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琦捧着那摞书卷,放到了秦恒面前的案几上。
“这些都是这几个郡的档案,里面还有各郡氏族情况。”刘纪指着那些书卷解释道。
秦恒随手拿起一本翻看了一下,上面记录得很详细,从官员、地理、制度、以及历年问题,一目了然。
“外祖父有心了。”秦恒放下书卷,感激道。
这些东西,光整理都需要不少时间,更何况他还看了一下,里面还有一些外祖父亲手标注的问题见解。
“都是一家人,这些没有什么。”刘纪摇了摇头,口中谦虚说道。
秦恒看到这一幕,转头看向刘琦,笑道:“对了,这次巡察各郡,若表哥有空,可以陪孤一起。”
刘琦毫不犹豫地点头应道:“是,殿下。”
刘纪今天来,也是打算让刘琦跟着秦恒一起,一方面代表刘家的立场,另一方面也是为将来入仕做准备。如果秦恒真的登上那个位置,他就是近臣。
“还有一事,殿下需要注意,目前大秦各郡,大多数郡守都是李仪举荐的,所以此次皇子比试,李仪肯定会暗中动手。”刘纪表情凝重地说。
听到这番话,秦恒的脸色也微微变化,难怪父皇如此忌惮丞相。
想想也是,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下辖百官。
父皇身在高位,自然不能天天为了郡守和丞相争执。
“恐怕那几个皇兄要头疼了。”秦恒促狭地笑着说。
即使是秦肃,面对这样的问题也会感到头疼,他总不能将一郡的官员都罢免吧。
按照大秦的官职,郡守有权罢免一郡的官员,但罢免了谁来治理呢?
如果是武官,秦肃肯定有优势,但治理郡地,依赖的是文官。
“对了,孤还有一事不明,这枚令牌具体有哪些权利?”秦恒从怀里掏出那块令牌,好奇问道。
当日父皇只是说了一句,见牌如见朕,具体的权利他还真不知道。
刘纪看着那块令牌,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他知道秦恒被册封为监察使,但这块令牌,他却一无所知。
他抬起头,感慨地说:“陛下对殿下的宠爱真是深厚,这块令牌是九五至尊令,执掌此牌,如同陛下亲临,三公九卿、后宫之主都不得有异议,而且这块令牌,是唯一可以调动一郡兵马的令牌。”
秦恒顿时有些惊讶,没想到这块令牌竟然是九五至尊令,怪不得要让龙一跟着他。
据他所知,大秦有九块令牌,作用皆不相同,他这块就是至尊令,也是权力最大的一块。
“殿下可要收好这块令牌,有了它,殿下接下来行事就会顺利很多。”
“嗯。”秦恒点了点头,就是刘纪不说,他也会好好保管,有了这个东西,他去那个郡,都可以横着走。
翌日,几位皇子带着各自人马,朝着各郡出发,而秦恒则带着刘琦朝着王府行去。
至于为何带着刘琦,是因为有些事,需要通过他的嘴传到外祖父的耳朵里。
他打算让王保保随他一起巡察,一来可以让王家和他绑在一起,二来他手下文士太少,去各郡巡察,需要一些人帮他统计各郡治理期间的治安、民生,以及运河进度。
这些事情,都需要专业人士去做,张龙他们肯定不擅长。
来到王府,王礼父子已在门外等候,众人寒暄了几句,便来到了大堂。
“刘琦公子,可是有些日子没来了。”王礼看着坐在一边的刘琦,亲热地说道。
“王伯父见谅,这些日子学业繁重,所以很少出门。”刘琦双手作揖,尴尬地解释了一句。
他年纪虽然比王保保小上几岁,但是两人倒也熟络,有那么几分交情。
王礼点了点头,看向秦恒:“前几日听闻殿下担任监察使一职,还没来得及恭贺殿下呢。”
秦恒轻笑一声,摆了摆手:“只是为父皇分忧罢了,何来祝贺,过几日孤要前往各郡,所以今日来跟皇姐辞行。”
“公主在屋里休息,要不要老夫派人去请。”王礼恭敬地问道。
秦恒微笑着摇了摇头,说:“不用麻烦,孤过去吧。”
“你带殿下过去吧。”王礼见状,对着王保保吩咐道。
“是,父亲。”
秦恒示意曹正推他,跟在王保保身后。
来到屋里,秦淑宁正在逗弄王诩,看到秦恒,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皇弟,你来啦!”
“皇姐,今日我是来辞行的,父皇任命皇弟为各郡监察使,过几日就要离都了。”秦恒看着她怀里的小家伙,不由露出一抹笑容。
小家伙长得挺快,与几日前相比,他的脸庞更加白皙透亮,可爱得让人忍不住想要触摸。
“这件事我听驸马说了,父皇为何任命你为监察使?”秦淑宁好奇地问。
“几个皇兄夺嫡,惹恼了父皇,令他们前往各郡治理,看其才能,所以父皇就任命我为监察使,负责巡察。”秦恒想了一下,抬起头看着她,缓缓说道。
“夺嫡。”秦淑宁脸色微微一变,她自然不傻,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不知为何,她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酸楚,如果自己的皇弟双腿还健全,或许也会参与到这场夺嫡中,争夺那个位置。
“皇姐感觉这几个皇兄里,谁的机会最大。”秦恒笑意满面,目光紧紧盯着她。
秦淑宁皱着眉头深思,显然已经明白了秦恒话语中的深意。过了一会儿,她开口说道:“这几个皇子,皇姐了解的不多,不过看以往形势,太子和二皇兄的势力要略微强于其他皇子。”
“皇弟倒是不这么认为。”秦恒摇了摇头,接着意味深长地说:“世间之事,没有绝对,先跑起来的马儿,不一定能取胜,瘦弱的马也不一定会输。”
秦淑宁神色一顿,看向他的目光瞬间变得深邃起来,脸上露出一丝犹豫,迟疑道:“你是想?”
秦恒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看向自己的双腿,轻轻拍着:“皇姐知道这双腿,是如何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