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一天从把老头的颈部和胃部的银针拔了出来。
过了半刻钟,那银针并无变色,胡一天将银针展示给那民众和路刺史,“可曾变色?”
路刺史看了看。
“并无变色,但是这又能说明什么问题?”
胡一天厉声说道,“这毒酒只是停留在这老头的嘴里,甚至未曾到喉咙和胃!这说明这毒酒是这老头死后,有人硬灌进去的!”
民众哗然,路刺史也面红耳赤,竟然让这胡一天给破了案?还是自己一手参与的诬告案?
胡一天蹲了下来,瞪着贾公子。
“你还有什么话说!”
贾公子一脸哀求地看着路刺史。
“刺史大人,不要听他诡辩,还请给我主持公道!”
路刺史将惊堂木一拍,不管那民众的反应。
厉声喝道:“巧言善辩之徒,看来不给你上大刑你是不招啦?来人上夹棍!”
本以为逃出生天的胡一天没想到这路刺史竟然如此丧心病狂,便说道:“刺史大人,你要屈打成招吗?”
路刺史歇斯底里地喊道:“快,给我上刑!”
胡一天本想与那厚颜无耻的路刺史拼了。
可看到左右那数十把明晃晃的大刀,便打消了这念头,苦笑了一声:“唉,我这又是重蹈覆辙啊!”
胡一天被两衙役按在地上,默默等待命运的安排,那夹棍很快便夹在胡一天的手上,两边的衙役也做好了拉绳的准备,就等那令牌落地。
路刺史把那黑色令牌一拿,随手一丢。
“用刑!”
胡一天默默地闭上了眼睛,准备体验这两辈子都没体验过的酷刑。
“慢着!切莫动手!”一黑衣人带着几位千牛卫闯了进来。
路刺史看清来人模样,冷笑一声。
“上次你就来搅我的好事,今天可没那么幸运了!拦住他,动手!”
那衙役还试图阻拦,可那千牛卫都尉亮出牌子。
“千牛卫都尉奉旨宣诏,给我滚开!”
那衙役一听是千牛卫,而且还是来宣诏,立马跪了下来。
周遭的百姓和州兵们都跪了下来,就连那刚刚口出狂言的路刺史也恭敬地跪了下来。
胡一天听着这声音竟然有几分熟悉,但被那衙役叩着,无法看清那黑衣人面目。
他暗忖:“这圣旨莫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随即他便苦笑着摇摇头,劝自己早就断了这虚无缥缈的念想。
那黑衣人与千牛卫都尉配合展开圣旨。
“门下,天下之本,苏州青山胡一天献宝有功,彰显我大唐盛世之威,朕钦命胡一天为司农寺主簿,且无需常驻西京,按朕所需办事即可。”
胡一天有些热泪盈眶,这等了好几年的圣旨终于到了,但是为何来得这么突然?这黑衣人又是谁?
千牛卫都尉喝道:“哪位是胡一天,还不接旨?”
胡一天这才把隔壁从那衙役的手里挣脱,他先是学着电视剧里接圣旨的样子把手举过头顶,直到那厚重的卷轴落在自己的手里,才微微抬起来。
当他看到那黑衣人的脸时,竟然呆住,整个人仿佛是雕塑一般,不顾周遭人或是惊讶或是艳羡的目光。
胡一天双眼赤红,牙齿咬得咔咔作响,从喉咙里挤出来几个字。
“你还有脸来见我?”
那黑衣人看了看周遭的环境,也不急于争辩。
“胡老弟,先把眼前这事儿解决了再说我们的事!”
黑衣人不等胡一天回应,直接直接朝着陆刺史走去。
“路刺史,如今这胡一天已是司农寺主簿,也是天子所封,你让他一直跪着不好吧?”
路刺史站起身来说道:“这胡一天乃罪犯,让他跪着有何不可?”
黑衣人哼了一声,“这官吏若是犯罪应当是刑部、御史台会同大理寺,三司会审,你一人敢挑了这三家的担子?
更何况其中曲直你还不清楚吗?真是闹到圣上面前,怕你这苏州刺史也要脱层皮!”
路刺史一哆嗦,竟然慌乱之间忘了这胡一天的身份。
路刺史作为官场圆滑之人,如今在天子特封的胡一天和这区区青山县贾家之间做选择,怕是连傻子都会选胡一天。
路刺史瞬间像变了个人,将胡一天搀了起来。
“胡兄,你看这闹的,早说你有这通天的关系,这不是影响咱们兄弟的感情嘛!”
胡一天苦笑一声,心里暗暗想着,“我也不知道我这通天的关系啊,不然还能连蹲两次大狱?”
路刺史见胡一天不表态,思索了一会,眼光一瞟到那早已吓尿的贾公子,便恍然大悟。
“懂了,胡兄,我来办!”
路刺史灵巧地快步跑到那台案前,熟练的将惊堂木一拍。
“你可知道诬告朝廷重臣该当何罪!”
贾公子一听这原告与被告身份的转变,还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便立刻朝那路刺史磕头。
“路刺史,饶命啊,我也是被那王县丞和王婉柔蛊惑!不然我也不敢啊!”
路刺史冷哼一声。
“算是识相,既然你已认罪伏法,那本官就当堂宣判,你还有你那老不死的爹杖责五十!罚没全部家产!”
贾公子一听,还有五十杖要挨,当即昏死过去。
路刺史满意地看了看贾公子,又看那胡一天还是没有说话,咬了咬牙。
“青山县原县丞及其女王婉柔作为同案犯,且为主谋,即刻捉拿归案,流放岭南!”
胡一天这一下解决了两个麻烦,便舒了一口气,朝路刺史抱了拳。
“路刺史果然是高效啊,这洞察能力小弟自愧不如,只是这卷宗该如何写?”
路刺史拍了拍胸脯,“包在哥哥身上,这事儿哥哥门儿清……。”
看着胡一天怪异的眼神,路刺史闭上了嘴,对案件了解如此清楚的人,莫过于案犯本人……
路刺史清了清喉咙。
“胡老弟,这以后就同朝为官了,这以前发生的这些不愉快……。”
胡一天自然对这路刺史憎恶有加,只是这青山县,乃至整个苏州都在他治下,还没到撕破脸的时候。
他见路刺史给了他台阶,也就说道:
“以前都是坏人从中作梗,我也知道你的难处,过去的事儿就过去啦,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路刺史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嘿嘿,还是胡老弟懂我,以后还请胡老弟在圣上面前多替我美言几句……对了,这贾家的产业,五五分?不必推辞,那些宅子铺子就归你啦!”
胡一天点了点头就当是利息收下了,胡一天见那杨统领就在现场,便朝杨统领招了招手。
“杨统领你现在官居几品?”
杨统领羞愧地摇了摇头。
“我这就是个小队长罢了,不曾有品级……。”
那路刺史一听便知,这是要提携杨统领啊。
“杨统领在此案中屡立奇功,我即刻上奏,提请杨统领为参军。”
杨统领感激地看了看胡一天。
“知遇之恩,涌泉相报!”
胡一天幽幽说道:“有因必有果而已,切莫挂在心上。”
胡一天又朝路刺史“借了”一百两银子,悄悄塞给那千牛卫都尉,这才把这一摊子事处理完。
胡一天冷淡的走到那黑衣人身旁,毫无温度的说道:“走吧,找个地方聊聊!”
黑衣人点了点头,跟着胡一天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