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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们出现后,那群杀手见对方人多势众,也不敢多有停留,立马挥着手,以示撤退。

现场仅仅留下了被阿兰劈晕倒下的几个杀手了。

“小公子,您如何了!”

士兵也不恋战,连忙走上前去,查看齐知礼的伤势。

一旁的封灵儿近乎是被忽略了。

毕竟,这个女主人如同虚设,倒不如那柳姑娘有话语权;更何况,士兵们认为,真正想要小公子好的人,独有柳姑娘她们了。

“别碰,伤口好不容易止血,赶紧配合我把他送到屋子内,我替他包扎伤口止血。”

女子也不在乎这群人怎么看待自己,她只是淡淡地指挥着所有人:

“你去找羊肠,你去让老嬷嬷用蒸馏水配备盐水,比例如此…”

士兵们倒是被指挥得一愣愣的,可他们都知道,这汝阳王妃对小公子压根就不好。

所以,他们还有几分迟疑。

“愣着干什么?你们是想让他失血过多而死吗?”

女子的话语充斥着一股格外离谱的镇静,就好像受伤的不是自己的孩子。

士兵们开始行动起来。

搬回屋子内,封灵儿用高浓度的酒给自己的手消了毒以后,开始用着那蒸馏出来后配备的仿真生理盐水,给齐知礼不断地冲洗着伤口。

“阿兰,你去找些蒙汗药。”

接下来是处理羊肠,把那玩意儿弄成一根线,且还要好好消毒。

这羊肠线是用来缝内里的伤口的。

阿兰什么也顾不得问,只能照着王妃所说的来做。

很快,被喂了蒙汗药的齐知礼是彻底晕死过去了,封灵儿才松了口气,准备取针穿线。

“娘娘,你莫不是…要把小公子手臂上裂开的伤口给缝起来吧?”

阿兰咕嘟地咽了咽口水,汗珠早就湿透了她的刘海,光是想想拿着针线将分开的肉合在一起,就觉得有一些…

瘆人?

“嗯?怎么了?”

封灵儿的手上功夫极其利索,用定制的镊子穿线,随后立马穿刺在齐知礼的内里的组织上,软乎乎的一层软组织膜,就这样被穿刺开来。

阿兰看着这场面,即便她是学武之人,受伤也是长年累月都会遇见的事情,也有些接受不了这画面。

直接用针穿破自己的身体,她可是想都不敢想。

再看那小公子,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睡着了。

“这一层并无痛感,待会儿缝合上面一层,若是他痛醒了,你记得按住他。”

阿兰再一次咽了咽口水,连忙点头:“好。”

士兵们也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只是被王妃叮嘱好好在外面守着。

阿兰在里面搭把手,时不时帮忙用剪刀剪一下打的结。

也不知娘娘是怎么用着那镊子动弹的,弯弯绕绕之间,就将那些东西缝合在一起,就连线都隐藏在了下面。

随后又是利索地打了个结。

什么时候,娘娘的针线功夫能够这么巧妙了?

阿兰有一瞬的失神。

“阿兰,换正常的线,把它弄成一股的细线。”

“啊,好。”

被封灵儿的声音唤回,阿兰也没有功夫去想那么多了。

第一针进入了表面的皮肤,那弯弯的针就这样穿透了齐知礼的第一层皮肤。

看着就好疼。

阿兰咬着下唇,一双手都在不断颤抖。

唯独封灵儿的手稳得很,似乎只是在一呼一吸之间,这些动作水到渠成。

“啊!好痛啊啊!”

果然,齐知礼立马惊叫唤起来。

似乎是被痛醒了,小男孩睁开一双带着血丝的眼睛,泪珠还在不断地滚动着。

封灵儿丝毫没有被这小娃娃的哭闹声影响,她只是加快了速度,又一次穿透皮肤进行缝合着。

齐知礼感受着那真切的疼痛感,用着颈部仰起脑袋,仔细看了看自己的手臂。

“别乱动。”

封灵儿只是轻声说着。

齐知礼却吓傻了:

“你!你在干什么!你在拿针扎我!还是弯的针,缝合我的手臂!”

三岁的稚子满脸惶恐,甚至又一次开始大声叫唤。

这一声声叫唤倒是把齐知文和杨嬷嬷吸引了过去,两人齐齐往这边跑去。

“知礼!你怎么了?”

齐知文还是第一次见到母妃的屋子外有这么大阵仗,难不成母妃实在惩罚不听话的齐知礼?

男孩低垂着眼眸,一双睫翼被留有的夕阳染上了红色。

却听不到屋子内的回应。

“哎哟喂,铁定是那王妃在虐待小公子!你们快让开,我们要去救人!”

杨嬷嬷语气刁钻而刻薄,就连说话的时候都是咬着牙说的。

就好像真的遇到了什么歹毒的恶人。

士兵们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王妃嘱咐过,若是不想让小公子活命,就让人闯进去,所以,我们不能让你们进去。”

话里话外,其实都是维护小公子的意思。

他们也听到了小公子的惨叫声,也不知王妃到底是在做什么。

难不成真的是在虐待小公子?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快告诉本世子。”

齐知文最先冷静下来,即便他的心里还有些浅薄的嫉妒,齐知礼竟然同母妃单独相处了。

且母妃还专门为他设了屋子。

士兵们面上带着几分愧意,把齐知礼如何受伤的事情说了出来。

齐知文抿唇,看着地上青石上一点点的青苔,他不知自己是什么奇怪的心情:

一面庆幸着幸好弟弟救了母妃的命,也心疼弟弟受伤;可另一面,自己心里好像并不是那么有滋味——为什么,救下母妃的不是自己,如此,母妃一定会更加疼爱自己的。

可现在,母妃一定会更加疼爱弟弟了。

“啊!好痛啊呜呜呜,你为什么要弄我的伤口啊,你还用针缝,你简直是恶鬼啊!恶鬼!”

三岁小娃娃的词汇量还挺丰富——当然,是指骂人的词汇量。

封灵儿觉得好笑,手上动作并未停顿,她只是淡然笑了笑:

“你若是想继续流血,把自己的血流干了,那就让伤口一直那样暴露吧,兴许砍了一个手臂才能保命呢。”

齐知礼本就痛得脸色苍白,听到这凉悠悠的话,他现在哭也不是,闹也不是。

“呜呜,可是在皮肤上缝针真的好吓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