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贤妃一直对和亲之事不言不语,原来是打这样的主意。
司徒昊是她的儿子,她身为母妃,为司徒昊这个儿子出谋划策,为了司徒昊的前途,身为母妃的贤妃,可以牺牲自己的女儿。
贤妃这么做,仅仅只是因为司徒昊是她的儿子,嘉禾是女儿。
或许,也不仅仅只是为了司徒昊,还为了一口气。
若司徒昊登上了皇位,那她就是太后了。被皇后打压了大半辈子,终于有了抬头之日,贤妃为了那一天,她能不为司徒昊谋划吗?
为了自己扬眉吐气的这一天,嘉禾是她的女儿,更应该与她站在同一战线,甚至于牺牲自己,成全她和司徒昊。
这是贤妃她自己的谋算,她可曾想过嘉禾?
“我与二皇兄同为母妃亲生骨肉,为何母妃事事为二皇兄着想,就不肯为我想想?那可是我的终身大事,嫁了,我这辈子就不能回皇城,不能与你再见了,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这些,难道你就不会心疼?”
贤妃这是偏心偏得让人怀疑嘉禾根本就不是她十月怀胎诞下的孩儿。可贤妃从未同嘉禾说过当初皇后是以什么条件把嘉禾从她手中抢走的。
“公主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你就是留在晋安国,嫁个驸马还不是得出宫去?倘若驸马能干宠爱于你,那你大可一世无忧。反之,你嫁个二世祖,能活活气死你!”
不管后宫还后院中的女子,并非只知争风吃醋,与其他女子抢夺夫婿恩宠,还得会管家,尤其是当家主母。
这公主成亲后,皇帝会赐一座公主府。这公主府大小事务不得公主打理管家吗?若想轻松些,就挑选一个贴心的驸马。可是,公主的驸马,又有几个是两情相悦的?多是皇帝赐婚。
皇帝赐婚,又有多少是真情实意的?这里面更多的是多番权衡利弊之后赐的婚。若最后能相敬如宾地过完一生也算是幸事。
“和亲大蒙国就不一样了!你可是皇后,大蒙国最尊贵的女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敢给你脸色看?谁敢不听令于你?”
在贤妃看来,大蒙国虽小,但身为皇后,绝对不会差去哪里。总之,比在晋安国强。
“贤妃娘娘说得比唱的还好听,和亲之人,谁会看得起?在他们眼中,我这个外邦公主什么都不是!还妄想皇后之位?”
和亲之人有多少人能善终的?还不是一个个沦为那些外邦之人的玩物,最后玩弄致死。
“咱们晋安国是大国,和亲之事,你父皇绝不会亏待你。大蒙国若敢动你,晋安国就会踏平大蒙!”
大蒙国想和亲,不过也是想两国互通贸易,让百姓有谋生之道。晋安国,如今遇上江南旱涝,皇帝病重,各皇子心怀鬼胎,动荡诸多,无暇应战。
和亲能换取两国和平,以最小的代价换最大的利益,怎么想都划算。
但若是大蒙国不好好善待和亲公主,怠慢公主,那晋安国绝对不会放任不管!
“再说了,若你二皇兄登上了皇位,定会许你更多好处。”
“贤妃就这么认定我那愚笨不堪的二皇兄能登上皇位吗?”
司徒昊几斤几两,嘉禾还是知道的,她可不像贤妃这般痴心妄想!指望司徒昊,还不如靠自己!
“你二皇兄怎么就不行了?”
贤妃当然指望司徒昊,她还想着靠着司徒昊母凭子贵,在皇后那受的气,指望司徒昊登上皇位,她就能把这些气统统还给皇后!
“所以,你是不会去父皇那替我说话的?”
皇后不帮她,嘉禾还指望贤妃帮她。如今看来,贤妃还巴不得她去和亲呢!贤妃又怎么会帮她呢?
到底是她自己妄想,还企图贤妃看在她们母女情分上,开金口到皇帝面前替她求求情,不要让她去和亲。
结果,到头来自己就是痴心妄想,自己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瓜!她就是个弃儿,被皇后,被贤妃彻彻底底抛弃的弃儿!
“本宫看你是疯了!哪有人把好事推了呢?你不去和亲,你是想把这种好事让给昭阳,让给老七吗?”
好事?什么好事?明明就是万丈深渊!
眼看着嘉禾要被推进去了,贤妃,这个生她的女人,不伸手救她不打紧,还推了她一把!
在贤妃眼里只有司徒昊,拿嘉禾的一生给司徒昊当垫脚石!
“是你疯了不是我疯了!你们一个个想当皇帝太后想疯了!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你若有那个本事,你早当皇后了,何至于屈在这宫殿里冷冷清清,无人问津!”
皇后如今尚在,若是贤妃真有了不得的手段,今时今日也不至于被皇后压着说话都没底气!
还有她那文不成武不就的二皇兄司徒昊,本事不大,脾气倒是出奇的差!
就靠这样的两个人能改朝换代,那一定是老天爷瞎了眼!
“嘉禾,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母妃,你这般没大没小地同自己的母妃说话,你的教养都去哪了。皇后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说她贤妃红杏出墙,贤妃不恼。但是若是说她想当太后,司徒昊想当皇帝是痴心妄想,那贤妃就不干了!
这是她这么多年来忍辱负重,唯一的盼头,被嘉禾戳破了,她怎么甘心?
“如今你倒是想起你是我的母妃了?哼,你配当我的母妃吗?和亲这样的深渊,你都能眼睁睁地看着我跳进去,不拉一把,你良心不痛吗?你配当我母妃吗?你配吗?”
嘉禾歇斯底里地质问着贤妃,回应嘉禾的歇斯底里的是贤妃甩过来的巴掌。
贤妃一巴掌打到了嘉禾的脸上,嘉禾直接打懵了,就这么呆呆地看着贤妃,她怎么可以打人?
“就凭你是从本宫十月怀胎,从本宫肚子里出来的,本宫就配当你的母妃!”
能把嘉禾生得出来,她就是嘉禾的母妃,这一点谁都改变不了,哪怕嘉禾再怎么不肯承认她这个母妃,也改变不了事实!
“你是生我,你可曾管过我?”
就算记在皇后名下,但也阻碍不了她们母女连心,可贤妃却从未担过母亲的本分。
别人家的孩子身子不适,母亲彻夜守在床榻前。她的母妃,估计躺在床上睡得安安稳稳的,或是想着如何讨皇上欢心,来她的寝宫多陪陪她!
虽说宫中不会缺衣少食,每季换季都会按份例由尚衣阁缝制衣物,但她的母妃,别说衣衫,就是一方帕子,一个荷包,都不曾亲手给她绣制过。
总之,一个母亲对自己的孩子该有的,嘉禾都不曾从贤妃,从皇后那得到过。
“管你?本宫可没有这么大的面子管你!你的事是皇后中宫之事,本宫哪有这般能耐插手中宫之事?”
在嘉禾还未记事时,贤妃曾经做过这些,可都被皇后一一退回了,说日后嘉禾的一切事务不劳烦贤妃娘娘操心,中宫不缺这些。
既然送不到嘉禾手上,她又何必再做呢?
“还有,和亲之事,本宫帮不了你,你求错人了!你是中宫之人,此事你该求皇后。”
中宫之人,中宫之事,贤妃爱莫能助!
“所以,我们真的就没有一点点母女情分了吗?”
中宫之人,中宫之事,贤妃这是要和嘉禾断了母女情分吗?
“我从未求过你,贤妃娘娘,您就看在您怀胎十月的份上,替我到父皇面前说几句话好吗?求您了!”
嘉禾拉扯着贤妃宽大的衣袖,哀求着。皇后不帮她了,眼下只有贤妃能帮她!她不想去和亲,所以她甘愿放下过去对贤妃的怨恨,求到贤妃面前。
“嘉禾,这事不是本宫三言两语就能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