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场在大城西郊,一望无边,一栋白色小楼立在农场中央,一面红旗在小楼上迎风飘扬,数个机器人控制着众多的机械在农场里干活。
“这一片全是你的吗?”
“对!”
飞车在农场停下后,胡莱递上自己的名片笑着说:“虽然我名字叫胡莱,为人处事从来不敢胡来,往后请多多指教!”
“不好意思,我从来不印名片。”史亦笑微笑着接过名片。
“请!”
胡莱下车后,亲自为史亦笑打开车门,而不是选择自动模式,可见他对史亦笑很是尊重。
史亦笑把财神收回袋子中,然后跳下飞车。
“你这只老鼠真可爱,可以给我玩玩吗?”
“只可远观,不可把玩。”
“你手气这么好,每盘都赢,是不是这个宝贝给你带来的好运气?”
“你真聪明,他是我的财神,能给我带来源源不断的好运气。”史亦笑胡乱说。
财神听到这话,大为吃惊,她是怎么知道自己是财神的?他不跟任何人说过啊!
“请!里面坐。”
“这空气真好,让我畅快呼吸一会。”史亦笑张开双手,张大嘴巴尽情呼吸,四处张望,四周是一望无际的绿色。
一栋只有三层高的白色小房子立在绿色的中央,显得格外孤独。房子顶上一面红旗迎风飘扬,红旗下面立着四个大字——极乐农场。在岁月和风雨摧残下,这四个大字显得相当破败。两个机器人守在院子门口,身子一动不动,头部做规律性的转动,是在监视着周围的动静。
胡莱进屋后,又从屋里走出来,再次邀请史亦笑进屋。“史教授,里面请!”
“那两条狗呢?”
“不要焦急嘛,先喝点水。”
史亦笑走进屋内,大厅桌子上摆着刚沏好的茶,紫砂壶上还飘着袅袅白烟。
“请坐!”
“这茶不会有……”史亦笑微笑着问道。
“请放心!”胡莱拿起茶壶倒一杯,一口气喝精光。“你看!这会你放心了吧?”
胡莱夹起一个干净的紫砂杯,放到史亦笑面前。
史亦笑拿起杯子闻一闻,然后亲自取过紫砂壶,往身前的杯子倒水,接着把杯里的茶水倒进水槽中,再次把紫砂杯倒满后,然后把财神抱出来,放在紫砂杯旁边。
“钱行者,请喝茶!”
财神用手蘸一点茶水在桌面上写道:“谢谢!”然后开始喝茶。
胡莱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他瞪大双眼睛盯着财神,嘴巴张开,却完全说不出话。
史亦笑伸手去取一个空杯放到自己面前,给自己倒上一杯茶水。
“这……”过了好一会,胡莱才吐出几个字。
“他不能喝茶吗?”
“可……以……”
“不要大惊小怪。”
“好……好……”
“快喝茶吧,一会带我们去看看你的狗。”
“你……们?”
“我和他。”史亦笑摸着财神的后背。
胡莱连喝下几杯茶,情绪才慢慢恢复过来。
“我们看狗的时候,你一定要看管好你的宝贝,如果你的宝贝被我那两条狗咬坏了,可不要怪我啊!”
“多谢,你想得真是周到!”
史亦笑把财神抱回袋子里,并交代他不要乱动,然后提着袋子跟着胡莱往外面走去。
“喔!喔!喔!”来到外面后,胡莱对着空中大喊,这是他与狗的沟通方式。
不一会,一条白毛大狗摇着尾巴向胡莱怀里扑过来,胡莱给它一个热情的拥抱。“乖!”胡莱放下大白毛后,一条黄毛大狗摇着尾巴,慢慢向胡莱贴近。这条大黄狗皮毛稀疏,动作迟钝,显示出它年纪很高。胡莱蹲下身子抚摸这条大黄狗,大黄毛躺下来,非常享受的样子。大白毛见状,在胡莱的另外一侧躺下来,并叫一声,“呜!”胡莱只好双手齐上,分别给这两条大狗按摩。
“这就是你说的那两条狗吗?”
“正是。”
史亦笑悄悄拿出神器,对着胡莱照一下,然后输入指令。
“男人,48周岁。”神器播报数据。
“你在做什么?测我年龄?难道你对我年纪感兴趣。”
“你想多了!”史亦笑接着又用神器照一下两条狗。
“公狗,13周岁又2个月。”神器播报大白狗的年龄,接着又是另外一条播报,“公狗,13周岁又1个月。”
“几乎是一样的年纪,但这体质却相差那么大!”史亦笑不敢相信。
“我没骗你吧!好戏还在后头呢。对了,测测你的宝贝几岁了。”
“为什么要测他?”
“试试嘛,你的宝贝必定是个非凡之物。”
史亦笑当然知道财神是神仙,但她抵挡不住对未知事物探究的诱惑,她用神器对着财神照一下。
财神爬上袋子上沿,一动不动,任凭史亦笑测量。
“公鼠,年纪无法测量。”神器播报。
“为什么无法测量?”胡莱大声对史亦笑的神器喊话。
“远远超出我的测量范围。”神器再次播报。
史亦笑的理解是,财神的年龄超长,已经远远超过神器能测量的量程。而胡莱的理解又不一样,他认为这个神器无法正确测量老鼠的年龄,这已经超出它的测量能力。
“这两条狗的体质为什么相差如此之大?”
“这就是问题所在!这就是我找你的原因!不过,如果不是长寿药的消息在网上疯狂传播,我也不会注意到这个问题。”
史亦笑点点头。
“你看,这大白毛色光泽多漂亮,体格强健,这大黄就差太多了,一副病态的样子。”
“平时它们都吃一样的东西吗?”
“当然不一样。”
“都吃些什么?”
“你跟我来,一会有好戏看。”
胡莱拍拍手,两条大狗分别爬起来,跟在胡莱后面,往农田方向走去。
走了一会,胡莱指着田埂上的一张石凳说:“史教授,请坐!坐着看戏吧。”
胡莱在史亦笑旁边坐下来,他吹一声口哨,大黄狗趴在田埂上休息,大白狗则独自走进农田,像头牛一样,大口大口吃起农田的作物。
“狗吃草!太不可思议了!”财神惊叫,但他的话语没人听得懂。
作为神仙,财神见过狗偶尔吃一点点草,但像牛一样吃草,就非常稀奇了。财神再仔细观察,他发现这条大白狗并不是普通的狗,而是成精的狗,还拥有不低的法力值。财神再仔细观察,还看不出狗身有半点妖气,难道是他的眼力不好使吗?按常理来说,一只成精的狗,不可能这么温顺与人相处,一定是为非作歹的恶魔,难道它只是一条普通的狗?财神百思不得其解。
而史亦笑对此事无任何感觉,因为她不是动物学家,对动物的习性的一点也不了解。
“你看到没?差别就在这里!”胡莱指着大白狗对史亦笑说。
“没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
“你看那狗!大白狗在吃草!”
“狗吃草怎么啦?”史亦笑对狗没半点常识。
“牛羊马才吃草,狗不吃草的。”
“这是什么草?”
“水晶苔。”
“噢!这就是餐厅里吃的水晶苔吗?”
“对!就是我们平常吃的水晶苔!”
“可是水晶苔很多人吃啊,怎么不见长寿怪出现呢?”史亦笑很纳闷。
胡莱摘下两株水晶苔嫩芽,递给史亦笑。史亦笑拿起其中一个嫩芽,放在鼻子边,一边闻一边思考。胡莱则把嫩芽塞进嘴里嚼。
“好吃吗?”
“还行,要不你也尝一下?”
“不了。”
“尝一下嘛,说不定问题就在尝一下中解决了。”
“没洗干净,恶心!说不定上面还有小虫子!”
“摘些回去,洗干净,一会好好品尝一下,味道美极了!”胡莱说着,拿出神器安排机器人干活。
“如果这条大白狗的身体状态与吃水晶苔有关的话,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它是生吃,而我们都是吃煮熟的。”
“教授就是教授!一眼看穿!胡某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所以你也生吃?”
“对!自从发现这个怪事后,我也生吃,一日三餐都吃。”
“可能生鲜的水晶苔含有某种活性物质,促使这条白狗青春常驻,而这种活性物质在烹饪的过程变坏了,也就是说高温使它活性尽失。”
“史教授所言极是。”
“这只是猜想,实际情况如何,还得用科学的方法去验证。”
回到屋子后,机器人已备好饭菜。桌子上最显眼的莫过于一盘新鲜的水晶苔。
“自从发现这个秘密后,我每天都吃新鲜的水晶苔。”胡莱夹起一把水晶苔放到史亦笑的碗里。“请!这个洗得很干净,绝对没有小虫!”
“不要客气,我自己来。”
史亦笑夹起一根水晶苔往嘴里送,她刚咀嚼一下,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快速把口中的水晶苔全部吐出来,全然不顾淑女的形象。
“太难吃了!”
“难吃就对了!如果好吃,全世界都是长寿人了!哈哈!”胡莱却是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
“你这话有一定道理。”
“不要怕,多嚼几口,味道会慢慢变好,不信你再试试。”史亦笑硬起头皮再次尝试,这次她多嚼了几秒钟,最后还是坚持不下来,再次全吐了出来。
“你骗人!”
“我从来不骗人。”
“又苦又腥!”
“是这个味,你再吞口水试试?”
史亦笑小心翼翼吞下口水,轻轻搅动舌头,然后慢慢回味。
“味道变了,真的变了,苦味大大减弱,微苦带点甘,而且腥味也消失了。”史亦笑痛苦的表情消失了,露出难得的笑容。
“喜欢这个味道吗?”
“说不上喜欢吧,不过,与之前的味道相比,简直是人间美味。”
“所以说,以前从来没人发现这个秘密是有原因的,这个味道,就算是傻瓜也不吃它,除非在吃它之前知道它有超级功效。”胡莱非常得意。
“现在说它有超级功效,为时尚早。”
“不过说来也奇怪,这水晶苔煮熟后却非常美味,你要不再来一点?”胡莱再夹起一把生鲜水晶苔往史亦笑的碗里送去。
“不要了,我受不了这个味。”史亦笑拒绝再尝。
“要不要给你的宝贝也尝尝?”
“你要不要试试?”史亦笑抱起财神,放到桌子上。
财神点点头,然后开始尝试这难以下咽的生鲜水晶苔。
财神尝试过后,他立马吐出来,然后在桌子上沾水写道:“有毒!”
“不可能有毒!我天天吃,你看我精神多好!身体多好!睡眠多好!宛如一个二十岁的年轻小伙子!”看到有毒两个字,胡莱非常激动,他跳起来指着财神大骂,“你这只死老鼠,满嘴胡言!”
“你不要激动!他说的可能有道理。”
“你信它?它只是只老鼠!会写几个字,你就把它捧上天了?”
“你不能这样说他!你不能!”史亦笑也非常激动。她差点把财神是神仙的真相说出来,刚说到嘴边,就停止了。因为她觉得没必要泄露财神的秘密,而且就算她说了,对方也不会相信,只会添加麻烦,很不必要。
冷静过后,史亦笑平静地说:“毒性与活性是相伴相生,没有毒性便没有活性……”
“据你这样说,我吃了这么多天,我中毒了?但是,我并没中毒啊!”
“剂量问题。”
“什么意思?”
“抛开剂量谈毒性,就是耍流氓,这句话你听过吗?”
胡莱摇摇头:“我以后还吃不吃它?”他把夹起送到嘴边的水晶苔也放了下来。
“在我搞明白这个东西之前,最好不要吃。”
“如果我一定要吃呢?”
“如果你一定坚持要生吃这东西,最好少吃,不要贪!”
“你多久能搞明白这东西的毒性?”
“这个不好说,快则一年半载,慢则三年五年。”史亦笑夸张地说,她想吓唬吓唬胡莱,让他不要胡来。
“快都要一年半载?太慢了!太慢了!太慢了!能不能十天八天把它搞明白?”
“不可能!”
“太慢了!”胡莱非常失望,“如果做成药物,大约要多久?”
“快则三年五年,慢则十年八年,或者永远也做不出来!”
胡莱被说得没脾气了,他原本高兴的情绪一下子不见了。
“赶紧采集一些新鲜的水晶苔来,我现在就拿回去研究。以后,我还要用到大量的新鲜水晶苔,到时请你及时配合。”
“一定全力配合!”胡莱立即拿起神器安排机器工作。
看到史亦笑对此事如此积极,胡莱的情绪有好转,他认为她刚才的说法有点夸张。他深信,只要几个月时间就会有结果,并且会是好结果。他既相信史亦笑的办事能力,更相信他自己的直觉判断,毕竟与他朝夕相处的大白狗就是一个好例证。
“这个项目的投入怎么安排?成功后如何分成?史教授有何想法?”胡莱接着问道,作为生意人,他最关心的就是赚钱,当然长生不老也是他的追求。
“我负责研发,成功后,你负责生产,至于利润,我可以一分钱不要,但我要这产品的定价权。”
“定价权?我的命根啊!”胡莱非常不解地看着史亦笑,他在想,眼前这个人怎么这么傻,不要钱,而只要定价权?
“我不会让你亏钱的,但绝对不能贵得离谱,必须让所有人都吃得起。”
“这……谁知道成本是多少呢?如果成本非常高呢。”
“这也是个问题!”这时,史亦笑想起包富贵说过的话——一吨大米,才生产一粒长寿肽。水晶苔的产量虽然比大米高很多,但谁知道最终的成本会是多少呢。
“你看我这个方案行不行?如果药物研发成功,药品的所有权归农场所有,我把农场50%的股权转无偿转让给你,我们各占50%的农场股份,这样如何?这样你就可以安心做研发了吧?”胡莱瞪大眼睛看着史亦笑,期望50%的股权能打动对方。
“这……也行吧。”史亦笑考虑了一下,她认为拥有股权就拥有发言权,更何况这事,还没开始,后面能不能成功,还是个巨大的问号。
“主人,水晶苔已准备好。”一个机器走进屋内。
“我得回去了。”史亦笑把财神重新收回袋子,站起来,往屋外走去。
一捆新鲜的水晶苔摆放在院子的地上,机器人轻松扛起水晶苔放上飞车。随后,史亦笑也坐上飞车,在胡莱的护送下,史亦笑很快回到帝国大学。
用不了多少天,史亦笑便成功从新鲜的水晶苔中提取出活性物,并且提取率高达5%!史亦笑把这个活性物命名为水晶花。经检验,水晶花对温度极度敏感,在空气存在的环境下,温度只要超过50度即变质,从而印证烹饪后的水晶苔并没有抗衰老作用。热敏的问题很好解决,提取产率又如此之高,非常适合大规模生产,史亦笑大喜过望。不过后面她还有漫长的路要走,她不但要证实水晶花具有长寿作用,还要证实水晶花对人体的安全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