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舞过程中,如果没有傅明青的搀扶,齐闻秋一定会从头摔到尾。
他果然不适合穿高跟鞋,奈何“女”主人的衣柜里就没有跟平底鞋沾边的鞋子。
只好将就穿着。
很快,和缓的舞曲停止,傅明青略带笑意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齐闻秋整个人累够呛,他双腿发软无力,基本上是趴伏在傅明青胸口的姿势。
手还被对方握着,另一只手则是攀着对方的肩膀,旁人看来,他们真是要多亲密有多亲密。
那也没办法,光靠自己的话,齐闻秋现在根本站不直身体。
他出了一额头的汗,脚跟似乎被高跟鞋磨破了,光是站在原地也会痛。
缓过呼吸后,他回头看了眼脚下,裙摆遮住了,他看不见,挂在手臂上的披肩差点掉落,被傅明青眼疾手快一把捞起。
“谢谢。”齐闻秋轻声道谢,心思不在傅明青身上。
他更想现在立刻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不然他没精神跟傅明青交流。
“不用谢。”傅明青皱眉答复。
他总觉得这两个字听起来很刺耳,不希望这两个字是齐闻秋对他说的,这种感觉来得莫名其妙。
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不对劲,傅明青指了指楼上问他:“要不要上去休息一会儿。”
正好也可以找个没人的地方坐下说说话。
楼上不止有齐闻秋的卧室,还有两间房是给参加舞会的人准备的休息室。
他们上去时,其中一间房已经被占了。
房门紧闭,从门缝中隐约透出里面人的似欢愉似痛苦的闷哼声,不用细想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齐闻秋略微尴尬地跟傅明青对视一眼,后者倒是坦然,手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两声,下一秒,闷哼声瞬间消失。
那间房里传来摔东西的巨大响动,趁着里面的人还没满头冒火的开门看看外面是谁打扰了他的好事。
傅明青先带着齐闻秋拐进另一间空房。
门刚合上,旁边房间就有人开门查看。
见到空荡荡的走廊,他暴躁地破口大骂两声后重新回到房间。
后背抵在坚硬的门板上,齐闻秋能清楚地听见外面的动静,他的肩膀处垫了只手,贴心地没让他的肩膀直接靠在门上。
减少了一些不必要的磕碰。
两人之间的距离远超安全距离,对方呼吸时的热气扑洒在齐闻秋脖颈处。
傅明青入目是齐闻秋洁白的脖颈,看着脆生生的让人很想上嘴咬一口,留下的印子没个把月一定消不了。
想了想,他打消了这个危险的想法,转而在他耳边轻笑一声:
“看见了吗?下次干了坏事记得赶紧跑,不要留在眼原地让别人抓住把柄。”
齐闻秋抿唇,反驳:“我不干坏事。”
他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才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
“你先走开点。”齐闻秋的体温都被他感染的开始发热。
本来以为这个世界里的傅明青是体温低,没想到只是因为先前站在那儿没动,所以身上的温度才会偏低。
傅明青嘴欠的毛病又犯了:“我就不走开,你能拿我怎么样?”
说来也奇怪,他记得自己之前没有嘴欠的毛病,怎么今天一看见眼前穿裙子的男就犯了。
虽然齐闻秋从头到尾的打扮都很像以一位优雅的女性,但是他并没有隐藏自己的声音。
舞会上他只对傅明青说过话,所以傅明青一定能听出来他是个男人。
当然,傅明青本来就不清楚自己的性取向,他主要看中眼缘。
合眼缘的就齐闻秋一个人。
齐闻秋一听就知道他的臭毛病又犯了,也不惯着他,嗓音里假意带上怒气:
“你再不让开,我就直接开门出去,告诉隔壁刚才是你在咳嗽。”
“……你真歹毒。”傅明青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他忽然凑近,那张白板面具令齐闻秋心下一惊。
总觉得凑得太近,他的脸会被印在面具上。
“果然,老话没骗我,漂亮的男人身上都带刺。”
老话一定不是这么说的,齐闻秋无声吐槽,他的眼神在片刻惊惶过后恢复平静。
也许是傅明青身上熟悉的气质让他感觉到安心,所以他没有像面对“女”主人那样心里没底。
他当然不会出门去隔壁出卖傅明青,他跟傅明青又没有仇。
既然对方不离开,齐闻秋也没办法,他直接仰头,亲在面具上,那张面具留下个清晰的红唇印。
这回不用齐闻秋说,傅明青主动退开,他抬起的手似乎是想要捂脸,被面具阻隔,看着反而像是在回味刚才那个并没有亲到实处的吻。
傅明青本来想说不知检点,面具下的唇瓣分开后,看见齐闻秋清凌凌地站在原地。
一身的伶仃气质,很难不让人心生怜惜,傅明青是这么说服自己的。
但是他不知道,怜惜一个人也是喜欢一个人的表现。
“……你以后,别这么随便亲别人。”傅明青沉默半天,就说出这么一句显而易见的话。
齐闻秋又没毛病,自然不会没事就去亲别人,他眼眸中闪烁着傅明青难懂的情绪,傅明青觉得像是无奈,但是又不知道他在无奈什么。
“你为什么想看我的脸?”从意外的情绪中脱离出来后,傅明青的问题回归现在他最想知道的问题。
“我确定你就是我认识的人。”齐闻秋现在已经不需要傅明青揭下面具了,他确信眼前的人就是傅明青。
他对这个从未到过平行世界以外的傅明青的灵魂说:
“你得跟我一起离开,就今天晚上。”
等他找到元丘,问问元丘的意思。
离开哪里?这座庄园?傅明青下意识感觉不止这么简单,眼前这个被宴会主人称作“秋秋”的男人说的不像是离开庄园这么简单。
“也许你现在很疑惑,但是我没办法跟你解释,跟你现在想的一样,我说的不是离开庄园,我们得离开这个世界。”
傅明青接话:“来一场逃离世界的惊险游戏?”
硬要这么说也不是不行,就是这个说法…是不是有点太中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