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笙沉声道:“其实你和叶祝年的处境有些相似,都是平民出身,都受到了朝中世家贵族的排挤和针对。”
林子笙:“前段时间的军粮案,不仅严重的打击的世家贵族,同时被牵连到的还有你。”
林子笙:“唯一和你亲近的北疆军队,经此一战元气大伤,剩余的士兵全部重整,而沈家唯一一个行走的兵符沈雁南,也下落不明。”
林子笙直接点出了傅砚辞现在的处境:“你如今在朝中,虽然看似有权,但身后没有军权,到底没有底气。”
林子笙继续说:“你何不趁着这次机会,交好叶祝年,待日后除掉锦衣卫的统领,以叶祝年为首的锦衣卫,多少要卖你一个人情。”
林子笙:“锦衣卫虽然比不上军队的人多,但是却有驻扎在皇城的权利,而且归皇上直管,傅砚辞,你是个聪明人,怎么会想不到这一点呢?”
林子笙感觉自己越说脑子越灵光:“你从京城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应该不单单只是为了把我抓回去吧?其实你的计划里本来就有叶祝年的,对吗?”
只是也许后来发生了一些意外,让傅砚辞想要放之不管。
傅砚辞终于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轻笑一声:“说的不错,不过虽然叶祝年这个人选不错,但就算没有他,我也能扶持其他人上位。”
林子笙一针见血地说:“你能扶持其他人,世家贵族也能,叶祝年要是死了,你和世家贵族还得重新去斗,多麻烦呢?”
“而且,”林子笙靠近傅砚辞,低声说:“你收留我,又在我身边安排了小桃这个漂亮的丫头,不就是为了等皇帝归西之后,手握一个皇嗣吗?”
傅砚辞握着茶杯的手顿时一紧,目光平静的看着林子笙:“这种掉脑袋的话,可不要再说了。”
林子笙没停,反而直接了当的说出了傅砚辞心中掩埋的野心:“你想当那个在背后掌握国家命脉的摄政王,别急着否认,先听我说完。”
林子笙:“西州和南州的军队,都与世家贵族较好,世家贵族能够忍住这100年的寂寞和甘居人下,谁知道他们还能不能忍的住下一个100年?”
林子笙:“如果世家贵族不满意你手里的傀儡皇帝,直接兵变自立为王,那时你又该如何?”
傅砚辞确实有这个担心,可是北疆的军队已经散了,现在被皇帝握在手里。
南州和西州又和世家贵族交好。
东州这些年又一直休养生息,隐隐保持中立的态度,谁都不亲近,谁都不交好。
若非如此,傅砚辞也不会想要去把着锦衣卫。
傅砚辞:“世家贵族如果真的发动兵变,你认为小小的锦衣卫能够抵挡的住?”
傅砚辞现在确实是陷入了两难,等皇帝一死,他要是不扶持一个皇帝上位,那么世家贵族肯定会把握住这个机会,一旦这样,他就会被立刻踢出权力的中心。
可他要是扶持一个皇帝上位,他手里没有军权,这些世家贵族搞不好真的会急眼兵变。
到了这种时候,傅砚辞反而希望皇帝久活一点了。
只是,从最近收到的消息来看,哪怕是有池言在为皇帝调养身体,皇帝的身体也是每况愈下。
搞不好哪一天就没了。
林子笙无奈的笑了笑:“你做了这么多,不就是想要扶持我的孩子上位吗?只可惜我不喜欢小桃,也没有孩子。”
林子笙说道:“事到如今,我和你已经连为一体,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也好过不了。”
林子笙:“傅砚辞,你就将就一下,不如我来当皇帝,北疆军队归我所有,北疆军队虽然散了,但好歹还有一战之力。”
林子笙琢磨了一下,又说:“而且,我们或许可以和土匪山合作,让他们暂时牵制住南州和西州,待天下平定之后,再来收拾南州和西州的乱臣贼子。”
傅砚辞看着茶杯里悠悠转动的茶叶,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惊骇。
傅砚辞看着侃侃而谈的林子笙,才几个月不见,他竟然就已经从一个初来乍到的懵懂痴儿,变成了现在这个看破了天下局势的上位者。
傅砚辞的心中惊疑不定,当初收留林子笙,到底是对是错?
他居然在无形中给自己培养了一个对手吗?
傅砚辞想,要不还是杀了吧!
傅砚辞喝了一杯温茶,才堪堪压制住自己想杀人的欲望。
傅砚辞放下茶杯,身体往后面退了一点,俨然已经把林子笙当成了一个平等的较量对手。
傅砚辞:“两个问题,第一,区区一个千余人队伍的土匪山,你凭什么认为他们能够牵制南州和西州的军队?”
傅砚辞顿了顿,又问:“如果真如你所设想的一般天下大定,那么收拾完那些乱臣贼子之后……”
“……我这个乱臣贼子,你又该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