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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怀恩就趴在衙门大堂上,捏着笔一笔一划的开始写供诉。

只是他这一写就写了两个时辰还没写完。

看守他的衙役都换班吃完饭回来了,他还在那里慢慢写着。

付青竹又出来查看,见他态度但倒是挺老实的,就是一张供书写得太过认真,一笔小楷字写得规规整整,一笔一划都不乱,写了两个时辰,才写到他如何与于六结怨。

付青竹知道他想拖延时间,冷笑了一声,道:“于怀恩,你别想着拖时辰了,既然写不完,那就去大牢里继续写,明日我若是还看不到你写好的完整供诉,那就不要怪本官杖下不留人了。”

于怀恩被几个衙役押着又关进了县衙大牢。

本来他是独自关在一个牢房里的,不一会儿之后,牢房里又进来三个人,牢头便把新进来的三人关到了于怀恩的牢房里。

于怀恩正拿着笔假装写供诉,见进来的这三人皆是目露凶光,不怀好意的在自己身上看来看去。

他也不是那种对世事一无所知的青头汉,光看这几个人走进牢房,就开始打量自己,他就明白会发生什么事了。

只是他人单力薄,明知道自己命在旦夕,也想不出解救的办法来,只能将身子尽量靠近墙角。

在他牢房的隔壁关押着几个本地的无赖混混,也不知是犯了什么事被抓进来,看着鼻青脸肿的样子,倒也是受了不少罪。

不过此时,那几个混混却都是无所谓的样子,还在说说笑笑,不时爆发出肆意张扬的大笑声。

于怀恩靠近墙角的时候,隔壁牢房那几个混混中,有一人也靠近了于怀恩这一边的木栅栏。

“您?您是于大夫吧?”

那混混也靠在墙角的木栅栏上,隔着缝隙,看着于怀恩,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于怀恩正紧紧盯着那刚进来的几人,听见问话,一扭头,就看到一张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的脸,正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

“是,我是于怀恩,您是。。。。。。”

“真的是你?于大夫?我是安小福啊,前年,你帮我娘看病,还给了我娘十三副药,没收我的铜钱,还给了我一千文给我娘养身体,您还记得吗?”

于怀恩仔细看着那少年的脸,恍惚记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那还是他有一次进城去药堂买药材,正准备出城的时候,遇到这少年带着自己的亲娘跪在大申药堂门口想要求医求药。

大申药堂倒是出来了一个大夫,给他娘把脉后,就摇头回去了,说是已经病入骨髓,救不了了。

于怀恩见那少年悲苦痛哭,是个有孝心的孩子,便也去给那老婆子把了脉。

原来就是伤寒后没有及时医治,以至于伤寒入肺,咳嗽不止,还不至于就到了痨病的地步。

那大申药铺应该也是看着这母子二人衣着褴褛,又是想要白看诊拿药,舍不得白给看诊拿药,又抹不开脸面。

所以直接叫了个大夫出来,判定个痨病入骨,医无可医。

于怀恩把脉过后,直接就蹲在路边,把自己刚从药堂里买的药材,分选出十三副药包来。

交给了那少年,吩咐了他如何熬药喝药后,也没收少年手里的十几个铜钱,反而还拿了一串铜钱出来给了那少年。

临走之际,就听那少年在身后喊着什么“此恩安小福必报”的场面话。

这样的事,于怀恩做得多了,听别人说的感谢话也听多了,所以也不在意。

哪知今日又遇到了这个少年,还是在县衙大牢里。

这人生际遇。。。。。。怎么说呢?

于怀恩想起这个少年来,就苦笑了一声,道:“我今日遭了大难,被人冤枉入牢,那几人。。。。。。”

他说着悄悄用手指抬了抬,指着刚进牢房的几人,又赶忙放下,悄声道:“恐怕这几人就是来要我命的。”

少年安小福一听,立刻皱起眉头,隔着栅栏,看了那几个人一眼,也低声道:“于大夫,你不用担心,我这边都是我的兄弟哥们,一会儿我想办法把大牢搅乱,让牢头把我们也关到你那边去。”

说完,安小福也不等于怀恩答话,他又回身把那几个还在嘻嘻哈哈说笑的混混拉到一起,低声说了些什么。

于怀恩就见那几个混混一起抬头都看了自己一眼,又低下头去,听着安小福说话。

过了一会儿,就见安小福和另一个混混打了起来,其他几个混混使劲摇动栅栏门,大声呼喊牢头。

“快来人啊,这里打架了,。”

“牢头快来看看啊,牢房都要被拆了啊。”

“出人命了,牢头管不管啊?”

。。。。。。

于怀恩这边的三个人也被吸引了注意力,看着那边两个少年在地上滚来滚去的打架。

大牢门口传来脚步声,接着牢头的声音响起,“是哪些不要命的在大牢里了还敢打架?”

牢头带着两个差役走了进来,看着安小福和自己的混混同伙已经打得鼻血长流。

“都给我住手,听到没有?”

安小福和那人闻言不但不住手,反而打得更起劲了,一边的几个混混使劲摇门。

“我们不要在这里,他们打架太厉害了,这是什么仇什么怨啊,要打死人了。”

牢头喊了几声。见两人还在扭打,就火了起来,他掏出钥匙,打开牢房门,带着两个差役走了进去。

这时靠在门边的一个混混突然冲上来,一把拽下牢头系在腰间的刀鞘,抽出刀来,后退几步,就开始胡乱挥舞。

“你们都给我走开,这地方是小爷我一个人的,谁敢来我就砍死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