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旱涝一事,周则传来消息,说是朝廷赈灾粮被一群山贼抢了!
山贼?朝廷的东西,山贼也敢抢?这是想挑衅吗?
挑衅朝廷,他们也敢!
此举皇帝也龙颜大怒!山贼无道,那可是数万万人的救命口粮,若不出兵围剿,难平民怨!
但有一事让人百思不得其解,江南一带不曾听闻有过这么一群实力雄厚到可以和朝廷抗衡的山贼。
更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事,这群山贼劫了赈灾粮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若不是赈灾粮不见了,根本无人知晓他们的存在。更没有任何蛛丝马迹追寻他们的下落。
…
渊王府,书房内,司徒渊拿着苏清晚给他的荷包,苏清晚说,那是佟湘玉给的,让苏清晚转交给他。
看着这荷包没有什么不同寻常,佟湘玉为何避开所有人耳目给了苏清晚?
苏清晚对此也没有和他多说一句。里面有何玄机,打开便知!
于是,司徒渊打开了佟湘玉的荷包。里面夹杂着一封信。
司徒渊展开书信,映入眼帘的是司徒淮的笔迹。那是司徒淮和押送赈灾粮的官员,户部侍郎徐涛的书信往来。
书信中提到,让徐涛运粮至常州边界私扣一部分,司徒淮会派人接应,随便便扮成粮商,把粮食运至常州贩卖。
至于,贩卖得来的银子,司徒淮和徐涛二八分成。
司徒渊大为震惊,拿着信纸都手颤抖不已,司徒淮怎能做出如此猪狗不如之事?
按理说,徐涛理应把另外一部分的粮食运至江南,可周则来报,在常州边界看到了徐涛的尸体。
如此说来,这赈灾粮到底是全部被山贼抢走,还是全部在司徒淮手上?徐涛之死,到底是出自山贼之手,还是有人杀人灭口?
还是,早些时日,常州太守黄应文上报说有人知道抢购粮食,这些事到底有没有联系?幕后之人是不是司徒淮?
看来,他有必要去淮王府问个究竟了!
“备马!”
司徒渊朝屋外大喊,刘全立马跑了进来,“哎呦,我的王爷啊!都这么晚了,您还去哪呢?您还是早些用膳,早些歇息!”
已过了用晚膳的时辰,司徒渊一直不传膳。刘全给他拿过来,司徒渊还让刘全撤下去。
这样饿着肚子怎么行呢?
这两位主子闹别扭,怎么都拿自己撒气呢?这膳房做好了一大桌子的膳食,他们俩谁也不吃!这是闹哪样啊?可把刘全急死了!
司徒渊看都不看刘全一眼,快步往外走。
“王爷,我的好王爷,事再急你要的话填饱肚子再去忙啊!”
刘全在后头追赶着,到底是年纪大了,腿脚不灵活了,怎么也赶不上司徒渊,只能在后面干着急!
“一个个倔驴子,真是要愁死我这把老骨头了!”
刘全拍着大腿,无奈至极!
苏清晚和司徒渊不理解刘全的一片良苦用心,刘全只得去求助孙医士。
“老孙头,你这有没有什么药让人吃了食欲大开的?”
刘全刚把门推开就开始嚷嚷,那两位主子不用膳,他是比两位主子还着急!谁让他是个操心的命呢!
“怎么着?你这一顿不吃饿得慌的人,也有食欲不振的时候?”
这两老哥们可是一起共事得有大半辈子了,彼此是什么人,知根知底。
“不是我!”
刘全一屁股坐下,满脸愁容。
“也不知我们那两位主子在闹什么?两个都不用膳!这都好几天了!你说我能不着急上火吗?”
不得不说,刘全真心是为苏清晚和司徒渊好,在心底,估计要早把他们两个当成最重要的家人了。
“是吗?还有这回事?”
孙医士咽了一口口水,别开眼睛,不敢看刘全。
“可不是吗?你说说,这两人过日子嘛,总得磨合磨合,小打小闹再正常不过了,怎就拿自己的身子出气呢?这不吃不喝的,是要成仙吗?这身子都弄坏了,还怎么开枝散叶?”
苏清晚和司徒渊这两人都闹到这份上了,刘全还想着开枝散叶?也真是难为刘全一片良苦用心了!
“老哥,这是他们年轻人的事,你就莫要着急上火了!斗胆说一句,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这些老东西就别瞎操心了!”
孙医士不忍刘全一片良苦用心受打击,只能宽慰他。
“你不懂!我自幼跟在惠妃娘娘身边,娘娘待我恩重如山,如今她走了,我得替她好好看看看着咱们的渊王和昭阳公主。看着他们成婚,看着他们儿孙满堂。这样,我这把老骨头,就能安心去见惠妃娘娘了。”
刘全和惠妃的主仆情深,惠妃走了,他自然要效忠司徒渊。
可是刘全又怎会知道,如今的渊王府已经支离破碎。
“刘老哥,惠妃走了这些年,你也守了渊王府这么多年,也算是报恩了。这往后啊,渊王府里外的事,渊王自有打算,你啊,莫要操心了,该好好歇息了!”
渊王府往后是福是祸,无人说得准,若刘全选择和渊王府共生共死…
孙医士不忍心往下想,但心中明了,最坏结果,不过就是惨死。
如渊王府真到了那一日,想必刘全定不会苟活,和渊王府共沉沦。
“我是来问你要药方的,我不是来听你说这些的,往后,你莫要说了,我不爱听!”
刘全不乐意了,自他跟了司徒渊那日起,他就发誓,日后司徒渊不管怎么样,他都会跟着司徒渊。
是生是死,皆看司徒渊。
“给你!给你!”
孙医士,在宣纸上,刷刷写了好几味药,不耐烦地塞到刘全怀中。
“哎,你慢点,这墨迹还未干,万一把字弄糊了,把药抓错了,我刘全饶不了你!”
刘全慌忙把药方拿起来,细细的看了好几遍,确定字没有糊,方对着纸张呼呼吹了好几口气。待墨汁干了,小心翼翼的折好塞回自己的宽袖。
“自己又不识得几个大字,端详这么久,可有认识的?多此一举!”
孙医士瘪嘴打趣着刘全,刘全也不示弱。
“是,我是不认识几个字,尤其是你这龙飞凤舞的字,说实话,有几个人能看得懂的?”
“我的字没人看懂?不懂他们怎么给你抓药!”
气得孙医士甩袖,原地打转!他最讨厌别人拿他的字迹开玩笑!他堂堂一个医士,好歹也是十年寒窗苦读,怎能说他的字丑呢?太羞辱读书人了!
“好,好,好…我说错话了,你的字好看,好看!”
刘全被孙医士气笑了,这老东西,一把年纪了,这犟脾气还是改不了!
“哼!”
孙医士从鼻翼里发出冷哼,他的字本来就好看!
“你也莫要恭维我了,日后,你有什么也别来找我了,反正我开的药方你是看不懂的!这药啊,不能乱吃,吃了会死人的,我可担待不起!”
果然,说孙医士字迹丑就是孙医士的逆鳞,就算是刘全,这个处了一辈子的老朋友也说不得!
“好,我错了,我不该拿这事取笑你!我向你道歉!”
怎么说人刘全也是一条能屈能伸的汉子,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吗?道歉就道歉,毕竟这渊王府能不能开枝散叶还得仰仗老孙头呢!
“不过,老孙头,话说回来,你之前开给他让王爷补身子的食补药方不行!”
“不行?你在说什么?”
孙医士气得发抖!这刘全出不得,出不得!越老越不好相处了!
刚刚说他的字不行,现在又说他的医术不行,刘全这是要把他贬得一文不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