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眉把手里柔滑的锦被团了团,吃力地抱着往外走,回眸一笑,灯盏的余光汇在她眼底,明亮狡黠,美得令人心醉:
“王爷英明神武肚大能容,应该不会计较一床被子吧?”
灯下看人,本就更添丽色,美人国色无双,肤白如雪,眼眸明亮狡黠像只小狐狸,看得楚寰半晌无法回神。
若是常人,敢这么扯他的被子,还这么不客气,早就被拖下去,可能半条命都被“伺候”没了。
但这是宁眉……
这是宁眉又怎么样?不知想到什么,楚寰唇角本来隐隐上扬的弧度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变得锋利无比。
“宁眉。”楚寰直呼其名:“你是不是真心以为我不会动你?”
宁眉还真是这么以为的,她总觉得楚寰对她仿佛很是熟悉的样子,于是越来越出格,越来越放肆。
刚才这样无礼,楚寰都没生气,宁眉又是纳闷又是狐疑。
却已经笃定楚寰不可能为了一条被子,大动肝火。
楚寰气结。
这女人,真是天生就知道怎么拿捏他。
拿捏他会不会生气,拿捏他会不会动心……
但他凭什么纵着她?
她以为她是谁?
“你滚出去。”楚寰运气,然后闭眼,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淡然一些。
宁眉明显愣了愣。
楚寰第二次觉得周围是如此的安静,落针可闻。
喉咙口处微微发涩,听着床幔之后毫无动静,楚寰甚至隐隐有些……后悔。
后悔从来不是楚寰的风格,但这位大雍朝的摄政王,此时就是在心里,隐隐后悔起来。
“……哦。”
宁眉小手一松,任由锦被落在地毯上,低头默默穿好绣鞋,走了出去。
从温暖如春的寝室出来,冷风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宁眉冻得哆嗦了一下,冷风刺得她眼睛都快睁不开。
福伯看到她出来,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宁、宁姑娘,您怎么出来了?您要什么吩咐一声就行了,别冻着……”
宁眉小脸没什么表情:“你们王爷让我滚出来的。”
原来是吵架了啊,福伯眼神意味深长起来,没事没事,床头吵架床尾和。
王爷真生气了那都是要见血的,只是让宁姑娘……咳咳,滚出来,应该不算真生气吧。
要么就不是真生气,要么就是真生气了也舍不得冲着宁姑娘发泄。
福伯在楚寰身边呆了这么多年,见惯了楚寰的冷硬心肠和雷霆手段,所以真不觉得一句滚出去有什么。
但宁姑娘肯定觉得有什么啊,肯定会生气啊。
福伯不动声色挺了挺脊背,年轻就是不懂事,还得他这个老将帮忙兜底。
对着宁眉眼角皱纹都笑出来了像朵大菊花:“那宁姑娘,我带您去耳房歇息?
您放心,王爷那里我帮您说他,王爷就是这个性子,我跟您说啊,王爷他小时候……”
福伯絮絮叨叨说了一些楚寰小时候的趣事,宁眉却始终不见开怀,但也没对着福伯使脸色。
一路被送到了耳房。
耳房也是珠围翠绕,宁眉住这里不算委屈,认认真真对着福伯道谢。
福伯走后,宁眉一脚把绣鞋踢到了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