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定国公和周王带的大军离开之后,文韦和孟婉儿带着文大军离开了蜀地,前往刑州。
唐将军和杜将军派去打听夏荷行踪的宋田,在文大军离开后,匆匆归来。
“将军,那位叫夏荷的道姑带人去了汇州城,那里在……”宋田的话还没有说完。
杜将军惊喜万分地道:“那真是太好了。”
他挥手,“你先回去休息,明日再来当值。”
“呃……是,将军!”宋田怔了一下,行礼退下。
他本来想向杜将军禀报,汇州城在闹瘟疫,不少的人得了病,夏荷在施药救人。
他想了一下,不说也好。
若不然,杜将军为防瘟疫,搞不好会将他关起来,甚至是杀了。
宋田还是很小心,没有回家,继续住在军营。
他三十多岁,曾经历过几次大小的瘟疫。
他是活下来了,但瘟疫带来的惨痛教训,刻骨铭心地记在了心中。
他不想回家,是怕万一自己被染上瘟疫,会传给家里的亲人。
宋田这种粗人不会想到: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杜将军得知孟婉儿的婢女夏荷,人在百里之外的汇州城,他立刻去将军府通知了李丛和唐将军。
“我们照计划行事。”
“好。”
这三人自从结了亲后,如今比亲兄弟还亲。
前一天,杜将军去叫来女婿孟二爷,对他体贴地道:“女婿,你一个人住将军府太大,照顾两个孩子又累,不如搬到杜府来住,有你岳母照顾那一对双胞胎。”
孟二爷开始拒绝:“那样不太方便,会打扰到你们一府人。”
他不太想去,杜府不只住着岳父母,还住有大舅子和二舅子两家。
杜将军劝道:“家里除了你岳母外,也没有女眷在府里,你住在客院,几兄弟晚上喝酒聊天也不寂寞。”
“还是算了。”
杜将军拉着女婿的手,半真半假地道:“你这身份住在将军府不好,不如把将军府还给唐将军。”
孟二爷蹙眉,“搬了之后,我母亲回来住在哪里?”
“她……”杜将军停了一下,笑道:“老夫人回来后,再买大别院。”
杜将军道:“你这官职还是唐将军的堂兄唐知府所给,唐知府处处关照你。”
“归还将军府后,也还了一个人情。”
“那好吧。”孟二爷勉强答应了。
他也不是想住在将军府里。
只是,他让出将军府就要搬家。
让一位大男人去操办搬家的事,是一件很繁琐的事。
当天,在孟二爷的下人和小妾的相助下,他带着管家和下人,搬到了杜将军隔壁的一所院子里住下。
这个小院子,是杜将军在修建杜宅时所建。
孟二夫人杜氏来蜀地后,杜将军大方地院子送给女儿,“这是为父为母给你的陪嫁,是我们早就为你们准备好的住所。”
后来,二房跟着长房住在将军府,这所院子空了下来。
孟二爷搬进了小院,一对双胞胎被杜老夫人叫奶娘抱到了杜府。
孟二爷孤零零一个人在家,闷闷不乐,寂寞地坐在院子喝酒,念叨:“也不知夫人他们到了京城没有,母亲的病有没有治好。”
被他念着的孟二夫人,在遥远的京城打了几个喷嚏。
她们有人护送,遇上有忠于朝廷的兵,由李大人和杜将军的人出面交涉,很快得以通过。
遇上有忠于文韦大军的兵,由二房的长子孟晖出面介绍,“这位老夫人是南岭郡王夫人的祖母。”
又自我介绍,“我是定国公的侄儿,孟夫人的堂弟。”
就这样,孟二夫人一行人一路顺畅无阻的进了京城。
因定国公府的人被皇上定为谋逆,被贴了告示通缉。
孟二夫人一家跟着两位嫂子住进了娘家杜府。
杜大夫人和二夫人带着各自的女儿,住进了自己的院子。
孟二夫人一家住在东间客院,她让婆母住了正屋,她带着女儿住在偏间。
她的妹妹小杜氏带着女儿住在西间客院。
孟老夫人本来身体不好,天天犯胸口痛。
经过这十多天马不停蹄的奔波,老夫人的身体更是虚弱。
一进杜府,孟老夫人就瘫在床上,嘴里呻吟,“快请太医。”
“娘,有人前去请太医了。”二夫人道。
李丛的手下李大当天进了宫,向新皇做了密报,“李将军同杜将军攀上的关系,他留在蜀地想办法取了文韦的首级,将孟氏拿获。”
李大说了李丛的打算,还道:“李将军把孟二爷和杜将军的家眷骗到了京城,为了拿捏他们。”
“他骗杜将军,一位孙女为妃,一位外孙女为嫔。”
“还骗了要将孟二爷的女儿,许给二公主的儿子。”
“做得好,到时为李丛封爵位。”新皇一脸的喜悦。
他才做了几个月的皇上,脸容苍白,眼皮浮肿。
新皇问:“杜家的孙女和外孙女长得丑不丑?”
“不算丑,还能入眼。”
“那就将人送入宫来。”新皇道,“这样才能让姓杜的卖力。”
“是。”李大恭敬地答应。
他又问:“陛下,那孟二爷的女儿怎么办?”
新皇挥手,“门不当户不对,她怎么能做皇后的弟妹?做个侧妃也可以了。”
现在,二公主的小儿子何景树,因为兄长何景桦是外族的驸马,姐姐是当朝皇后,他得封为文王。
文王妃早就由二公主出面定下了。
户部贾尚书是京城次之丞相有权的官员。
他出身商户,家里极富有,买官入仕。
贾小姐的嫁妆丰厚,人长得也很美。
何景树看上了人,二公主看上了嫁妆,于是,请了媒人过了礼,定为了文王妃。
为了稳住孟二爷一家,为了让杜将军出力杀了文韦,生擒孟婉儿。
新皇装着不知道是定国公的母亲孟老夫人生病,他派了一位太医去杜府。
李大带着太医来了杜府,为孟老夫人诊治。
太医一把脉,眉毛皱成了结,“老夫人本来有心症,又经过舟车劳顿,身体一时半会难能恢复。”
孟二夫人着急地求道:“麻烦太医一定要将老夫人救好。”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只有慢慢养。”太医摇了一下头。
这种老年人,哪经得起十来天不停的行程。
哪怕是身体没病也要被颠簸出大病来,何况她本来就有病。
太医出来开了药方,对孟二夫人说了实话,“老夫人最多活到明年。”
“啊,太医求求您救救老夫夫。”孟二夫人脸色大变,她苦苦哀求,差点给太医下跪。
太医道:“你求我也没有用,只有神医能救她。”
太医摇头走出屋,嘴里嘀咕,“人做死,再求医,当我是神仙吗?”
孟二夫人脸色苍白站在屋中间。
她走前对夫君信誓旦旦,一定要将老夫人的病治好。
哪知,到了京城,太医给老夫人下了最多活到明年的决断。
她不知如何向夫君交差。
孟晖一脸愁容。
他一直不同意母亲带着祖母匆匆来京城治医。
母亲执意要来,祖母也吵着来,这下好了,祖母恐怕要命送京城。
他心中更担忧另外的事,他在路上,从娘和舅母说话中,听出了来京城是为了结亲。
“千万别是娇儿呀!”孟晖暗暗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