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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的晨雾还未散尽,清晨的阳光穿过景御苑小区里的竹林,天空时而飞过几只灰色的鸟,叽叽喳喳地从一栋屋顶飞到另一栋屋顶。

龚孙佳佳攥着永生花礼盒站在林然和苏雨诺的家门前。露水浸透了她米色风衣的袖口,领口别着的矢车菊胸针在薄雾中泛着幽蓝——这是她哥哥龚王珏前段时间送她的礼物,此刻花瓣背面却用荧光笔写着“礼物已到”。

玄关处的青瓷花瓶映出她苍白的脸。三年来她每天对着镜子练习茫然的眼神,此刻却止不住睫毛颤动。指尖抚过苏雨诺家黄铜门铃时,她想起曾经过年时回到龚家老宅,隔着实木大门,她听到了书房里大姐龚云璐璐将什么东西摔在她那檀木桌上的裂响,以及她从来没听过的恶毒低吟:“你最近总往杭州跑,是觉得我这个当大姐的说话不好使了?还是说你俩背着我在谋划什么东西?”

门开的瞬间,咖啡香混着林然的笑声涌出来:“哎?你怎么来了?”

林然十分惊愕,龚孙佳佳这个时间点怎么会出现在自己家门口,同时他心里缓缓浮现出一个不好的想法,难道她知道了龚云璐璐约几人去上海吃饭的事情?

就在他想要问个关切时,他注意到少女眼尾泛红,于是便不再多问什么,将对方请进了屋里。

苏雨诺和沈悦从里屋走了出来,二人正在为今晚的饭局挑选衣服,丝毫没想到龚孙佳佳会突然来到这里。

......

家里的咖啡机咕嘟咕嘟冒着热气,沈悦端着白色的瓷质托碟,银色的龙纹小勺轻轻在杯中旋转,发出时而碰壁的轻响。

苏雨诺站在落地窗前,双手抱在胸口盯着楼下正在早起晨练的大爷默不作声,林然翘着二郎腿转着手机,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头疼不已。

龚孙佳佳双手握紧放在膝前,低着头轻咬嘴唇,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怀中永生花的玻璃纸正簌簌落着红蓝色的闪光,她盯着其中,那场景就好像十八岁那年,她在失去意识前最后看到场景——红蓝色的光晕闪烁,初恋的血在黑色的沥青路面洇出玫瑰的图案。

客厅里安静地出奇,只剩咖啡机仍在咕噜咕噜发出响声,随着“叮”的一声,苏雨诺才缓缓叹了口气说道:“所以你这几年来一直是在骗我们?”

龚孙佳佳手腕上的永生花手链轻轻晃荡着,手心里已经开始冒出了汗,她抿了抿嘴唇:“对不起学姐,但是我只能这么做。”

她的语气有些哽咽,如果不是这段时间龚王珏忽然跟她断联,她也不至于将辛辛苦苦隐藏了那么多年的伪装在这个时间点上撕下:“龚云璐璐这个女人远比你们看到的要恐怖,如果再让她这么下去,我们整个家族可能都会被她给拉下水。”

“我跟我哥已经拿到了一些她的犯罪证据,但这些还不足以定她的罪,我哥失联前和我说她已经拿到了集团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了,就只剩最后一个大股东,她就可以不需要爷爷的股权,也能成为集团最大的股东。”

“我哥可能已经被她发现了什么,所以才会突然与我断联......”

龚孙佳佳纠结了一下继续开口说道:“我听沈悦学姐说你们要去上海,所以才......”

她说到这里没再继续往下说了。

昨天她忽然听到沈悦提及要跟苏雨诺和林然去上海,有个好久不见的朋友要请他们吃饭,本就十分敏感的龚孙佳佳当即就怀疑那个朋友可能是自己的大姐,于是乎她今早便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上门。

起先苏雨诺几人还在找借口,龚孙佳佳越听越确定那个所谓的朋友就是自己的大姐龚云璐璐,于是她一咬牙将事情的原委全盘托出,才出现了现在这样的也一幅场景。

苏雨诺的头也有些痛,这都算什么事情,自己只是想平平淡淡地度过一生,为什么非得卷进别人的家族内斗里面去,像龚孙佳佳这种庞大的世家,自己这边所有人加起来都不够看的。

“我们能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吗?”林然看出了自己老婆的顾虑,他也是一个怕麻烦的人,况且卷入别人的家事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

龚孙佳佳挥着手:“我不需要你们帮我什么,就是在晚上的饭局如果看到了我哥哥,帮我传递下消息给他就好了!”

“你就不怕你姐发现?”沈悦忽然开口,抿了口咖啡开玩笑地说道:“或者你就不怕我们告诉你姐你一直都是在骗我们的?”

苏雨诺的眉头忽然一挑,有些没明白沈悦说这话的意思。

龚孙佳佳愣了下,然后咬着嘴唇缓缓开口:“事到如今我没办法了,只能赌了......她当初能对我下死手,现在如果知道了我和我哥掌握了她的犯罪证据,我俩恐怕都活不下来。”

“对她来说亲情是最没用的东西,她想要的就......”

龚孙佳佳话还没说完,就被林然给打断了:“她想要权你们就给她好了呗。”

龚孙佳佳忽然站了起来,大声吼道:“不可以!龚家绝对不能交到一个罪犯的手里面!”

她的吼声吓到了在场的所有人,苏雨诺回过头来看着她,阳光在她的脸上照出了一明一暗的分界线。

龚孙佳佳意识到自己失态了,重新坐回了沙发上说道:“我说太多你们可能也无法理解,我知道我们只是朋友,让你们掺和进我的家里是不应该的,但我现在没有办法了......”

“我是爷爷从小最疼爱的孩子,也是祖爷爷最喜欢的曾孙,我妈说我刚出生那会,祖爷爷已经快不行了,他临终前摸着我的头含糊不清地给我取了名字......”

“我不能看着龚家落在外人手里......”

她双手抱着头,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流。

这句话让几人的心里都颤了一下,龚云璐璐怎么会算是外人,她不也姓龚吗?难道说她是私生子?

一时间无数个不同的想法在几人脑中闪过,最终苏雨诺和林然对视了一眼,二人觉得所谓的外人应该是指龚云璐璐是女辈,最终孩子也会变成外姓的意思。

沈悦端着咖啡靠在墙边,她轻轻搅着杯中快要见底的咖啡液,望着苏雨诺像是在等对方做出最后的决定。

窗外阳光逐渐浓烈,晨练的大爷已经开始慢慢悠悠往楼道里走以躲避正午的阳光,咖啡机停止了工作,香味开始在房间里消散。

“展开说说吧,把你的一切都告诉我们。”苏雨诺缓缓开口,到现在为止她们只知道龚孙佳佳是假装失忆,并不知道太多的细节。

“三年前的车祸不是意外,她在除掉每一个可能握有她把柄的人。”龚孙佳佳将一枚碎瓷片般的袖扣按在茶几上,这是龚王珏伴随着那朵永生花一起寄给她的,从那之后龚王珏就再也没给龚孙佳佳发过一次消息。

彻底断联!

沈悦的咖啡杯在托盘上磕出锐响。晨光穿过落地窗,将龚孙佳佳的影子钉在淡黄色的木质地板上。少女解开高领毛衣的纽扣,脖颈处的一串项链被她摘了下来,随后便从兜里掏出了另一串一模一样的。

“这串是大姐在我上大学时送给我的礼物,直到上周我才发现原来里面一直放有定位装置。”

几人的眼睛同时死死地盯着桌子上的那串项链,实在不敢想象那么精致的项链里面是怎么被放入一个定位装置的。

“她一直在监视我,暑假你们去大理那会,我去了香港见我哥,这一切那个女人都知道。”龚孙佳佳的声音有些发颤,这就能很好地解释为什么自己总能被龚云璐璐找到,现在她发现了里面的定位器,也就意味着自己和龚王珏已经对龚云璐璐单向透明了。

龚孙佳佳继续爆着猛料:“南溪的王姨是大姐的人,她一直在给我吃一种会影响记忆的药物,时间长了我会因为药效而开始慢慢的忘记很多事情。”

“而张婶一直在背地里给我吃对应的解药。”

苏雨诺的心猛然颤动了一下,她快步走到龚孙佳佳面前,大声质问对方:“你说什么?”

她的眼睛略带血丝,她意识到自己好像害了龚孙佳佳,某次在南溪杂物间外听到的声音根本不是张婶的,而是王姨的!

她还将这件事情给龚云璐璐说了,难怪当时龚云璐璐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脸上露出了略微的惊讶,本来以为自己是好心帮助对方,结果知道真相的这一刻,那些话就都成了扎在心口的玻璃碴。

林然拉开了苏雨诺,让对方不要这么激动,龚孙佳佳被苏雨诺的吼声吓了一跳,有些不明所以。

苏雨诺整个人瘫坐在沙发上,喃喃说着:“我还跟你姐说......张婶背地里一直在给你吃什么东西......”

她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眼角开始缓缓溢出一滴泪水:“我还去找了沈悠然,她告诉我这是抗记忆力衰退的药,对治疗失忆症没有一点好处。”

这下所有人都明白发生了什么,龚孙佳佳已经无所谓了,事情进展到这一步已经远远超出了她和龚王珏的计划。

龚孙佳佳突然掀开永生花底层的黑纱,五十多枚微型摄像头正闪着休眠的红光,这是她从南溪搬出去后在房间里各个角落搜出来的部分摄像头:“从我来杭州读大学开始,大姐往我身边塞了起码一百个各种各样的‘保姆’。”

她扯下矢车菊胸针,有些自嘲地说道:“我没想到她到现在还不肯放心我,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当初那么想要你们也搬来南溪和我一起生活。”

“让我们成为你的挡箭牌呗。”沈悦的声音蓦然响起,“挺好的,希望我的房间里不会被你姐安装了摄像头。”

龚孙佳佳摇了摇头:“你们住的房间我没有找到,她只在生活区和别墅外围放了。”

林然暗暗松了口气,还好他跟苏雨诺在南溪没做过什么不合适的事情,不然也不知道龚云璐璐在看到那些画面的时候会作何感想。

“说吧,需要我们做什么。”苏雨诺叹了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她就是这么一个心软的女人,和沈悦以前说的一样,她太在乎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人了,见不得一点自己的朋友受委屈。

“我需要你们帮我演完这场戏。”

......

上海龚家新宅,龚云璐璐坐在硕大的办公前轻轻吹着身前的咖啡,龚王珏在前方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你那个好妹妹真是交了一群好朋友啊。”龚云璐璐缓缓开口,声音低冷,像是黑暗中准备给猎物发出致命一击的毒蛇正吐着鲜红的信子。

龚王珏冷汗都快将那身高定西服给浸透了,这段时间他被龚云璐璐软禁在龚家新宅,没法向外传递一点信息。

姐弟两谁都不在说话,新宅外广阔的院子里白鸽游闲地啄食着地上的谷物,草地中央的灌溉喷嘴滴答滴答地向外滴着水。

“算了,我现在也懒得计较你俩在背后搞什么小动作。”龚云璐璐将咖啡放在金丝楠木的办公桌上,转过身望着窗外的景色,就像是即将登基的帝王在俯瞰自己的江山。

“晚上跟我去吃饭,一起再见见咱们四妹的那几个好朋友。”

“咱们四妹......只要她不搞小动作,我可以让她当一辈子的失忆公主。至于你,只要你老老实实的,我不会为难你和你家人......”

广场上的白鸽忽然展翅飞向空中,草地中的灌溉喷嘴突然向天空喷洒出水雾,在阳光的映射下浮现出一道美丽的彩虹。

......

外滩华尔道夫顶层的包厢内,龚云璐璐抚过青瓷茶盏边缘,祖母绿戒指在暖黄灯光下泛着蛇鳞般的冷光。

她将白瓷汤匙轻轻搁在骨碟上,青金石袖扣在吊灯下泛起幽蓝光泽。她今日特意穿了件香云纱改良旗袍,襟口绣着几枝淡粉玉兰,恰是当年龚孙佳佳病房里常年插着的品种。

“诺诺最近气色好多了。”她笑着将冰糖燕窝转到苏雨诺面前,腕间翡翠镯子磕碰转盘发出清响,“听二弟说,佳佳上周还去看了你和林然的比赛了?”

苏雨诺舀汤的银勺微微一顿。龚孙佳佳确实在十六进八的最后一场比赛时,溜进了hdG的备战后台,少女抱着永生花礼盒说要给二人的婚礼做装饰,发间矢车菊香水的味道比往常还要浓烈三倍。

“是啊,我们都没想到她会来,后来老于和我说,龚孙佳佳在看到电竞馆的蓝光甚至会头晕。”林然转动婚戒,2019年初雪的刻痕在指间忽隐忽现,“还差点将咖啡洒在了我们放在桌上的键盘上呢。”

他笑着望向正在切牛排的沈悦,对方钻石耳坠随着摇头动作在颈侧晃出光斑,微微点头补充道:“确实没洒在键盘上,全部洒在了思思的衣服上了。”

苏雨诺手持的刀叉与瓷盘相撞的轻响恰到好处。

她放下刀叉,从包里看似随意地掏出了三支全新的dior唇釉,然后笑嘻嘻地对龚云璐璐说道:“璐璐姐,这次来的匆忙也没来得及给你带礼物,这三支唇釉我觉得很符合你的气质,你可以试一试。”

她将唇釉递给了龚云璐璐,同时眼神还不经意间扫了一眼龚王珏,收回手臂时她继续说道:“尤其是中间那支,佳佳说你很喜欢这个颜色。”

龚王珏正切着鲑鱼卷的手忽然停顿了下,他想起了曾经在香港时,自己与龚孙佳佳的暗号:“如果后续出了意外,就以这个颜色作为暗号”,为此龚王珏一个大男生被龚孙佳佳逼着在半山别墅里辨认了一下午各种颜色的口红。

“有心了诺诺,那我替佳佳谢谢你啦。”龚云璐璐接过三支唇釉,只是打开随意地看了眼后就放在一旁不再过问。

龚王珏看着饭桌上的形式拿捏不透,他决定主动出击。

“说到礼物,大姐前几年送佳佳的那串项链,也不知道佳佳还有没有戴着。”龚王珏用红酒漱去喉间紧绷感,“你们可不知道,我姐当时求神拜佛,最后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那么一串项链,说是有助于佳佳恢复,当时还被佳佳说她封建迷信呢。”

他指腹摩挲着杯脚,眼神看似是在龚云璐璐身上,却时不时在苏雨诺几人身上流转。

林然抿了口红酒,残留的红色酒液沿着杯壁缓缓流下,最终融入到了杯中,没留下一点痕迹:“戴着呢,龚孙佳佳说她可宝贝那条项链了,之前还问我们说哪里的寺庙求事业最灵验,她想去给她姐求一条手串呢。”

众人哈哈笑了两声, 然后举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龚王珏狐疑地看着林然三人,搞不清到底是什么状况。

水晶吊灯突然调暗两度,服务生推着覆满白玫瑰的餐车进来。

龚云璐璐抚过花瓣上的水珠,突然将整支玫瑰插进苏雨诺手边的青瓷瓶:“佳佳以前最爱玫瑰,结果自从出了车祸后就不喜欢了。”她指甲轻轻刮过倒刺,在米色桌布留下淡红痕渍,“结果前段时间又忽然和我说她想要去看玫瑰花海,你们说这是她好转的预示吗?”

沈悦的铂金包突然滑落,滚出的胸针正停在了龚王珏的脚边。

龚王珏的瞳孔忽然收缩,那是龚孙佳佳佩戴在身上的东西,如今出现在沈悦这里就足以说明一切。

沈悦俯身捡起胸针,抬头时意味深长地看了龚王珏一眼。

“佳佳现在记忆力都大不如前了,连自己耳环啥的放在哪里都记不住。”苏雨诺将玫瑰往瓶底按了半寸,花刺勾断的丝线正与她珍珠耳钉的缠金工艺如出一辙。

沈悦的手放在桌面上,手指忽然开始像弹琴一般跟随着包间的音乐缓缓跳动起来,那手法如果仔细看的话却能看出纷乱中的一丝规律。

来前龚孙佳佳跟几人说过,龚王珏是理科出生,对于数字有着绝对的敏感,自己小时候被龚王珏逼着陪他玩什么摩斯密码,说是以后万一被绑架了,可以通过摩斯密码向外求援。

“沈悦还是一如既往的文艺啊,这手法一看就是练了许多年的琴。”龚云璐璐微笑着望着沈悦,给沈悦吓得停住了手指上的动作。

“没有,瞎弹弹罢了,我这个人就是会不自觉地跟着音乐瞎鼓弄。”沈悦稳住笑容,手指继续开始杂乱无章地跳动了起来。

她坚信龚云璐璐看不出猫腻,毕竟自己都快弹得忘了摩斯密码传递到哪里了......

龚王珏很快注意到了沈悦跳动的手指,待一曲终了,他也收到了沈悦传递过来的断断续续信息:“佳佳让我们来看看你,事情我们都知道了”。

龚云璐璐突然用汤匙敲响瓷盅,海参小米粥的香气裹着话语飘来:“王珏他常去杭州出差,你们私底下应该没有见过面吧?”她舀起半勺金汤,汤汁从龙纹勺柄滴落在白色的丝绒桌布上,印出了一朵花。

几滴还落在了一旁龚王珏的西装袖口上。

“人佳佳不是跟我们说在外面留学呢,怎么可能还会私底下见面呢。”龚王珏笑着抽出了领口的方巾擦拭,露出的内衬里绣着龚孙佳佳的手绘小像,“不过南溪那房子周边的绿化确实不错,挺适合你们小年轻居住的。”他故意将沾着汤渍的碗碟推到餐桌中央,然后掏出火机点燃了香烟,手指放在桌子上有意无意地敲打着。

“我有东西要给佳佳。”

“我让林然去洗手间。”

沈悦和龚王珏完成对话,在餐桌下用脚不动声色地踢了林然一下。

林然突然轻咳一声,然后端起酒杯像是要给谁敬酒一样,沈悦会意地同时举起红酒杯,苏雨诺和龚王珏紧随其后,龚云璐璐最后不紧不慢地端起了酒杯。

“我先敬二位一杯,感谢二位今天的盛情款待。”林然笑嘻嘻地将酒喝下,随后继续说道:“我先去失陪一下,家里的电话需要出去回一个,你们继续聊。”

龚王珏见林然走出了包厢,几分钟后侧身小声跟自己姐姐说了些什么,便也起身离开。

龚云璐璐凝望着缓缓关闭的包厢门,手腕上的翡翠镯子在灯光里投下细碎光斑,宛若三年前她站在某个村子的土砖房里,残缺的桌子上盛放的那碗清水白菜上的油膜一样。

当甜品车推来杨枝甘露时,龚云璐璐忽然用银叉挑起块芒果:“你们跟佳佳相处这么久,发没发现她只吃切块的水果呢?”她将果肉在瓷盘上碾出汁水,“自从那场车祸后,她整个人就变了好多......”

玻璃幕墙外突然炸开烟花,洗手间里林然和龚王珏一言不发地传递完了消息,是当年车祸肇事司机的背调案卷,还有龚云璐璐那些异常的资金账单。

苏雨诺看着龚云璐璐旗袍上的玉兰暗纹在彩光中扭曲成蛇形,终于端起那盏渐凉的燕窝:“创伤性记忆缺失的后遗症罢了,再加上以前的某些不容易更改的认知。”

她咽下甜腻的汤汁,耳畔珍珠随着吞咽动作轻颤,“就像佳佳至今还以为,当年是您亲自把她从车祸现场抱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