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会是她最大的威胁。
.......
坤宁宫内,
赵皇后坐在小榻上,身边的苏嬷嬷端着茶水放在一边,说着,“娘娘,刚刚太医来过,说四皇子睡不踏实,许是受到了惊吓,刚刚开了几副安神的汤药。”
赵皇后听到这件事,毫不在意,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里,倒是转而提起别的事,“今日国公府夫人过来,说的话,你可听到了?”
苏嬷嬷点头,迟疑开口,“国公府夫人这一番话,怕是有心让贤妃娘娘与您一同啊。”
她话说的很含蓄,现在贤妃在宫中的日子不好过。
从前都是各站一边,打淑妃离开,宫里头宠爱几乎被现如今的贵妃娘娘一个人夺去。
宫中的声音就越发多。
现在洛国公府亲自上前来,既是想为贤妃铺一条路,还是想要她们联合一起,除掉贵妃。
“是了,现在的贵妃,怀有身孕,恩宠更甚,六宫中,谁不以其为敌。”
赵皇后举着茶杯,轻轻拂去上面的茶沫,眼神里夹杂着些许瞧不懂的神色,“只是这个贵妃心思多,她既然敢当众说自己怀有身孕,自然有后招。”
“今年供奉的貂皮才四十张,就有十张上等的全部送入了荣禧殿,算起来,本宫都没有这等殊荣。”
赵皇后声音淡然,可苏嬷嬷赶忙跪在地上,“娘娘,奴婢也觉得皇上实在太过偏宠,如此下去,皇宫的女人岂不是形同虚设。”
后宫管理不好,那都是皇后的责任。
赵皇后放下茶杯,叹了口气,“你着什么急,现在更焦急的,是她们才是。去让六尚九局加紧置办太后的寿宴吧,至于贵妃的册封典礼,也吩咐人张罗着吧,别怠慢了。”
苏嬷嬷领命出去,这边就见着毓妃走来了,“奴婢见过毓妃娘娘。”
她还是有些惊讶,自从上次毓妃娘娘失去孩子后,就不怎么来坤宁宫了。
“本宫来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可休息了?”
毓妃说着,她穿的素净,整个身子也瘦了一圈,若非那双熟悉的眸子,都认不出来人了。
“不曾,娘娘容奴婢去禀报。”
没过一会,毓妃便入了内殿,赵皇后正在插花,见她来了,便是热情招手,“难得毓妃今日来瞧本宫。大皇子怎么不领着来玩了。”
听到皇后说起这话,毓妃唇微抿,“近来大皇子在听夫子讲学,皇儿愚钝些,在家还在学之前不懂的地方呢。”
赵皇后嘴角微微扬起,“大皇子真是勤奋,不过,本宫倒是听到夫子们都纷纷夸赞大皇子呢。”
毓妃面色凝重,随后就赶紧福身,“娘娘恕罪,不是大皇子聪慧,实在是现在皇子都小,夫子们这才多嘴的。”
见毓妃如此紧张害怕,赵皇后满意地勾唇,随后又伸手搀扶她起身,“毓妃啊,本宫就是说说而已,你何必如此紧张,要知道,大皇子也是本宫从小照看大的,自然是有情分的。”
顺势,毓妃便赶紧说着,“娘娘说的极是,娘娘对臣妾的恩情,臣妾铭记于心,只要娘娘需要,臣妾万死不辞。”
“好了,起来吧。”赵皇后笑着制止了她继续跪下去,她要得,不过是她的妥协。
只要有大皇子在,毓妃就永远要与她站在一块。
哪怕皇后亲手利用了她腹中胎儿。
...........
太后寿宴。
赵皇后一早便去了慈宁宫,亲手帮太后梳妆打扮,“母后,您这些日子,真是瘦了。”
太后坐在那里,穿着一身蓝色的罗衣,许是近来被囚禁在慈宁宫,茶饭不思,太后确实清瘦了些。
她不发一言,任由着皇后梳妆。
直到后面穿好华服,太后才把目光投向了皇后,“哀家知道,寿宴是皇后为哀家争取的,哀家如今到了这个地步,可谓是滑稽,你放心,哀家会记得你的付出。”
太后的声音清晰,足够赵皇后听得清楚,她既没有慌张拒绝,也不曾开口说推辞。
赵皇后处心积虑要扶太后出来,自然是给自己找靠山,如今皇上的心思全然在贵妃身上,她若没有一个依靠,怎能坐稳后位。
太后虽然与皇上闹了不快,可太后的权势都摆在那里,即便一时的差错,但论起来,无伤大雅。
当初皇上能够顺利登基,除去皇上自身功绩,也有太后娘娘以及家族左右周全之功。
“皇上专宠一个妖妃,如今还晋升为贵妃,实属荒唐。”说到这话,太后语气有了几分的怒气。
毕竟她之所以被囚禁,也全因为洛书然所致。
赵皇后给太后系好腰带,抬眸看了一眼太后,见她眼里满是怒气,便悄然开口,“母后就是太过轻易相信于人,现在的李淑容照样与贵妃交好,全然不顾母后这里。”
说完这话,太后手中的珠串断裂开来,珠子散落一地。
赵皇后惶恐退至一边,之前太后有多宠爱李淑容,现在就有多憎恶吧。
........
寿宴如期举办。
众多嫔妃先行前来,洛晚柠站在上方,安排一些宴会事宜。
她转过身子,便见着底下洛书然走了过来,身边的跟着的是德妃和妃还有李淑容。
洛晚柠眼眸幽深,脸上既没有笑容,也没有往日里的骄纵。
见到洛书然出现,整个大殿的人都开始行礼。
洛晚柠一步步走下来,她看着华服加身,如此璀璨夺目的洛书然,或许, 她从未想过,一个庶女会成为她这辈子的仇敌噩梦。
仍旧是这么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
身份境遇早就全然不同。
洛晚柠走到洛书然的身边,福身,迟疑片刻, 她才缓缓开口,“臣妾参见贵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洛书然看着面前卑躬屈膝的人,嘴角勾起一抹轻笑。
随后,她缓缓往前面走,再也没有看她一眼。
“起来吧,大家都坐吧,今个是太后娘娘寿宴,可得高高兴兴的,别搅和太后娘娘的兴致。”
洛书然的声音淡淡的,身后的嫔妃立马附和着。
唯独洛晚柠站在中间,她起身,袖中的手紧紧握着,说不出一个字。
她几乎能感觉到手上传来的剧痛,可这些,哪里敌得过内心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