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国公带回了两万兵,李同光以摄政王的身份接见了他。
初国公一开始也挺意外,为何是摄政王,自己直接称王不好吗?
但看如今的形势称不称王好像也没差,他便没多言。
之前初国公被他抓了,国公府也被他烧了,国公不坏,现在人家算是这大安的功臣,从前的事也该一笔勾销。
“初国公,你的府邸我王府可以出资助你重建,你也官复原职,继续当这大安的国公。只是,你的兵权要全部交出。”
“我出征前任辛可答应过,要还我沙西部一万儿郎。”
“哦~她还答应什么了?”
“她还说可以让你娶初月。”
初国公没有注意到他说完这句话,李同光的脸已经变得黢黑。
他继续说道:“我知道您和任辛感情深厚,而且任辛的本事也确实叫老夫佩服。我也不替我家丫头求正妃之位,侧妃也可。”
“国公的意思是若她没答应你这些,你就不会带兵去解救合县危机?”
李同光这句话说的响亮,营帐周边的将士纷纷转头。
初国公老脸一红:“摄政王,很多事情你我都心知肚明,何必叫大家都难堪?”
“初国公当真以为这兵权你不交,我就没办法了?这些将士都是与我出生入死,是我拿命护来的,你且看,我若振臂一挥,他们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我询问你,无非是看你年事已高还愿意千里带兵,给你个面子罢了。”
你还真就当自己是根葱了?
李同光说的这个话初国公当然知道。所以他才自己策马扬鞭说走就走,而他也不敢有其它想法,只能乖乖把兵带回。
初国公努力了一路,这两万兵真的能听他的不过八千,如果李同光再说几句诛心的话估计就剩五千。
这五千还是他一路从安都带去的一万新兵里剩下的五千。
初国公思索片刻说道:“兵权都还你也无妨,我反正也是一条腿进棺材的人了。只是我小女初月……摄政王,她也会领兵打仗,性格豪爽,要不你先相处试试,也许能得你青眼呢?”
“初国公,你信不信我让你回酒窖陪你大女儿去?”李同光冷冷地说。
李同光这句话让初国公后背发凉,他不再多言,掏出兵符双手奉上。
“嗯?”李同光看他交出明显与数量不符的兵符,嗯了一声。
他只好又从怀里掏出了两块兵符,本来还想留一半呢。
李同光接过所有的兵符,又扔回了一块给他:“我师傅既答应了还你沙西部儿郎,这五千人还你,是你自己带去的人。希望国公能不计前嫌好好为大安效力。”
“明日朝堂见。”李同光丢下这句话,他用力地挥了挥衣袖,表明自己不爽的心情,然后走了。
离开军营,他就马上回了王府。
任辛疑惑:不是说一下午都不出现吗?这才几个时辰,就回来了?
李同光进屋,二话没说就上床惩罚似的吻住了她的唇。
任辛:又又又怎么了,她老老实实待着啥也没干啊。
李同光动作激烈,似要把她融进骨子里,手上的手环和脚上的金链都发出了叮当的响声。
“唔……李同光……你……唔……放开我。”她狠狠地咬着他的唇,身子不停地扭动。
说是惩罚就是惩罚,他也咬了回去。
唇上、脸上、脖子上,到处都是他的唇印和齿印。
他终于发泄完了情绪,放开了她,看着他自己的杰作,苦笑了一下。
“师傅肯定恨死我了吧?是不是又想打我?”
李同光抽出了那根还血迹斑斑的软鞭。
任辛出声制止:“别……别在我这演苦肉计,我不会心疼的。”
她不想看他折腾自己,但仍要口是心非。
“师傅,连心疼鹫儿都不会了吗?所以,师傅真的很想逃离我,真的很希望有人能代替你在我心中的位置是吗?”
“这样我就不用烦着你,你就能想去哪就去哪了是不是?李同光语气悲凉,一副全世界都抛弃了他的样子。
“李同光,你不要一天到晚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你搞清楚,送我走的是你,先逃离的是你,先不要我的也是你。从始至终我从未说过不要你,从未想过离开你,从未。”任辛是真的生气了,说过了要情绪稳定,还是这样动不动发疯。
“师傅……我没有。大战兵力悬殊,我不想你受到伤害。”李同光看她生气了,像个做错事的小孩,手都不知往哪放。
“所以呢?你就给我下药,你就让王琪送我走?李同光,你有没有问过我想要什么?总是自以为是的把自己认为好的塞给我,你认为好的,就是我要的吗?”任辛再次逼问。
“说的好听,你不想让我受到伤害,实际上也是你的自私罢了。你接受不了自己看我死,所以就想让我看你先死,这样你就不用痛苦,而且这一生我都要带着对你的爱,带着这份痛苦活下去。”
“李同光?凭什么?我任辛凭什么要接受你这样自以为是的感情?”任辛语气又激烈了几分。
“师傅……不是……我没有这样想。”李同光被她质问的一愣一愣。
李同光觉得自己恍然大悟:“所以师傅才想把我推开?把我让给别人?这样你就不用痛苦了,是吗?”
“如果你是在意金沙楼这件事,那我直说。我怀疑根本就没有什么琉璃陈太妃的事,一切根本是你和朱殷的自导自演,你无非想利用我爱你,而让我心软罢了。”
“我让别人去,我也不舒服,可是,你让我怎么接受这样的你?我怎么承受得了你一天到晚伤害自己来逼我心软?”
“拿簪子扎自己?鞭打自己?你以为我看不出你这拙劣的演技?”
“现在还想囚禁我,怎么,这样你就开心了吗?你很开心吗?”任辛继续咄咄逼人,不留余地。
“师傅……我没有,鹫儿没有,你别这样想我。”李同光觉得好像确实是自己错了。
不过,他又想到了什么,既然都说开了,就一次性说清楚。
他开口:“可你答应了初国公让我娶初月,师傅不喜欢别人主宰你的人生,你又为何要主宰我的人生?再说,师傅明明已经在娘娘墓前都答应嫁给我了,为什么还要给国公这样的承诺?”
任辛努力回忆着当时和初国公的对话:“当时战事紧急,我……而且我好像没答应他让你娶初月吧,我当时说的是我没意见,如果你愿意的话。”
“我是想着,你肯定不会愿意的嘛。”任辛这里确实理亏,说话声音也越来越小了。
李同光面露喜色:“师傅此言当真?”
“你若不信我,当不当真又能如何?”说完她故意把手环、脚链晃出了声。
李同光看了看手环,说道:“师傅……我可以解开你,可你别再逃了,别再躲着我。好不好?”
“鹫儿……知错了。”
“错哪了?”
又是这一句,上一次他虽然嘴巴认着错,可心里不觉得自己有错。这一次,他似乎觉得自己真错了。
“我不该自以为是地送走师傅。以师傅的能力足够与我比肩退敌。即使……即使是死,也该是……是我看着师傅先……死,这样,至少师傅不会在这世上孤苦无依。”
死这个字他实在不想说出口,可这些是他从任辛的话里总结出来的,他不知道自己理解的对不对,也不太敢抬头看她。
直到听到了师傅哭泣的呜咽声,他彻底慌了神。
“师傅……我……我混蛋。”他一巴掌扇在了自己脸上,“我……我还是没明白师傅的意思是不是?我太笨了。没关系,师傅好好教我,好好教我,我好好学,你不要哭。”
他扑过去,将她拖起,揽在怀里:“师傅,鹫儿听话,你教我,我好好学,你不要哭,也不要离开我。”
他也哭的心碎,他好慌,好怕师傅真的不要他了,他真的能关她一辈子吗?这不会是师傅喜欢的,也不是他想要的。
“放开我,放我下来。”任辛哽咽出声,她是激动,鹫儿终于明白她了。
“师傅要逃,不能放。”他抱得更紧了。
“我不走。鹫儿,师傅爱你,很爱很爱,若你不信,往后我一遍一遍说于你听,好不好?”任辛感觉到了他的不安,他缺乏安全感,这个她一直知道。
“师傅……你不要哄我,鹫儿会心软,心软了,师傅就不见了。”他蹭掉了自己的眼泪,还是紧紧抱着不放。
“我找了好久好久,哪都找不到你,师傅我找不到你,我好怕就这样失去你了。”李同光诉说着自己的不安。
他的不安,她知道:“鹫儿,夫君,鹫儿喜欢听师傅叫夫君对不对?”
“夫君,我任辛愿嫁李同光为妻,此生不离,生生不离。若违此誓,死无……”
李同光封了她的嘴,然后说道:“若违此誓李同光死无葬身之地,万劫不复,永世不得超生。”
然后,他解开了她的手环,等待着她的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