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魅这会儿累得不行,哈欠连天。好像重梵再不说正事,她就要直接睡过去了。
重梵说起她的正事:“没什么,就是我们都不怎么了解,所以来问问你,结伴有什么流程要走吗?”
其实来问这些都是其次,主要是她想来巫魅这儿躲躲。
玩伴情破碎之后,她猛地一下不知道怎么和苍修待在一个屋檐下相处。
身份切换得太快,她不太适应。
“嗯?!”
巫魅垂死梦中惊坐起,用目光上上下下打量重梵,笑得一脸深意,明知故问:“谁和谁结伴?”
重梵就知道她是这个反应,破罐破摔,“我和苍修。”
“噗!”巫魅毫不客气地笑出声。
看到重梵脸上的表情,她边笑还边嘬嘴,提醒重梵:“也不知道是谁,去年和我说她那干净纯洁的玩伴情不可能变味,说我想法太禽兽。”
巫魅坐起来,看向重梵,笑眯眯地问她:“谁才是禽兽?”
重梵斜她一眼,问:“所以到底有什么流程没有?”
“有啊。”巫魅神秘一笑,在重梵的注视下,继续说,“这结伴呢,其实就一道流程,大家就都能确认你们是伴侣了,不需要多复杂。”
看到她这笑容,重梵心里已经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下一秒,只听巫魅说:“交配呗,气味混合之后,大家就都知道了。”
巫魅说完,还隔着炕几拍了拍重梵的肩膀,“去吧!你干净纯洁的小玩伴在屋里等你回去呢!”
为这事,她能笑小梵一年!
——
最后不管重梵怎么拖延,巫魅直接赶人。
不管重梵要和她讨论什么制造,巫魅都是那句:明天再说。
重梵被她推出屋门,漫无目的走在街上,正好路过吉娅的屋子就进去看看。
吉娅看到重梵过来还挺意外,招呼她:“首领你坐,突然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你别动,我就来看看你和四只幼崽。”重梵在她收拾东西起身之前拦住她,自己搬张椅子在床边坐下。
那四只幼狮卧在吉娅旁边,三只雄性幼崽都保持兽形,在床上各趴各的。唯一的一只雌性幼崽保持人形蜷缩在吉娅身边,贴近吉娅取暖。
重梵看到四只幼崽,越看越觉得吉娅辛苦,安抚她:“等到了春季,大衍他们就会返程,到时候你会轻松很多。”
“是的,他们返程也需要半年。那时候,这四只崽子都快一岁了,崽子年纪大点,他带起来我也放心。”吉娅摸摸离她最近的雌性幼崽。
重梵伸手拿起她被褥上的图纸。
“刚生产完,城里的事不急,等身体恢复好再继续。再说,下去的族人都还没回来,要复工建城也没有人手。”重梵边说边看那些图纸,这才发现吉娅不是在画城内的建筑。
“绕城开挖河道,这么大的工程,你要通护城河吗?”
重梵看到吉娅画的图纸,在吉娅还没开口讲述的情况下,努力辨认她画的内容。
“护城河是什么?”吉娅对重梵口中的新东西也很感兴趣。
重梵先把图纸放到被褥上,用指尖敲敲图纸,笑着问她:“你先告诉我你画的什么。”
吉娅拿起图纸,解释:“我只是看到巫魅造出来的投石机,想到万兽城只有城墙一道防线太不安全了,所以想加一道。
“陆地上的兽类大多都惧怕水,如果能从大河那边挖一条小河过来,围绕我们的城墙,就能把外族兽人和袭城的肉兽都挡远一点。”
说到这里,吉娅也顺道说出她的顾虑:“但是,如果用河水在城墙外绕一圈,我们自己也出不去了。毕竟水上不能像城墙上那样,随时开扇门出来。”
考虑到落实难度以及种种问题,吉娅轻轻叹气。
“我也只是刚才突然想到,就把它画下来了,还有很多问题没有想清楚。”
见她想把图纸收起来,重梵抽过她手里的图纸,再拿一张新纸过来,照着她的图纸画一遍。
画完之后,她才在复制的图上继续添加她想表达的内容。
“墙上门,水上桥,问题总会有解决办法。你敢想就很好,如果都不敢想,更没人敢去做。”
重梵边画边说,画完之后把她画好的图纸交给吉娅。
“水上也可以开城门,吊桥就是我们的另一道城门。在我们需要的时候,放下是桥。在我们不需要的时候,升起来就是一道防线。”
吉娅接过图纸看得认真,但对吊桥的结构依旧不解。
“这个东西要怎么控制它的升和放,用铜索拉吗?这么长一块板桥,拉一次得让人跑多远才能拉起来?”吉娅估算能把吊桥拉起来的距离。
重梵思索会儿,视线从她屋里扫过,停留在桌上的针线篓里。
她起身过去拿起一卷麻线,把吉娅手里那张图纸拿过来,卷成筒,抽出线头绑住纸筒上端。
“你握住下端。”重梵把手挪开,示意吉娅握上来。
吉娅伸出手照做,握住纸筒一端,把纸筒朝向自己平放。
随后,只见重梵转动她手里那捆麻线。
根本不需要把线拉多远的距离,只需要转动,让多余的线绕轴缠起来,纸筒绑线的那端就能被拉起。
吉娅越看眼前越亮,“原来这样就行了。”
“其实吊桥都是小问题,你更该考虑的是河道距城的距离,还有河道开挖的宽度和深度。”
重梵说完,想了想,又说:“我们在这里嘴上说没有用,等你哪天闲下来,我们去挖个坑就知道了。
“土是一种受压会塌陷的东西,河水也会冲走一部分土壤。开挖河道之后,怎么挡土也很重要。”
重梵说到后面明显加快了语速,因为她看到床上有只幼崽开始瘪嘴,正在准备哭嚎。
以她和巫魅多天到各家搜集尿布去洗的经验来看,幼崽的哭嚎是一种连带行为。
有一个开始哭,马上就有一窝。
杂乱的哭嚎能把人逼疯。
“还有很多时间,你可以慢慢想,我先回去了。”重梵起身把吉娅床上的东西全部收进篓子。
收拾完这些,把篓子放回桌上,把椅子搬回原位,重梵转身就走,脚步飞快。
还不等吉娅开口送送她,重梵已经出了屋门。
出门,反手关门,动作一气呵成。
重梵走下楼梯,拍拍手,松了口气。
她刚走出吉娅的院子,身后接连响起的幼崽哭声追上她的耳朵。
“母亲真伟大。”
重梵由衷地感叹完这句,然后加快脚步逃离噪音区。
比起听幼崽魔音穿耳,她还是宁愿回去和苍修继续捅窗户纸。
至少苍修是个安静高冷的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