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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神游太虚,菱歌突然听到牢中吵吵嚷嚷的,不过她无心理会,依旧闭上眼睛假寐。

只不过那声音似乎是冲自己来的,因为脚步声在自己牢门前戛然而止。

但她不准备睁眼,因为将死之人,无需在乎许多。

不过对方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她,因为铁链声响起,牢门应声而开,很快她便听到有人朝自己走来。

脚步沉稳有力,应该是个男子,而且武功不错。

自从有了周颐三成内力,她觉得自己的五感不断放大。

来人也不说话,而是俯下身解开了自己的手链。

这是要放了自己?

菱歌惊讶的想着,但又觉得不太可能,因此缓缓睁开眼,就看到陆泉半蹲在自己跟前。

“周夫人怎么不吃饭?是打算将自己活活饿死吗?”

陆泉看着不远处一动未动的饭菜,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因为陛下说过要好吃好喝的对她,可她不吃不喝就有些头疼了。

菱歌扯了扯嘴角,冷笑一声。

“人都会死,早死晚死又有何区别?”

陆泉皱眉,“周夫人这是打算束手就擒?”

“我不是已经被你们擒住了吗?”

菱歌没好气的看了眼陆泉。

陆泉自知用错词,只好讪讪的笑笑,书到用时方恨少,早知道就该听陛下的,多读点书。

菱歌忽又嘲讽道,“怎么,你们陛下怕我跑,竟然派你这个将军亲自来看我,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了?”

“夫人说话不必夹枪带刺的,我是个粗人,不懂那些,我只知道遵旨办事,陛下命我好好看着你,你想要什么只管说,我们都会满足你。”

陆泉笑了笑,并不在意她说什么。

菱歌趁机提出:“我要见我夫君。”

“不行,”陆泉当即拒绝,“陛下有旨,任何人不能来看你。”

“那你走吧,我只想见我夫君,余者我都不在乎。”

菱歌重新闭上眼休息。

陆泉只好悻悻的退出牢房,着人轮番看守。

……

次日,堂审。

陆平一身官服端坐案牍之后,两侧衙役次第排开,那惊堂木一排,更是显得威武不凡。

若是普通老百姓,只怕当场便会被吓晕过去,但菱歌不怕,因为她已经打定主意,今日不管怎样审问,或是用刑,她都不会吐半个字。

菱歌跪在堂中,本就有些瘦弱的她,如今更显单薄。

陆平喝声问道:“堂下何人?”

菱歌:“……。”

陆平听不到回应,十分尴尬,但还是撑着脸再问:“堂下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菱歌无语,只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陆平无奈,只好整理好情绪,继续问:

“昨日秦王府的受害者你可认识?”

菱歌依旧闭口不言。

陆平撇撇嘴,十分无语的看了看一旁的笔吏。

笔吏给他递了个眼神,又摇摇头,示意他暂停,可陆平似乎是不甘心,直接将对方的好意忽略,选择继续问:

“本官问你,昨日可是你亲手杀人?”

堂下依旧寂静无声。

这时,若是一般的犯人,陆平已经开始用刑,可眼前的这个柔弱女子,陛下明确下过令,不得用刑,所以陆平是左右为难。

思来想去,还是虚心纳谏,终止了今日的堂审。

菱歌依旧被带回大牢,而陆平回到后堂,却是气急败坏的对着桌椅一阵乱揍,他审案还是第一次这么憋屈,以往不管多难的犯人他都不怕,可这次他却束手无策。

一番拳打脚踢之后,陆平也冷静下来。

他不能被一个小女子扰乱了心神。

他整理衣服,提步径直去了大牢。

……

牢中,菱歌依旧在闭目养神。

陆平叹了口气,命人打开牢门。

说实话,他也想不到眼前的女子会杀人,更想不到她因何杀人。

她嫁的是北齐使臣,听闻十分得北齐皇帝重用,这样的人不缺银子,更不缺地位,所以她绝不能是因钱权杀人。

杀人无非就是情利二字,既然不是为利,那只能是为情。

“周夫人,不如我们谈谈。”

陆平笑嘻嘻的盘腿坐在菱歌面前。

菱歌闻声睁眼,看清来人后,又重新闭上眼睛。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可谈的。”

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

但陆平可不是轻易放弃之人,既然硬的不行,那便来软的。

“周夫人,听闻您刚成婚,想必与周先生是你侬我侬,难舍难分吧!难道你就舍得让他孤独一身,我可是听说,他这些天为您的事四处奔走,他这一面要忙公主成婚的事,一面还要为夫人劳心劳神,今日我在路上还看见他,那模样看着真是让人心疼。”

陆平摇头撇嘴,还同情的“啧啧”嘴。

果然,一听说周颐的消息,菱歌便睁开了眼睛,她一把抓住陆平的手腕,关切问道:

“他怎么样了?”

“唉,”陆平摇头叹息,“不好说。”

“他到底怎么样了?”

菱歌急得手下的力道也紧了几分,陆平疼的哇哇直叫。

菱歌怕惹恼了他,他便不说了,急忙松手,给他将衣物整理好。

陆平瞅了菱歌着急的模样,暗自高兴:她的软肋果然是周颐。

不过他还是不动声色,面上装出一副悲伤的神情。

“我看着不太好,人瘦了,也黑了,就连眼里看着也没光了,我看了都心疼,若是夫人看了,只怕要难过死。”

陆平说着,还象征性的抹了两把眼泪,并连连叹息。

“都怪我,都怪我。”

菱歌想到周颐憔悴的模样,心都要碎了,哪里还顾得许多。

“陆大人,”菱歌突然动身在他脚下跪下,哀求道,“陆大人,妾身求您,让我见我夫君一面。”

“唉,”陆平顿足叹惋,“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陛下下过圣旨,不让任何人来探望您,否则我等也要受到牵连。”

菱歌怔了怔,看来她是见不到周颐了。

也罢,既如此,又何必强求。

“陆大人,”菱歌又祈求,“既然有圣旨,妾身也不为难大人,那大人可否替妾身送一封信?”

陆平歪头一想:陛下只说不让见人,可没说不让送信,若是她想说什么,自己在信上也能看到。

陆平命人取来纸笔,就退至牢门外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