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在做自己喜欢的事,别人说的,其实也没那么重要,做好自己便好。
成静一直都这样认为。以至于,她忘了,有些人和物有自己的归属,不属于她的,终究是错付。
“我没错,我只是喜欢渊王,就像你喜欢昭阳公主那样。”
成静看得出来成叙喜欢昭阳。既然成叙有选择的权力,他可以在晋安国的两位公主中择选其一,那她成静为何不能?司徒渊也是晋安国的王子。
成静大概不会懂得她与成叙的区别。成叙和那两位公主,不管是谁,事必成。最重要的是,成叙刚好心悦于昭阳。
而成静呢?与其说是嫁给晋安国的王子,倒不如说是嫁给晋安国的新皇来得贴切。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先行回去,别闹了静儿!”
说着,成叙上前去拉成静,成静身子一闪,侧身到另一边,成叙抓了个空。
“不,我不走,就在这说清楚!”
成静闹着性子,不肯跟成叙走。她知道,就算回了驿馆,哪怕是回了大蒙国,说破天了,成叙也不会让她嫁给司徒渊。
不仅不能嫁给司徒渊,还不能回大蒙国。
思及如此,悲从心底而来。
原来,往日里,父皇,胡姬娘娘们,皇姐们,皇兄对她的疼爱都是假的!
她已经无家可归了!
“渊王有何不好的?楠王都说了,渊王是晋安国皇帝众子之中最为优秀之人,他最有可能成为晋安国下一任皇帝的人!”
司徒楠的话,成静信以为真了。司徒渊也许优秀不假,但没有谁能笃定他就是下一任皇。
“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明日,本王便让人送你回大蒙国去!”
成叙真是拿成静没办法,这样的死脑筋留在晋安国只会坏事,还是让她回大蒙国去,安稳度日。
“我不要!父皇让我来是让我嫁到大蒙国的,他不会允许我回去的!”
既然都来了,怎么能就这样回去呢?回去了,她的父皇还会如从前那般待她好吗?一定不会了!
就这么回去,她就是一枚弃子,父皇岂会给她一个容身之地?
回去就是死路一条!
“就这样定了,你回去收拾收拾,明日就让你启程。”
成叙不容成静拒绝,成静的去留他不管成静同不同意,成静必须听他的!
“我不走,我不走!我就不走!”
成静开始耍赖,抱着一旁的树不撒手。
“别逼本王动手!”
成叙怒气冲冲地看向成静,这么大的人了,怎就跟个孩子似的,说也不听,那他只能用硬手段了。
“你敢!”
成静梗着脖子,硬着头皮大吼。
不敢?他成叙有何不敢的?
“最后说一遍,松手!”
不松可以,成叙不介意把成静抬着从渊王府出去的。
“你要做什么?成叙我可是你妹妹,你可不能这样!成叙…”
看着成叙一步一步逼近,成静慌了,成叙这是真的要对她下手了?
“本王给过你机会的!”
既然成静还是不肯松手,那成叙只能把她打晕带回驿馆,明日派人送回大蒙国。
“父皇是不会同意的!”
成静把大蒙国的皇帝搬了出来,但成叙根本不吃这一套,那也是他的父皇,他自小习君王之术,他比成静更懂他的父皇。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本王自会同父皇说明一切,父皇定能理解本王的用意。
司徒楠是什么人,成静不知道,但成叙和大蒙国的皇帝会不知道?
议和之事是何人提出的成静不知,成叙却知道。还有,今年,大蒙国的子民为何不用挨饿?成静不知,成叙还不能知道吗?
总之,有所图谋之人,又怎算是好人呢?
若非大蒙国国情所致,成叙定然不会和那样的人走到一块。
“皇兄,皇兄,我求你了,就求你这一次,我不能再回大蒙国了,父皇会杀了我的!”
成静哀求着。
临行那夜,她的父皇特意来看她了,说是来嘱咐她路上小心,倒不如说他是给成静下了军令状。
“静儿,咱们大蒙国是小国,土地贫瘠,一入冬,百姓便得忍受饥寒。静儿可忍心看到大蒙子民终年受苦受难?”
皇帝先晓之以情,让成静心生怜悯。
“儿臣自是不忍,父皇放心,和亲之事,儿臣定会助皇兄办好。”
一开始,成静以为,皇帝让她随成叙去晋安国,不过就是想着帮衬着成叙,却不想皇帝会打这样的主意。
“静儿是个好孩子,父皇知道,待父皇百年之后,静儿一定会好好助你兄长治理咱们大蒙国的,让大蒙的子民能安居乐业,不用再饿肚子。”
成叙是大蒙国未来的君主,这是毋庸置疑的。
成静身为大蒙的公主,就应该助成叙安邦定国。身为大蒙国的子民,就该拥护自己的君主。
不管出于何种身份,只要成叙需要,大蒙国需要,成静就会无条件地把自己贡献出来。
“父皇放心,儿臣定会的。”
“静儿,一眨眼,你都这么大了,父皇老了。”
皇帝一脸慈爱地看着成静。成静从那么一小点儿,一天一天出落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皇帝有很多个女儿,可偏偏,成静最讨他的欢心。
他先是一国之主,才是父亲,不得以他要把自己最疼爱的女儿推出去,远嫁晋安国。
“父皇老吗?静儿一点也不觉得父皇老了,还是咱们大蒙的勇士。”
父亲在孩子眼中一直都是那个无所不能的勇士,所以哪怕皇帝已白发苍苍,在成静心中,他还是年轻时的模样。
“哈哈哈,静儿,你就会讨父皇开心!”
这样嘴甜的女儿,就这么送到异国他乡,皇帝是真舍不得。可是,也只有这样的牺牲才能挽救他们大蒙国千千万万的子民。
“静儿,父皇要你去晋安国给他们的皇帝当妃子。”
皇帝沉下了脸,郑重地说道。
“父皇,你是不是疯了?晋安国的皇帝年纪如你一般,你怎么忍心让儿臣嫁给那样的老头?”
晋安国皇帝的身体状况,天下人皆知。成静可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嫁给一个行之将木之人,这是要毁了她的一生吗?
她这嫁过去,恐怕不是新婚之夜,而是殉葬之时。
“朕让你嫁的是他们的新皇!”
新皇?谁是新皇?
成静不解。
“朕也不知谁是新皇,所以要你见机行事。”
晋安国迟迟未立储君,这新皇人选确实是无法确定。
听闻那嫡子终日沉迷于女色,想必是个酒囊饭袋。这也大概是晋安国皇帝迟迟不立储君的原因。
自古以来,皇位不是立嫡就是立长。眼下,晋安国的皇长子已经被发配到戈东那荒芜之地,想来晋安国的皇帝是要把他这个皇长子废了。
那就只有嫡子了。
偏偏,这嫡子,不尽人意,这可真让人发愁的!
“这…”
成静左右为难,这让她如何做?
“总归会有些苗头的。”
皇帝也不知道如何做,这就是在赌,赌赢了,皆大欢喜。若是输了…
输了,就白白把成静折在里面了。
于是,成静就踏上了不归路。
“本王自会与父皇说明情况,保你一命!”
所谓虎毒不食子,成静是不能完成她自己的使命,但她也是大蒙国的公主,子民。皇帝的初衷是护住自己的子民,他也不能如此残忍的要了自己的女儿的命。
可有些事情远比成叙想的更没有人情味。
“皇兄是不是觉得自己的话份量很重,你说什么父皇就做什么?皇兄,你虽是未来的君王,但大蒙国现在还是父皇在做主,你凭什么让父皇听你的话,让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