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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岐冷冷笑道:“我就是要让他死,谁让他拿一具假的尸体来糊弄我。”

菱歌泣道:“那是我的主意,他不过是帮我的忙而已。”

云岐道:“不管是谁的主意,反正是他骗了我,他便该死。”

“那我也骗了你,我也该死,你索性将我们一起杀了。”

菱歌歇斯底里的怒吼。

她不明白,当初那个心有忠义的晋王去哪了?难道帝位真的能让一个人改变如此吗?

云岐道:“丫头,你知道的,我不会杀你的。”

“不会杀我?”菱歌冷笑,“那当年派周崇杀我的又是谁?”

“你不就是因为我被人玷污,觉得失了面子,索性将我杀了,一了百了,不是吗?”

“够了,”云岐喝声打断菱歌。

“怎么,被我说中心事,不高兴了,我被人玷污之后,你就对我避之不及,你敢对天发誓,你不是嫌我脏吗?”

“你给朕闭嘴。”

云岐咬牙低吼,眼里的怒火恨不得立刻将菱歌吞噬。

陆泉与周崇见是自己不该听的,则悄悄的退到远处。

“你知道那些男人在我身上爬的时候我什么感觉吗?”菱歌闭上眼,沉默良久,“那是生不如死的感觉,而你在做什么,你在陪公孙念过生辰。”

一行泪从眼角滑落,菱歌缓缓睁开眼睛,眼里却多了一些平静。

这些年,她一直不敢面对那件事,如今说出来反而好多了。

“我不是故意的。”

云岐紧紧握住牢门,低声哭泣。

“你说过的,一生只爱我一人,只会娶我一人,可结果呢,你负我伤我杀我,如今却要我陪在你身边。”

菱歌望着他满脸嘲讽。

“你觉得可能吗?实话告诉你,我如今靠近你便觉得恶心。”

“那恒儿呢?你也不要了吗?”

云岐失神望着菱歌,企图用母爱来唤醒她。

“你不要用恒儿威胁我,恒儿当初是你抢去的,如果你不喜欢他,可以将他交给我,让我带走,若是你也不想给我,那你想杀便杀了,反正你今日不是也不打算放过我们,到时候我们一起死,到阴曹地府团聚,也未尝不好。”

“你……。”

云岐挥动拳头,狠狠的砸在铁门上,顿时鲜血直流。

“好啊,你既然如此狠心,那今日朕就杀了你的情郎,让你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南风煜。”

云岐话音刚落,便有一个黑衣女子走来,她拱手行礼,“陛下。”

云岐傲然指着奄奄一息的周颐,“南风煜,你不是想杀他,现在朕允许你杀了他。”

“多谢陛下。”

黑衣女子喜不自胜,立刻拿出骨笛吹奏,菱歌不知是何意,只是听得那骨笛发出的声音凄婉哀怨,不似普通的笛声。

正犹疑间,她便觉得怀中的周颐全身都在颤抖,似乎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菱歌看了看南宫煜的方向,又搭上周颐的脉探了探,登时被吓了一跳,继而她愤怒的看向南宫煜,“你竟然给他下蛊。”

南风煜轻蔑的看了菱歌一眼,并不理会,而是继续吹奏她的骨笛,只是这次的声音比之前愈发哀怨,而周颐也愈发痛苦。

“菱歌,快走。”

周颐用尽所有的力气,但发出的声音却是断断续续的,听不清,甚至让人感觉那不像人发出的声音。

“你说什么?”

菱歌哭着侧耳贴到他的唇边。

“快……走。”

菱歌这次听清了,但愈发的心痛,哭的也愈发厉害。

“我不走,我就在这里陪着你,你也不许死,你答应过我要带我游历四方,你可不能反悔。”

周颐想再说什么,但身体里的蛊虫不停的在他的奇经八脉间游走啃噬,令他痛不欲生,根本无力说话。

菱歌止不住的哭泣,突然她看向南风煜问道:

“你给他下的什么蛊?”

南风煜听她问,便暂时听下吹奏,得意的向她介绍:

“千丝无情蛊,这可是我们南风家的绝技,平常根本不会察觉,但中蛊之人一旦听到我的笛声,便会感觉有千万只虫子在经脉中啃噬,而且他但凡动情,便会比常人痛苦百倍,你是她的心上人吧,怪不得我见他比上次更痛苦。”

“他负了我姐姐,姐姐因他郁郁而终,这枚骨笛便是拿我姐姐的骨头做的,就是有朝一日能让我姐姐亲眼看着他死。”

南风煜说完,冷笑一声,继续吹奏骨笛,声音比之前面有过之而无不及。

周颐痛的蜷缩在菱歌怀中,但他还是咬牙解释:

“你别听她的,当年都是南风意一厢情愿,我周颐此生只爱过一个女子,那便是你,纵然别人千好万好,我只要你。”

“我知道,我知道。”

菱歌哭着回应,将周颐搂得更紧些,但这丝毫不能让周颐好受些,反而更痛,因为除了这个她也不知自己能做什么。

突然,她想起在积云山闲着无事翻看得一本医书中似乎有关于蛊虫的记载。

蛊中多拿人血饲养,闻血便入,其后面还记载了蛊虫的分类与治疗方法。

她记得有一种治疗方法便是以人血为引,然后将蛊虫引到另外一人身上。

虽然她不知道这个方法行不行,但有方法总比没方法强,眼下的情况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菱歌急忙止住哭泣,从头上取下一支发钗,将自己右手掌划出一道口子,刹那间,鲜血涌出,滴落到周颐的伤口上。

那些蛊虫嗅到不一样的血,立刻疯了似的向那处伤口涌去。

菱歌欣喜不已,这个方法看来是可行的。

只是她正要将自己的手掌覆到周颐伤口处时,却被周颐一把抓住手腕,低喝道:

“不行。”

“不行也得行,现在我说了算。”

周颐身上受着重伤,筋脉又被蛊虫啃噬,一点内力也用不上,菱歌很轻松的就将他的穴道封住。

周颐急得睁大眼睛瞪着她,他知道她要做什么,以血引蛊。

这蛊连自己都受不住,更何况她身上还有伤,稍有不慎便会要了她的命,他好不容易将她救回来,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再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