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心脏蹦蹦跳:“它好大啊!好长,好粗。
能拉不少东西吧,它有没有名字?”
陶广义道:“回禀陛下,按照计算,以我们现在拥有的制造技术,可以挂十节车皮,每节拉石头一千石,暂时没有名字。”
朱元璋喃喃道:“轨道车需要煤,需要火,不如就叫火车,十节一万石粮食,可以让两千人作战半月?”
众人拼命鼓掌喝彩。
朱雄英道:“简单,一列,一列,一列,接着发车!一天发十车两万人吃马嚼,一天一百车二十万人吃马嚼,不行就修双轨,一来一回互不影响,黑夜白天换人不换车,皇爷爷准备养活多少人,孙儿就有多少趟火车!”
洪武皇帝朱元璋双眼发亮,指着顺流而下的蒸汽船道:“它只能烧煤?”
焦玉:“陛下?木头也不是不行?实在不行,其他能烧的也不是不可以,臣可以再改进一下送料口……”
朱元璋一把抓住焦玉:“咱高兴,咱激动啊!
每个省都给咱修上火车,是不是每个省,只要咱想,一夜间大兵临边,敌人胆寒?大明再无外患啊!当赏,重赏!”
朱元璋激动了,广州70个卫,不同地方驻守,若是有火车,那就可以集中起来,哪里有战况,朝发夕至。
精简人员,精简管理,兵马更加好调度。
朱元璋连连封赏。
朱雄英道:“皇爷爷,你觉得这些工匠如何?”
朱元璋哑然,他非常明白朱雄英的话,但是他很犹豫。
焦玉、陶广义都要官职,赏也就赏了,但是那些没有官职,原来只是匠户的百姓怎么赏?
朱雄英又道:“他们没读过圣贤书,不知礼数,可是他们都念着陛下的好,都在为大明出汗流血,他们做的贡献不比那文官武将少,他们造成的危害,反而没有他们大,皇爷爷,当赏否?”
朱元璋犹豫着,并没有接话。
朱雄英不急,饼今天管够!
上大餐!
小湖岸边,风平浪静,一艘铁甲船被工匠抬在湖面上,点上火静静等待。
焦玉道:“陛下,这个模型是按照千比一做的,船长一米三,相当于一百三十米,里面六台蒸汽机,排水量大概三万吨……”
朱元璋:“你等会儿,这新名词我懂,你让我算会。”
朱元璋掰手指头,一吨是十三石,十吨是一百三十三……
夏原吉扒拉一下算盘:“陛下,你甭算了,一共是三十九万石。”
朱元璋伸出来四个手指头,看着夏原吉:“就你能,咱也会算。”
夏原吉翻翻白眼,心道:“关键你手指头也不够啊?”
朱元璋蹲下身,看着铁甲船,船身像个半球,胖胖的,肥嘟嘟的很可爱,看不见螺旋桨,看不见风帆,只有三个烟筒不断的冒着烟。
朱元璋道:“它烧的是煤吗?怎么不动弹?是不是坏了?”
焦玉道:“陛下,它烧的不是煤,是油,更容易携带,就是地底下冒出来的黑油。
六台蒸汽机,需要热一会……”
朱元璋惊喜道:“动了,快看,它在动。”
一米多的船,不能人来驾驶,只能事先转动好方向舵,让它自己跑。
船尾泛起水花,开始很慢,后来越来越快,就像一个正常人小跑的速度,直到汽笛声响起,船才是最大速。
船头推起水浪,船尾水浪翻涌,三个烟筒黑烟滚滚,汽笛悠扬,像是破开云雾,迎风破浪。
朱元璋一拍大腿:“要是蓝玉能开上这样的船就好了,那大琉球不就是我们的吗?还有吕宋岛。”
陶广义默默拿出一张图纸递给朱元璋:“陛下请看。”
朱元璋接过,眼睛就没有离开那条在小湖里转大圈的模型铁甲船。
朱元璋扫了一眼图纸,又扫一眼,然后死死的盯着图纸道:“这是什么船,怎么和这个小船不一样?”
图纸上是一艘更加漂亮的船,船身修长,比例更加合适,关键是船头船尾有巨大的炮管,朱元璋认识,那是火炮,更好看,更加合理。
灰色的船身,红色的龙旗,船弦大明两个字,熠熠生辉。
陶广义道:“陛下,湖里的船我们定义为商用船,就是给百姓商人用的,你手上拿的才是蓝玉将军的宝船,它为战争而生,为大明而战,并且战无不胜。”
朱雄英声音响起:“皇爷爷,夹江之上是木头蒸汽船船,这小湖里面是商用铁船,你手上拿的才是大明造船的终极目标。
也是这个岛上六万工匠的梦想。
船长一百四十米,船宽二十米,满栽排水一万三千吨,全力航速每个时辰五十里,是现在木船的两倍。
船身全部钢铁打造,前有撞角,后有旋叶浆,蒸汽机六台,正常四台工作,两台休整,大型火炮三十门,口径半尺,小型火炮每侧五十门,口径三寸。
船体有弹药舱,休息舱,淡水,食物舱,一次补给航行六个月。
作战人员五百人,可携带运输作战人员三千人。”
朱元璋手又开始抖了。
看看图纸,在看看冒烟的蒸汽船顿时觉得不香了:“咱当时打陈友谅,若是有一艘这样的船,何苦和他打半年?全铁的啊,撞也撞沉它!”
朱元璋反应过来:“那为什么还要去砍巨木造木船?”
朱雄英摸摸鼻子,谁知道这群畜生会研究那么快?
他们的想法有时候朱雄英都跟不上。
真是什么都敢想,就这还有人还提议,给铁船装上翅膀,让它飞!
图都画了,并且吵吵嚷嚷要立项研究。
湖里这艘铁船也是他们想的,朱雄英当时没同意,觉得不可能做出来,技术条件达不到。
万万没想到,朱雄英随便拨了五百两银子,一个月后,模型水里突突的跑。
朱雄英当时看着这条模型,整个人都不好了,麻了。
当做船模型的两个人站在自己眼前的时候,朱雄英流泪了。
一老一少,老人五十岁,苍老的面孔,眼睛里有些亮光和激动,手里紧紧攥着自己的孙女。
小女孩十六岁,花季一样的女孩,乌黑的大眼睛怯生生的看着朱雄英。
老人姓沈,名大河。
孙女也姓沈,名翠花。
远过洋,逃过荒,父母饿死了,最后两人流落成了官匠。
沈大河会打鱼,会造船,会木匠,会建房。
孙女心灵手巧,就喜欢这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十岁的时候做建筑模型,非常精致。
看着眼前的老人沈大河,沈翠花,朱雄英想哭。
大明不是没有人才,而是都被圣贤书弄的官场圈埋了!
朱雄英打住思绪:“皇爷爷,路要一步一步走,饭也要一口一口吃,什么事情都讲个传承,承前启后,一步一个脚印,这样走的才踏实。
科技没有一蹴而就,没有捷径可走,只有循序渐进,厚积而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