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世不明,诚如那些孩子骂白芷那般,来路不明的野孩子!
来路不明,白芷背负着这些羞辱走过了她那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十年。
她的父母亲到底是何人?为何舍弃了她?若没舍弃,为何十年了,他们不曾来看过她?还是说他们已经不在人世了?
关于自己的身世,哪有人不好奇的?
“你父亲和母亲是很了不起的人!”
白仲只给了白芷这样的解释,至于别的,时机未到。
“芷儿,爷爷永远是你的爷爷!”
他和白芷虽没有血缘关系,但他们之间的感情假不了,白芷就是他的亲孙女!
“我知道了!爷爷!”
白芷露出甜甜的笑容,把刚刚的阴霾一扫而空。
陪伴是这个世界上最弥足珍贵的东西,她和白仲是没有血缘关系,但白仲养育了她,陪伴她成长。白仲给了她最珍贵的东西,让她从来都不缺爱。
“爷爷,粥好了吗?”
既然话题继续不下去了,那就换个话题。
“怎么?我的小馋猫,肚子又饿了?”
白仲真的把所有的疼爱都给了白芷!
“不是,哥哥不是醒了吗?想来是饿了,我给他端些粥过去。”
好吧,白仲的全部感情终究是错付了,没有想到他这个小孙女眼中只有成叙了!
某老头表示,他真的受伤了!
“他那里有人在,你莫要去打扰!”
人家现在是鬼门关走了一趟,死而复生,正好培养感情,白芷一个小娃娃去凑什么热闹?
白芷下来的话更是让白仲这老头气得要吐血!
“爷爷,你不是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吗?这么好看的人怎能便宜了别人呢?自然是要留下来给我当夫婿的!”
老头被白芷的话吓得差点闪到舌头了!
小祖宗啊!那屋里的人长得再好看也不是你能想的!
嗯,也怪他自己,没事瞎跟孩子说什么胡话,把孩子整得思想如此超前开放,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为了给自己找台阶,也为了让白芷断了对成叙的那些小心思,白仲只能好好跟白芷分析分析眼下的情况。
“芷儿,你看看,那哥哥是不是比你大好多岁数?你俩相差甚远,不合适!”
眼下白仲硬着头皮,只能拿年龄来说事。
“爷爷,这你就不懂了吧?哪个男子不喜欢年轻貌美的姑娘?你瞧瞧,张员外家的那后娶的几房小妾,是不是一个比一个年轻,一个比一个貌美的?”
这例子举得,让白老头无言以对!世风日下,这些有几个臭铜钱的臭男人,如此丧尽天良!都能当人家的爹了,怎还如此残忍祸害人家小姑娘!
你情我愿,各取所需的事,何来祸害和丧尽天良一说呢?
“你…你…一个女娃娃满嘴这样的话,日后可是要吃亏的!”
看得通透,不代表可以说出口,说出口的话必然成为一把利器,不是伤了他人就是反噬了自己!
不管是伤人还是伤己,白仲都不愿意看到。
“爷爷,没你说的严重,芷儿只是,只是在你面前说说,旁人面前,芷儿绝对不敢造次!”
因为知道白仲对她好,所以在白仲面前她才敢肆无忌惮地做自己。
“是,在爷爷面前,你爱怎么说,怎么做都可以,但出了这个门,爷爷就护不住你了!”
白仲老了,他能护白芷一时,护不了她一世,所以白芷得学会生存之道,得懂得保护自己!
…
成叙刚醒来,跟昭阳说了会话就虚弱得支撑不住了。昭阳也是个善于察言观色之人,也不忍成叙受累,就借口说去给成叙熬粥,让他好生歇息。
正好,昭阳听到了白氏爷孙俩的对话。
“白老爷子,你既救了我俩,我俩自然替你护白芷周全。”
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白仲既然把他们从鬼门关拉回来,待天下大定,他们一定会给予白仲丰厚的谢礼。
就这些谢礼,就能让白氏爷孙俩后半辈子无忧了。
只是眼下,外面的世界如何,昭阳一无所知。
“不知老爷子可知外面的事?”
这些天,成叙一直昏迷不醒,昭阳也无暇理会外面的事。如今成叙醒了,已无性命之忧,那外面的事,他们也该管管了。
总之,他们是不可能躲在这里一辈子的。
如今大雪封山,他们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他们暂且不会有危险。
但大蒙国需要成叙,而她,也放不下司徒渊,故而,待成叙好些了,他们便着手回去的事。
外面的事发展得太迅速,这些是他们不可控制的。
若不可控,那便尽人事,听天命!
眼下也不作他想了,且等成叙休养些时日,等大雪融了,方能做其他事。想太多了,反而自寻烦恼。
“姑娘,这大雪封山的,咱们都出不去,怎会有人来通风报信呢?况且这地处偏僻,就算大雪不封路,也人迹罕至。”
白仲说得不错,若非他常年上山采药就不会来这。这里药物品种繁多,他一般每隔两三个月都会带着白芷来这小住半月,采摘药物。
如今,已被困在这山谷也有小半月了,得亏一次一次剩余不少粮食,且还能捕捉一些野味,不然,这年没法过了,得饿死在这山谷里。
“姑娘,莫着急,兴许啊,这就是老天爷的安排!咱们听天由命就是了。”
白老头虽说只是城中普普通通的大夫,但这天下如何,这些皇亲国戚又如何,总归还是有些耳闻的。
“白老爷子,您跟我说实话,我那相公的伤势如何?”
昭阳没有说过自己和成叙是夫妇,但白老头从一开始就认定了他们是夫妇,久而久之,昭阳也默许了白老头对她与成叙定义的关系。
再说了,她与成叙如今不是夫妇,但以后就是了。他们和亲,不就是成婚吗?成为夫妇吗?
“公子的伤势确实严重,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他这不仅伤了筋骨,内腑也有破裂。如今他能无性命之忧,一则身子底子好,二则运气。”
白仲是真没有医治过像成叙这般顽强之人。若换成其他人,恐怕都撑不到白仲去救他。偏这成叙不仅撑到了白仲的到来,还能无性命之忧,真不是一般人啊!
白仲就佩服像成叙这样的人!
白仲佩服成叙,可谁又知道成叙是靠什么来支撑他活下去的?
是昭阳。
临离开皇城之时,司徒渊把昭阳托付给了他,那昭阳就是他的人了,他一定得护昭阳周全。
若他就这么走了,昭阳很有可能也会死在这山谷里。
故而,成叙哪怕痛到晕倒了,在他的潜意识里,他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不能倒下,昭阳还等着去他救呢!
还有,他大蒙国的子民,他的父皇母后,他的姐姐们,都在等着他呢!
这么多人需要他,他不能死!
就这样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然后在剧痛中挺过一次又一次…
成叙深知,熬过了身体上的疼痛,还有许许多多的事等着他!
大蒙国,他的父皇从马背上打下的江山,他必须得守护好,岂能让那些心怀不轨之徒毁了他父皇一刀一枪踏平的江山呢?
事情很多,但命只有一条。如今被人暗算,遭此劫难,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认清了身边的人,是人还是鬼!
不管是人是鬼,如今他成叙浴血归来,就算是牛鬼蛇神,他也不会放过!
人,总得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偷了他人的东西,也有归还的之日!
“成翰,你且等着,朕,很快就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