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清本来看完墨歇就想走的,可后来另外几位都听说他醒了,一溜烟儿全跑云海间了。
众人的热情倒是沈宴清没有想过的,一番嘘寒问暖下来,等回到长白峰的时候,天色已经蒙蒙黑了。
说了一天,沈宴清心里的结解的一个都不剩,心情甚好,回到长白峰的时候,嘴里还哼着悠哉悠哉的小曲儿。
只不过刚进竹坞,就瞧见石凳子上坐着逗鸟儿的顾长河。
沈宴清步伐一滞,不知道怎么,竟然有些心虚。
那只鹦鹉很眼熟,花花绿绿的,有点像……
“嘿,玉树临风来了!玉树临风来了!”
沈宴清扯起一抹笑,没话找话:“你回来了。”
“嗯。”顾长河应了一声,听起来似乎心情不错。
说完这一声便没有下文了,空气突然沉默,沈宴清绞尽脑汁,思考着怎么找话题。
“你……吃了吗?”
“……”顾长河逗着鹦鹉的手指一顿,哑声笑了下,摸了摸鹦鹉的小脑袋,用灵力将它送回笼子里,指尖小小的一簇灵力光球随之落在它嘴上。
回家加闭嘴一条龙服务,让鹦鹉敢怒不敢言,昂着脑袋生闷气,却也没有办法,只能在笼子里上蹿下跳来回扑腾翅膀。
顾长河拍拍手站起身,看着沈宴清眉眼含笑:“其实,师尊也不用没话找话的。”
沈宴清干巴巴的笑了两声,指了指鹦鹉,硬着头皮道:“我……我去看看它。”
沈宴清走路的姿势有些僵硬,虽然不知道他究竟在心虚什么,但他一看见顾长河就忍不住想躲。
天爷呀。
他干了个什么事儿。
刚走两步却又被顾长河一把拉住,接着就把人往屋子里拖:“师尊不用去看它,早把它喂饱了。”
“只是它叽叽喳喳有些吵,师尊不是喜欢清静吗。”
“……”沈宴清哑口无言,但是却想到了今早上顾长河往他窗子门口放小鸟的事。
“……干嘛去?”
沈宴清弱弱的开口,却还是乖乖的被拉着进屋。
“师尊忘了?你说过回来要和弟子好好说说话的。”
虽然这声音有些委屈,虽然他也确实心疼顾长河,但是这个话,好像确实是顾长河说的。
“……外面不能说?”
“可以说。”顾长河云淡风轻的道,“但是你想它学你说话吗?”
“……”那倒也是。
被拽进了屋,顾长河就像是得到了什么庇护一样,一言一行都变得放肆起来,整个人恨不得能贴到沈宴清身上。
沈宴清虽然做了准备,但是很显然做少了。
他觉得自己是应该本能的抗拒一些亲密举动的,但是这个对象换成顾长河,变成顾长河和他拉手,顾长河和他拥抱,就算是顾长河窝在他肩头揪他的头发丝儿玩儿,他也抗拒不起来。
就很神奇。
这要放在以前,有人想拉他的手,他能蹦出去二里地。
沈宴清渐渐接受了顾长河这并不是很过分的亲密举动,嘴巴抿了抿,打算来个坦白局:“说吧,你想问什么?”
沈宴清在椅子上坐下,顾长河紧跟着想要贴着他一起坐,后来看看自己的大长腿似乎觉得有些不妥,于是一番思量过后,他选择把沈宴清抱起来,让他坐自己怀里。
“……”沈宴清觉得有些别扭,但顾长河似乎没有给他反抗的机会,再加上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些什么,所以现在被迫处于一种想发脾气但发不出来,只得屈于人下任人摆布的状态。
顾长河两只手牢牢地搂着他的腰,不嫌热的把他的脑袋摁到自己胸前,亲昵的蹭着他的头发。
沈宴清任由他乱动,耳朵边传来他心脏有力跳动的声音。
一下一下的,沉闷有力,也让人觉得安心。
“那先挑个我最感兴趣的吧……”
“师尊亲了我,是不是喜欢我?”
直白的话语。低沉有磁性却带着些撒娇意味的声音顺着胸腔传到他耳朵里,纵使做了很多次心理准备,但沈宴清还是耳朵一红,目光躲躲闪闪。
“嗯……”
沈宴清声如蚊蚋,传到顾长河耳朵里,倒像是只哼哼了一声。
“嗯是什么意思?喜欢还是不喜欢?”
顾长河低下头,嘴唇靠近沈宴清的额头,说话间吐出的温度喷在他鼻梁上,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沈宴清尴尬死了,感情方面他确实是零经验,从没说过也从没听过这么直白的话语。
虽然说不出口,可他确实是喜欢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不知道是不是日久生情。
他就是觉得,顾长河陪在他身边他就安心,看见顾长河高兴他就高兴。
这种伴随的感情不一样,就像虽然和墨歇待在一起他也很安心,看见江问就高兴,但他自己知道,这其中的感觉不一样。
他对顾长河的感觉带着些丝丝缕缕的痒意,像是千万只蚂蚁爬上心头细细密密的啃噬,看不见心痒,看见了就满足。
能够在一起就很高兴,他也不奢求更多。
可能他因为原生家庭的问题会在感情方面有些迟钝吧,他从小就缺爱,爸爸很早就去世了,妈妈也很早就离开了他。
这些把他变成了一个不敢奢望爱不敢去爱甚至有些抵触爱也不明白什么是爱的人,他走了好远的路,才认清自己的感情。
但是真的蛮好笑的,他是在有了系统植入的记忆之后,看到顾长河偷偷摸摸的亲他那一瞬间才明白过来自己的感情。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感情就在他心里毫无厘头的逐渐清晰,让他渐渐清醒。
不过他之前还有所顾虑,在他眼里顾长河还是个小孩儿,可是他这一觉醒来,顾长河也长成一个俊朗的青年了。
……
沈宴清安安分分窝在顾长河怀里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内心也由尴尬变得安静,心情也由紧张变得平稳。
顾长河也一直在安安静静的听着,然而就在他以为顾长河懂他是什么意思的时候,顾长河却捏了捏他的耳垂,语调委屈巴巴的:
“可是师尊,你还是没有说,你是不是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