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苏府,除了林双双,苏清晚最放不下的还有苏济元,她同胞弟弟。
“济元和济宁他们去书院了,等腊月才回来,这次你爹可是费了老大的劲,才让夫子收下你这两个弟弟。”
苏济宁本也是姨娘生的,因刘氏生产苏清沐时难产,身子骨一直养不好。正好妾室生了个庶长长子,苏泽就做主把苏济宁寄在刘氏膝下,算是嫡子,嫡长子。
刘氏就算万般不情愿,为了保住自己正室的身份,只能点头答应。
刘氏笑意盈盈,可在苏清晚看来,松苏济宁和苏济元去学堂,这不是什么大功劳,本就是苏泽这个当爹的该做的事,没有什么该感动的。
“如此甚好。母亲操持家事忙碌,清晚就不打扰母亲了,清晚这就去姨娘那看看她。”
她和刘氏谁也不待见谁,两人多待一秒都觉得透不过气。
“这不妥,你林姨娘那边此刻大夫正在诊治,大夫诊病不可旁人打扰。”
不知为何,苏清晚总觉得怪怪的,刘氏似乎在有意拖延时间,阻止她去见她的娘亲。
既然如此,那就见招拆招。还好司徒渊给她带来了孙医士,这第一招算是轻松接下了。
“那正好,我家王爷知晓我姨娘身体不适,就让府中医士随我同行,孙医士你且随本王妃去替姨娘那瞧瞧。”
“是,属下遵命。”
一个背着药箱的男子从人群中走出来,给苏清晚行礼,他就是孙医士,那个被苏清晚用一只荷叶鸡换走两瓶解毒药丸的孙医士。
“母亲不是不相信这位大人的医术,只是,这病向来忌讳用药杂乱。而且林姨娘的身体向来是由许大夫医治,这孙医士去了怕许大夫不高兴。”
刘氏还是不肯让苏清晚和孙医士进去看林双双。
刘氏不让进,她苏清晚偏要进,她倒是要看看这刘氏在搞什么鬼!
“母亲多虑了,医者父母心,许大夫也希望我姨娘快些好起来的。若许大夫有怨气冲清晚来便好,与母亲无关。刘总管,劳烦你把带过来的礼品和我母亲清点一番。”
司徒渊真是给足了苏清晚体面,那足足有三车礼品。想来司徒渊这种天王贵胄,最不缺的就是物质。
刘全领了命,就把礼单双手奉上给刘氏,“苏夫人,我家王爷说了,虽说咱们两家身份特殊,不同于寻常人家,但该有的礼数咱们渊王府还是要做足的。您对咱们王妃有养育教导之恩,这些礼啊,您担得起!”
这些场面话,刘全信手拈来,刘氏推脱不了,只能随着刘全一起看礼单,清点。
刘氏想来,时间都这么长了,该处理的,应该都处理完了,所以就淡定了许多,也不阻挠苏清晚去见林双双了。
苏清晚终于见到她那心心念念的娘亲了。林双双的院子看起来似乎比她未出嫁时更干净整洁了。
苏清晚原本该高兴才对,可这样的不同于寻常,让苏清晚更担忧了,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刘氏一定为难她娘亲了。
“姨娘!”
什么女德,什么大家闺秀该有的模样,苏清晚统统抛到脑后,在院子里大喊着林双双,并飞奔往屋内跑。
走到门前,苏清晚就听到了林双双那一阵阵咳嗽声。林双双的咳嗽声,就如同一根绳索揪着苏清晚的心。
林双双每咳一声,苏清晚的心就揪得更紧。
剧烈的咳嗽声,让苏清晚感觉林双双的肺腑都要从嗓子眼咳出来。
“王妃,咱们进去看看。”
苏清晚站在门口久久不敢抬腿迈进林双双的屋里。苏清晚突然害怕见到林双双了。
怎么会这样?她大婚那日林双双明明精气神挺好的,这才多少日,她就变成这样了。
苏清晚双脚就像粘在地上,动弹不得。
“林姨娘!”
屋内传来了徐妈妈悲戚地喊声,苏清晚不知又从何而来的力气,再次飞奔进屋。
只是跑到内室,苏清晚再次停下脚步。她看到了什么?泪模糊了她的双眸,她不停地摇头,不,不可能是这样的。
在距离她不远的林双双床前有一摊血,能就像一朵盛开的玫瑰,红得刺眼。
那是从林双双嗓子眼里吐出来的血。
林双双双眼无神,双手无力的下垂,鼻息只出不进,嘴巴的粘着鲜血,看起来毫无生息。
许大夫正在手忙脚乱地替林双双号脉,屋内乱做一团。
徐妈妈看到了苏清晚,一下子有了主心骨,连忙跑过来,拉着丢了魂的苏清晚。
“姨娘,你看,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看你了。”
徐妈妈把苏清晚带到林双双面前,林双双费劲地抬眸,看着苏清晚,露出了苍白无力的笑容。
“娘,你坚持住,我给你带回来大夫了。”苏清晚一边用手替林双双擦嘴角的血,一边说着。
“孙医士,你快些!”
孙医士年纪大了,行动缓慢,苏清晚急得大喊。
孙医士在行动上缓慢,但在救人方面是真的麻利。手一搭在林双双手腕上,立马就从他的药箱里找出一瓶药,倒出一粒让徐妈妈喂给林双双吃下,立马施针。
一刻钟后,他把针布施完后,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慢悠悠地说道:“救病治人需静,闲杂人等一并离开。”
刘氏的人你看我我看你的,谁都不想走。事还未做完,现在走了,怕是要被刘氏责罚。
“你们若是还不走,本王妃就让渊王要了你们的狗命!”
以命要挟,不怕这些狗奴才不走!
果然,听到此话刘氏的人一个跟着一个都走了。就连那个许大夫也收拾东西走人了。
没有了性命,再大的利益也无法享受。
刘氏的人走完了,屋里只剩下徐妈妈,苏清晚和孙医士。
“孙医士,我娘她可还好?”
刚刚孙医士忙着施针,苏清晚不敢打扰,现在逮着机会了第一时间就问。
没有了林双双,苏清晚就只剩下济元了。她就这么两个亲人,难道老天还要带走一个吗?
“王妃莫急,这位夫人的病看似凶险,但已无大碍。就是急火攻心才吐血的,一会儿收针了,本医士开个方子,好好调养即可。但这位夫人病已久矣,恐怕…”
后面的话孙医士没说完,但苏清晚也知晓。只是这好好的为何急火攻心呢?她娘亲性子这么柔软的人,怎么会急火攻心呢?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徐妈妈一直低着头抹眼泪,此事只有她能给苏清晚真相。
“徐妈妈,你说说发生了什么事?我娘为何怒火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