几乎不住院,实在撑不住了才往医院跑。

谭虔没有办法,他只是一个朋友,他除了提醒也做不了什么别的。

他眼睁睁地看着符骁的身体变差,成了现在这样。

不说回到过去爬山看日出的日子了,哪怕只是深夜的一次对饮也行,哪怕不是深夜,哪怕不能喝酒。

但是至少...符骁要在啊...

符骁倒下的时候,谭虔替他擦血的手一直在抖,抖得不成样子。

他没见过那么多血,好像快要把符骁的整张脸都吞没了。

他想自己开车会比救护车来的快一些,但他不敢乱动符骁。

他手上身上都是符骁的血,温热的,救护车来的时候,符骁已经失去了意识,谭虔远比他绝望。

直到人进了手术室,谭虔都没反应过来,直到路过的人不停地侧目,他才去洗了手,又回去换了件衣服。

洗手池的水从血红变成粉红再一点点变成透明,谭虔那时候就在想符骁能不能挺过去。

“醒来吧...没有你的日子...真的太无聊了。”

谭虔总是嘴上不饶人,没少调侃符骁,有时候符骁也会玩笑回来,更多时候都是无奈地笑。

“但还是要多休息休息...别醒太快了。”

谭虔点了根烟,烟向各个方向吹散,他期待着至少下个日出,符骁能醒来。

爬山看日出的日子可能一去不复返,那股年少的冲动也可能随风消散,但至少一起看日出的少年不能走散。

“如果的事有很多,答应我,这把一定要挺过来,再陪我在商场里多玩几局。”

符骁...你有没有听见...

谭虔没有等到周泰的电话,符骁还在里面躺着,生死不明,他也在外面待不住,快步往手术室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