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渝走后,宝蝉才意识到方才她的言语有失妥当,心中有一丝懊悔,生怕萧渝责罚。
可想到前几日在街上,看到萧渝和叶大小姐约会,她又一肚子火气。
二公子他怎么可以趁着她家小姐不在,和别的女子约会!
导致她最近看到破九就莫名生气,也是因为二公子这事。要怪只能怪破九是二公子的手下,自认倒霉了。
“也不知小姐在宫里怎样了?”宝蝉望着庭院喃喃自语。
次日,萧渝差遣曹管家采办了几十盆茶花,摆放在姜子鸢的院子中。
当姜子鸢回来时,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开得绚丽的茶花,大部分都是红彤彤的颜色,艳俗得让人有些招架不住,那浓郁的香薰味更是直冲鼻腔。
宝蝉告知她,是二公子的意思。她也莫名其妙,二公子怎么送了小姐那么多茶花?
姜子鸢不禁眉头紧蹙,心中暗自思忖:难道萧渝喜好这般红艳艳之物?
知道是萧渝的吩咐,她又不好差人将其撤去。
好在她回来后没多久就搬离了萧渝府上,不然看着这满院的茶花,她觉得特别晃眼头晕。
——
书房内,弥漫着淡雅的玉兰香,如轻纱般袅袅飘来。
“世子哥哥,怀柔给您带了栗子糕。”东方怀柔人还未走进书房,声音已经飘了进来。
“王兄莫不是下棋下不过王弟,找了帮手?”东方盛打趣道。
“和你,王兄用的着吗?今日不杀你几局,瞧把你得意。”言罢,东方稷拈起一块黑子,略作思考后,便将其稳稳地落在了棋盘之中。
棋盘摆放在一块金丝楠木案几上,旁边的青白釉瓷瓶斜插着几支海棠花,让整个沉闷的书房多了一丝活力。
东方稷的目光时不时地被那海棠花所吸引。
之前他就见过姜子鸢戴着海棠花的簪子,那娇俏的模样,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此刻看到这海棠花,他不禁想起了远在北冀的姜子鸢,心中涌起一股淡淡的思念。
她在北冀过得好吗?
他对她好不好?
她有没有想过他?
这些问题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他的心情有些沉重。
东方怀柔欢快地走进去,当看到东方盛,顿时面露惊讶:“五王兄,您也在这?”
“怎么,怀柔看着不太愿意见到王兄?”
“五王兄说笑了,怀柔哪里是这个意思。”东方怀柔撒娇道,声音清甜,浅笑地看了一眼东方稷,然后朝着门外喊道:“沐姐姐。”
沐心云走在东方怀柔后面,脚步放得很慢。她本不想过来的,是东方怀柔非要拉着她一起过来。
东方怀柔那点小心思她当然明白,她是想撮合他们俩。
沐心云有些不好意思见到东方稷,可又好一阵子没见到他了,心里又有一丝期待。
她轻盈地绕过一扇如薄纱般的云纱屏风,上面墨竹图案栩栩如生,仿佛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屏风边框则是由珍贵的紫檀木精心雕琢而成,宛如一件艺术品。
这样的风格很衬大世子,雅致,温和。
她的目光穿过屏风,落在软榻上,便见东方稷和东方盛两人盘腿面对面而坐,两人正在对弈着。
即使东方稷盘腿而坐,那身躯却宛如青松般笔挺,他身着一件浅色的衣裳,头戴玉冠,宛如仙人下凡,风华绝代。沐心云仅仅是匆匆一瞥,就禁不住脸红了。
听到东方怀柔轻咳了一声,沐心云才反应过来,赶忙上前施礼,“臣女见过大世子,见过公子盛。”
“郡主不必多礼。”东方稷一如既往地温柔,他的余光自然瞧见了沐心云偷看他的眼神。作为大世子,他一向彬彬有礼,不失礼数,自然是不会对沐心云有所责怪。
东方稷既然已经开口,沐心云便也不再矫情,落落大方地站在那里。毕竟,若是表现得太过拘谨,反而让人瞧出她对东方稷别样的心思。她不想将自己心里的那点心思公之于众,那样她以后不敢出现在东方稷面前了。
“来人!”东方怀柔一声轻喝。
随后,门外的一个宫女将一盒食盒放在桌子上,旋即又如一阵清风般退下。
“五王兄,这是怀柔路过珍宝堂时,特意去买的,快来尝尝,冷了可就不好吃了。”东方怀柔上前将东方盛拉到桌子旁坐下,自己也跟着在旁边坐下。
东方盛一头雾水,却见东方怀柔朝着他调皮地挤眉弄眼,东方盛心领神会,“王兄,你且让郡主先陪你下几盘,王弟我可是饿坏了。”言罢,东方盛便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块栗子糕,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东方盛向来是个贪吃的主儿,看到如此美味的栗子糕,便如那馋嘴的猫儿,再也停不下嘴。
沐心云一个人站在中间有些不知所措,东方稷一向善解人意,一眼便瞧出了她的尴尬,轻声问道:“郡主会下棋吗?”
“不会。”沐心云摇头。
她在岭南时,大部分都是在军营待着,并不会这些玩意。
“没关系,我来教你。”东方稷示意她坐到对面。
沐心云心中涌起一丝喜悦,但她仍努力保持镇定,轻盈地落座在他对面。
她没有像他那般盘腿而坐,而是微微侧身,双腿并拢垂在软榻之外,展现出一副温婉淑女的模样。这样的坐姿,美不胜收。然而,坐久了,却略感疲惫。
其实,沐心云对这种故作姿态的模样甚是反感,她犹如那自由自在的飞鸟,早已习惯了岭南旷野的辽阔,她性子活泼,仿若那不羁的男子,不拘小节。而姜子鸢身上也有豪迈的一面,这也是她和姜子鸢那么友好的原因。
她在姜子鸢身上看到了与一般名门贵女迥然不同的一面,她坚毅果敢,聪颖秀美,她有自己的想法,行事利落,亦不会让自己受半点委屈。
当初得知姜子鸢为了和大世子解除婚约,不辞辛劳远赴岐山采药,有如此坚韧毅力的女子实属凤毛麟角,她对姜子鸢能够无畏地追寻自己的心中所求特别钦佩。
然而,面对温润如玉的大世子,她又不好意思表现得太过粗鄙。
“郡主,白子还是黑子,二者选其一。”东方稷将棋盘中的棋子归到棋笥后,柔声道。
“白子。”沐心云玉手轻抬,取过白子。
接着东方稷和沐心云讲了一遍下棋的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