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开始,和亲公主带着她陪嫁的舞团献舞。
秦诤坐在下方,见上面人的眼睛就差粘人家公主身上。
秦诤气的多喝了两杯,最后看不下去,以不胜酒力的由头告别席位。
直到宫宴结束,秦诤都没再回去。
如果不出意外,那位公主已经入了后宫,等待皇帝宠幸。
“将军。”
秦诤还在外面吹着风,贴身护卫突然出现给秦诤递了一封信:“这是我们拦截的,塞外人给他们公主写的信。”
秦诤拆开信,里面的内容大约是让和亲公主找机会行刺秦诤然后自杀。
这样,他们国家没了战神,只有一个废物皇帝,便以为公主报仇的由头出兵。
没有秦诤,这个国家弹指可破。
秦诤看完,嘲笑这群人自不量力。
想杀他人可多,一群手下败将想得倒是挺美。
把信塞回去还给护卫,叫他重新弄好送给公主。
秦诤站在柳树下,目光沉沉望着远方湖面上看不到一点涟漪的黑暗,大有一种危险即将来临前的平静。
他倒是想看看,那位公主怎么杀他。
护卫又说了一些最近发生的事,跟秦诤报备完,又悄悄退出宫。
秦诤在湖边站了一会儿。
估摸着宫宴差不多散完,理了理衣袖,抖掉身上沾染的寒气,刚准备要走,身侧突然出现一个明晃晃的人。
手里不知道从哪里捡了块石头,站在身旁站立后,石块往湖面投掷,砸出不小的水花。
但因为天黑,只有淡淡的月光被乌云朦朦胧胧遮住,秦诤看不清,只听到石头落水声。
在人出现的那一刻,秦诤下意识扭头看向身旁与他并肩而立的男人,他站在朦胧月色下,看不太清五官,但手中砸出去的石块,让他平静的思绪跟着湖面一起被激起阵阵涟漪。
似是没发现秦诤在看他,男人目沉沉落在月光下泛着涟漪的湖面,在空气中传来的淡淡酒香中,忽地莞尔,回头撞向秦诤思绪浓郁的眼神中。
江阙拍了拍手上捡石头留下的灰,在秦诤情绪浓烈下,拉他衣服擦了擦手,淡然道:“这么久不回去,在这准备跳河?”
江阙擦干净手,把秦诤衣服给他丢回去。
秦诤低头看了眼自己皱皱巴巴的袖子,再看了眼江阙擦干净的手,因为是他,所以在朦朦夜色下格外修长漂亮。
而它……擦过自己。
秦诤垂眸,微微勾唇遮住眼底暗藏的笑意,藏在宽大衣袖下的手指拉着袖子碾了碾,宴席上的不悦一扫而空。
“我跳了,你会救我吗?”
秦诤语调玩笑,看向江阙眼神却含着期冀。
江阙嗤了声,回头看向湖面:“秦将军,你当宫里花这么多钱养的人都是吃素的?你要不要再问问,你和太后同时掉水里,朕救谁。”
“那你救谁?”
江阙顿了一下,没有犹豫:“救你。”
秦诤还没来得及高兴,江阙又补充道:“太后并非朕的生母,她一心想要自己的儿子继承皇位,朕并无根基,也无母族庇佑,很好拿捏,想要朕死的,从来不止你一人,如果她死了,朕还要好好感谢将军,替朕解决了一个麻烦。”
江阙冷静又带着点帝王无情和狠意的话,秦诤笑容停下,别过目光看向已经恢复平静的湖面。
立场不同。
他在这件事上没有发言权。
因为他当初推他坐上皇位,看中的就是他毫无根基,生母亡故,不像其他皇子,多多少少还有母族撑腰。
这个人,除了他自己,什么都没有。
可当他被选中坐上皇位后,刺杀不断,虽为皇帝却并无实权任人操控。
如今还身中剧毒,命不久矣。
他连他自己,都没法掌握。
而这一切的源头,是因为他——的父皇。
那个人就这么死了,真是便宜他了。
就该刨出来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