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阴魂们正在思索着想要同亲人们说的话语,旁边的太阿此时却没有那么安静了,她正用着那稚嫩的声音荼毒着杜仲的大脑:“杜仲,我喜欢那老头的发簪,你问问那老头什么可以换,想办法换来嘛!去嘛!去嘛!去嘛!……”
杜仲被她吵得脑仁疼,走到偏僻处,见前后都没有人了,反手抓住太阿的剑体,屈指弹了下她的剑柄。
成功的停止了她的魔音循环,她声音带着委屈的说道:“你不仅不给我去问簪子还弹我!”
杜仲无可奈何的开口说道:“簪子是道长今天束发用的,不可能现在换给你。
而且他现在正处理事情不便打扰,以后找机会了可以替你问问,你就别在我脑中嚷嚷了。”
太阿见他答应后面有机会就替她问,也不嚷嚷了,转身开始打量和调戏那些阴魂们。
杜仲见此情形,只能在心里叹了口气,加快了脚上的步伐。
他找到那家宾馆,对前台服务员说明了来意,只是宾馆说为了客户隐私,不能偷露客户姓名和房号。
杜仲也没为难服务员,在大厅坐下,发消息给尹恩承,让他把那些家属的联系方式发给他。
尹恩承很是配合,几分钟后,他手机上就收到了一份表格。
杜仲打开,里面分门别类的记录了女孩姓名和来此的家属联系方式。
他再次走到前台拿出身份证开了间房。
带着这群阴魂去到房间后,他拿出一个笔记本,开始让她们逐个表述自己想对亲人交代的事情。
因为之前杜仲就有说过,可以帮她们转达遗言,所以她们早就已经想好了需要说的话。
杜仲花了将近一个多小时,才把这些遗言写完。
他翻出尹恩承发给他的表格,逐个打过去,询问他们的房间号,挨个上门去替那些阴魂送遗言。
原本杜仲以为这是件很简单,很好处理的事情,就递个纸条而已嘛!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看似很简单的一件事情,他直到晚上九点多才能从宾馆出来。
这些女孩的家人,很多对于收到的遗言抱着不相信的态度,杜仲需要同他们解释,是那些女孩给他托梦,他才来这里帮忙转告的。
有些家属容易接受,接了纸条杜仲就能走了,而有些家属接受不了女孩真正离世的消息,把杜仲当成骗子,需要好一番解释,甚至还给尹恩承打过几通电话作保,才让他们相信。
这不就耽误到了现在,杜仲出了宾馆大门,拦下了一辆车,直奔公安局尹恩承的办公室而去,因为他需要处理的那些灵牌还放在他那里呢!
到了地方,尹恩承和余道长以及元道子都在,元道子在早上处理完赵建军的遗体后,本来是要回山上太虚观的,但是却被尹恩承留住了。
尹恩承告诉他们,杜仲说,那些女孩魂魄都被封印在了灵牌中,无法去轮回,他们只好留下,想办法处理完后了此事再走。
只是他们师徒二人在这警局接待室内研究了半天,都毫无头绪。
元道子虽然能感觉出这些灵牌阴气极重。但是他手段用尽,都没能感应到附近有恶灵的存在,这就很让他纳闷不已了。
此时杜仲回来了,在接待室见到他们也没太过惊讶,毕竟之前尹恩承就同他说过,销毁灵牌需要有太虚观的道长在场。
杜仲对他们点头见了礼,在桌子的一侧坐下。
此时桌上摆放的就是那七十多个灵牌,它们在白炽灯光下,散发着浓浓的阴气。
让这个本应该很明亮的房间,变得昏暗不已,让整个房间的氛围都显得十分的诡异。
元道子此时开口了,他语气温和,眼神却稍显凌厉的看着杜仲问道:“听说小友认为,这些女孩的魂魄被禁锢在了这些灵牌中?”
杜仲眼神平静,但是语气却严肃的回道:“是的,得想办法,在不伤害到那些阴魂的情况下,毁去这些灵牌,还这些阴魂去轮回。
不知道长,是否有什么妙招,能达成此目的。”
元道子甩了下拂尘,说道:“无上太乙度厄天尊,老道未能探明那些阴魂的所在,不知小友如何得知这些灵牌中拘禁着阴魂呢?”
杜仲愣了一下,看了看周围的阴魂,再又看了看这个通身仙风道骨气质的老道,语带不解的问道:“您感应不到那些阴魂的所在?”
元道子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老道看着这些灵牌,冥冥之中能感应到此中的阴气,但是今天我手段用尽,都没能召唤或感应到邪祟的气息。”
杜仲似乎发现了问题所在,他试探的开口问道:“敢问道长普通的阴魂您是否能看见?”
元道子摇摇头,很是惭愧的说道:“老道未有此等机缘,能开天眼以观天地阴阳之力。
能开天眼的奇才,据老道所知,目前只有江西龙虎山的天师道里面有一位。
老道修行至今,将将只能对阴气感应一二。
目前在术法和法器的配合下,能探明邪祟气息所在。
若发现邪祟,一般使用法器将其破之,再诵读经文净化怨气,以达到破邪处怨的目的。”
太阿此时在他脑中开始吐槽:“这老道也太没用了,连个天眼都没能力破开。”
杜仲对太阿的看法却是极不认同的,他对元道子倒是没有什么鄙夷的看法。
前世他也是没能修炼到此境界,来到此间后才有幸得了机缘,破开的天眼。
所以他此时,很能体会元道子的心情,后天的修炼每一步都是千难万难,不是所有人都机缘深厚的。
杜仲对着元道子说道:“道长莫要妄自菲薄,个人机缘的不同,所受之磨难不同,所要承担之责任亦是不同,这没有什么好惭愧的。”
元道子听他如此开解,露出了踏入公安局以来的第一个笑容,他摆摆手对杜仲笑道:“小友莫要安慰贫道了,我资质平庸,在修炼一途进展缓慢,这老道心知肚明,不会在意的。”
杜仲见他如此豁达,也勾起了嘴角,似又看到了,那在禅院中同他讲经的师父。
他老人家也是偶尔这样感叹,自己资质平庸,在修炼一途走得不够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