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公子回家后,立即被蔡大人叫去了书房。
“父亲。”
蔡公子行礼。
蔡大人看一眼儿子神色:“今天很是高兴?”
“是。”
蔡公子面上带着几分羞涩与欢喜,不过想起了什么,眼神又黯淡下来。
“宁姑娘不是咱们能肖想的。”蔡大人意有所指道。
闻言,蔡公子打了一个寒战,躬身行了一礼:“是,儿子知道了。”
眼里本就不多的情愫褪去,只留一片清明。
他从前听说过襄阳侯府大小姐美名,但见还是第一次见,难免惊艳,这才有些念念不忘。
蔡公子这样的高门公子才是正常的,脑子清醒,懂得及时止损,不会连累家族。
像宁阑那样的异类,少之又少,蔡公子和好友私下对宁阑态度都是鄙夷的,觉得宁阑德不配位。
享受了家族的资源,却反过来让家族因他蒙羞。
没两天,襄阳侯府和江南蔡家的婚事就几乎是板上钉钉了。
聘者为妻,奔是妾,襄阳侯府嫡女出阁,三媒六聘自然样样不少。
所谓六聘:纳采、问名、纳吉、纳徵、请期、亲迎、六证。
宁眉对着铜镜梳妆。
明日就是纳采了。
铜镜中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孩扬唇微笑,三媒六聘已经要走第一礼,楚寰,你真的不来?
第二天,蔡家本该带着大雁、绸缎、金银元宝等礼谴媒妁来宁家提亲,结果一个早上了都没等到人。
柳氏心急如焚,宁侯爷倒是气定神闲,宁眉嘴角含笑抱着虎头虎脑的弟弟逗弄。
父女俩这样子柳氏一看就来气,但今天是正经日子,柳氏也不好发作,只能硬忍着。
忍着忍着,等到了蔡家婚事作废的消息,扯了一堆八字不合五行相克似是而非的消息,宁姑娘高贵我们不配巴拉巴拉,姿态放得很低。
但柳氏还是气到爆炸,宁侯爷来不及安慰柳氏,便被摄政王府秘密请走了。
宁侯爷捂住噗通噗通的心脏,明明那么紧张了,脸上还是若无其事的。
“王爷在书房。”福伯亲自出来迎接了,笑得见牙不见眼,显然是欢喜极了。
一看福伯这样,宁侯爷立刻安心了许多。
他推门进去,楚寰已经在等了,抬手免了宁侯爷行礼,骨节分明的长指拎着茶壶亲自给宁侯爷沏茶,开门见山:
“蔡家毁诺,乃孤所为。”
楚寰的直接超乎宁侯爷想象。
一时之间甚至不知道要做什么表情了。
男人眼角微微充血,眼下却青黑一片,仿佛一晚没睡,茶杯上方的白汽氤氲了他阴柔的眉眼。
楚寰给自己也倒了杯茶,润一润嗓子:“侯爷应该早就知道,我曾留令媛在王府一个月之久。”
宁侯爷额头冒汗:“……是。”
“那孤就直言不讳了。”楚寰殷红唇角微微一勾:“襄阳侯府大小姐宁眉,孤要了。”
宁侯爷猛然抬头。
楚寰似笑非笑,不客气地戳破真相,不急不慢道:“宁侯爷不是早就料到了么?何必惊讶。”
宁侯爷手脚冰凉,正要告罪,便被楚寰抬手制止了,楚寰的长指骨节分明,谈笑间漫不经心地捻起了茶盏:“侯爷还没说,您是怎么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