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被掩盖在皑皑积雪中,大地仿佛披上了一见白色的衣裳,点点的鲜血如梅花般绽放,断断续续落在皑皑白雪上。
皇宫广德殿前,一个身穿银甲的将军,手持重剑单膝跪地,剑尖上还流淌着鲜红的血液,周围是满地横七竖八的尸体,他高喊道:“太子殿下,唔已经将所有贼子斩于剑下。”
周围明明暗暗的火光由远及近,待皇宫禁卫军赶到之时,只剩下满地的宫人尸体触目惊心,一路排列到陛下的寝宫前。
老皇帝已经病的起不来塌,但他还没有聋,没瞎,他最信赖的亲卫军被屠戮殆尽,太子!
禁卫军的及时赶来,让这位老皇帝又是喜又是怒,喜的是那逆子终究未能得逞,怒的是手下办事不力,半柱香的时间才来救驾!
“末将救驾来迟,还请陛下恕罪。”禁卫军统领铿锵道。
老皇帝摆摆手,苍老的声音听不出是喜是怒,淡淡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朕听着有打斗的声音。”
“是有一伙武功高强的杀手混入皇宫,末将并没有从那伙人身上搜到能证明身份的东西,而且看外面的尸体,那伙杀手并未折损太多,末将恳请陛下立即下令彻查此事。”禁卫军统领事无巨细的禀告道。
老皇帝心里自是有怀疑的对象,不过他那几个儿子都手握重兵,与朝廷各种势力都有所牵连,绝不是一张通缉令就能解决的。
想是如此想,事情却得演全套,只见榻上的人怒气冲冲道:“真是无法无天,胆大妄为,张济,你带领五千禁卫军给朕好好查,不得放过任何一丝蛛丝马迹,包括几位皇子的府邸。”
“末将领命!”张济大步流星离去。
第二天皇都沸腾了,众所周知,皇上已经老迈已是时日不多,却一夜间传出有人行刺当今圣上,现在的皇都如同苏醒的巨兽,到处都充满了危险的气息,仿佛随时会吞噬一切一般,让老百姓大气不敢喘一下。
以往只有在城门才能见到的禁卫军,现在时不时的会从身边经过,这感觉和随时摸虎须一般,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老虎一口吞掉。
太子府内,华丽的房间,珠玉宝器,上好的檀木家具,白玉石桌上摆着两只夜光杯,无一处不显奢华。
“白兄请。”元太子举了举杯,端的是谦逊有礼,若换做一所茅草屋,一盏清茶,倒也有几分诚意,只可惜在这富丽堂皇的太子府,再怎么放低身段,也难掩身为未来天子的傲气。
白展铭自不会傻到太子给三分面子,就真把自己当个人物,赶忙起身接过,满脸的受宠若惊,仰头一饮而尽后才叹道:“殿下,恕展直言,在这人心惶惶的时候,您更该作为众皇子的表率…”
未等白展铭说完,太子就拍手道:“孤就该以太子的身份稳定人心,震慑那些心怀叵测之辈,免得他们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展不是这个意思,陛下得了重病,殿下你理应在床前侍奉,要是能掉两滴眼泪,那陛下定会龙颜大悦,到那时您也无需再发愁中宫之位不稳。”白展铭循循善诱道。
元太子拍掌道:“白兄真是我的知音,此法甚妙。”
白展铭也甚是得意,所能辅佐元太子登基为帝,那他可就是天子的宠臣,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想到此他露出会心一笑。
这厢二人如同生死之交推杯换盏,那边上官少卿则是坐立难安,今晚他若再不出手,元太子就只能做个冤死鬼了。
可是他也不是良善之人,帮元方有的是办法,难就难在如何既帮了对方,又能不动声色间让太子欠下天大的恩情。
上官少卿思来想去,只能让元尚牵线搭桥,想到此,他便立刻备马出门,他没有直接去太子府,而是找了个酒楼,包下一间视野宽阔的雅间,命护卫去邀元尚出来一聚。
从二楼的窗户向下望去,熙熙攘攘的人群,时不时经过的皇都守卫军,他暗叹一声:皇都要乱了。
依照之前的轨迹,元太子以孝为名,召集所有的皇子进宫去哭皇上,连他这个不怎么出门的世家子弟都知道,因为此事闹的很大,用老百姓的话来说就是陛下驾崩,太子进宫哭丧,可想而知太子将面临老父的何等暴怒,谁会希望见到人未走茶已凉的场景。
“少卿,真是难得呀,找我出来想去哪玩?”人未到声已至,元尚风风火火的跑上二楼,很是高兴的模样。
上官少卿早已想好对策,他连连叹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弄的元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发的模样,不解问道:“少卿可是有什么不能解决的麻烦?说出来包在我身上。”
上官少卿突然掩面抽泣,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元尚立刻懵了,莫不是少卿老弟亲人去世?想到此他叹道:“少卿小弟真是性情中人,如此伤心可是在哭故去的亲人?”
上官少卿还是哭,直把元尚哭的都想跟着哭的时候,才哽咽道:“我不是在哭死去的亲人,我实在哭元兄你。”
“那个,少卿你知道我的身份了?尚并不是有意隐瞒,不过你说哭我是何意?”元尚莫名其妙的看着上官少卿。
上官少卿抹了把脸道:“我是在哭元兄乃是我的好友,却马上要命不久矣,实在是让人痛心。”
元尚脸色微变,气也不是,笑也不是,一时僵在原地,一个哭他快死的人,可以说是在诅咒自己,可少卿是那样的人么?
“为什么这么说?”元尚抿唇注视少卿问道。
上官少卿侃侃而谈道:“元方乃是太子,元兄你的同胞哥哥,前两日传出陛下遇刺的消息,太子殿下就很有可能是幕后黑手。”
“你胡说,大哥没有那么狠的心肠。”元尚下意识反驳。
上官少卿叹道:“连我都这么想,陛下如何会想不到,一登九五,六亲情绝,若是太子殿下因为此事被废,那元兄也会因此受牵连,加之你是二皇子,太子如果被人趁着禁足的时间给暗杀了,最大的嫌疑人就是你,这很明显是一石二鸟之计,到那时陛下又怎会姑息养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