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群乞儿的帮忙,上官少卿的消息来源虽称不上百晓生,在家便闻天下事,也算是消息灵通,譬如:太子亲赴灾区以身作则,堪为天下表率。
让上官少卿有些反感的是一则八卦消息:说是太子带回来一个美人,还是一位平民女子,这消息的真假先不论,就说太子传出这样得事情,只会给人一种感觉他在演戏,这一切救灾行动都不是出于真心。
恐怕这消息八成是真的,空穴来风,必有因,他在推敲这些的同时,也在考虑太子的这条船他能不能跳,实在是一艘破船。
松柏下,上官少卿身着一袭蓝袍,倚着树干,看向来人目的询问。
“你说三皇子回府了?”
打扮成小贩的狗子,一副机灵的模样点头如捣蒜,还不忘将皇都其他的小道消息一并呈上。
“小的亲眼所见,按主子给的画像去盯梢,那就是画中人分毫不差。”
上官少卿低头将手中的纸大概阅览一遍,在看到太子要与独孤家结亲上顿了一下,便继续往下翻阅。
“你下去吧,三皇子府盯紧一些,若有风吹草动及时通报与我。”
狗子领命退下,直到走到门口才松了口气,主子还真是威严,明明没有发怒,却让人不敢抬头。
上官少卿矗立良久,才喃喃自语道:“只要你不再招惹我,过往一切一笔勾销。”
若非逼急,他也不会剑走偏锋,只不过看在他让自己和亲人团聚,不想再这么无休止的斗下去。
他有自信,就算三皇子这次侥幸逃脱,恢复了上官嫡子身份的自己,有一百种方式让他死的神不知,鬼不觉。
不管上官少卿是如何想的,如何决定的,太子的登门拜访是不能拒绝的,只不过这一次太子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带着元尚以及自己得谋臣,浩浩荡荡的来,显然是想宣布什么重大决定。
这一日太子带了十几箱的礼品,以及媒人,见到这样的阵仗,上官少卿脸立刻黑了。
“殿下,这是什么意思?”上官少卿不动声色问道。
太子爽朗一笑,拍着上官少卿的肩膀哥俩好的样子,指了指带来的礼品。
“少卿实在是本殿下的千里马,为了表达之前你的出手相助之恩,本殿下决定让二弟娶你的姐姐为侧妃。”
在太子看来,能当他二弟的侧妃真是天大的殊荣,本来他是想自己立上官燕为侧妃的,待独孤清云过门,岂不是双喜临门,两大世家为助力,他就不信还有谁敢不服他太子。
这种事,太子本来不需要和上官少卿报备,一切都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事转折是因文和先生所言:殿下要拉拢的是上官少卿,而不是他背后的家族,在文和看来上官家的这一代家主目光短浅,唯利是图,实在是不值得拉拢。
之所以不同意太子纳上官燕为侧妃,一是考虑到两大世家太过招风,二来是担心两边不得好,毕竟独孤家的小姐也不是好拿捏得,未尽门先纳妾,绝对是打脸。
这三便是上官少卿在乎他这个长姐,虽然嫁给二皇子也是个侧妃,胜在二皇子没有正妃,起码目前太子是不准备给弟弟娶妻的,因为他想给的是最好的,得等他登基以后。
“殿下真是谬赞,卿不过是尽一些绵薄之力...”话音未落,他突然咳嗽起来,一大口血从指缝里流出。
太子脸色微变,这提亲的日子当堂见血,实在是不吉利的很,哪怕说到父皇那里,这亲也是得暂缓,不能立刻缔结、婚盟。
“都把东西撤回去,改日再说,当务之急是请太医为少卿看病。”
太子一声令下“呼啦啦”所有的礼品怎么来的,就被怎么抬回去,元尚听闻自己的好友又吐血了,立刻将叨叨个不停的上官老爷甩开,急匆匆去请太医。
床榻上,上官少卿假装昏迷,太医拈着胡须摇头再摇头,第三次摇头的时候元尚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揪起老头的领子。
“太医,他到底怎么了?”元尚压着火气问道。
老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在宫里沉沉浮浮几十年了,啥症状没见过,哪个病人家属不是脸红脖子粗的,当今圣上都不下十次说要杀他全家了。
“殿下莫急,他这是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最忌讳的就时情绪大起大伏,需要静养,待老臣给他开一服养心丸吃。”太医避重就轻,好像一副药就能药到病除一样。
元尚还就吃这一套,立刻松开老太医的领子,换上一副笑嘻嘻的模样。
“那有劳太医了,一定得将少卿治好。”元尚不忘提醒道。
太医看了床榻上的人一眼,心里叹了口气,面上不显随意的点点头,?含糊的说了一句:“臣自当尽力而为。”
这就有意思了,床榻上的上官少卿心里吐槽:这尽力而为和必须做到可是意思差远了,果然在宫里混的连个太医都圆滑老练,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能治好才怪。
太子自是听出老太医的话不尽不实,不过本着还用得着这老头,就暂且不揭穿,若是以后真把上官少卿治死了,让他去陪葬就是了,对于太子而言上官少卿是他的千里马,敢触霉头的都是活腻了。
“翁老是太医属最有资历,医术超群的泰山北斗,相信翁老不会让本殿下失望。”太子敲打道。
翁太医立刻谦逊的连称不敢,额头的汗都出来了,太子和陛下都不是能轻易糊弄的,他敢在二皇子面前耍手段,却不敢忽悠太子。
“殿下谬赞,在下的医术虽说在太医属是最好的,但民间也有奇人异事,绝不敢称医术超群,臣这就给上官公子针灸,先稳定他的心脉。”
翁太医擦着冷汗,颤颤巍巍从袖子里拿出一包银针,就开始给上官少卿扎针,说真的这针灸用不用效果不大,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精神,以及避免惹祸上身,他自当得尽全力,到时人死了也说得过去。
殊不知他认为的死马根本就没昏迷,任由他在身上扎了几十针眉头不皱一下,在上官少卿自认为自己伪装的很完美之时,翁老心中早就在打鼓了,扎针是很疼的,床上的人却是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