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青年清婉的嗓音响起,疑惑的问了一句:“什么意思?”
微生商觉得自己真是口不择言,连失忆这借口都想出来了也没想过这朋友应该是认错了人。
他让开了路,让人赶紧进屋。
但谁承想,他刚一转身,入目的房间陈设更是让他感到陌生。
“你……”
他话音刚开口,背上撞上了一个体温。
微生商往前踉跄了两步回头看向青年,垂眸便对上了那双无辜朦胧的眼。
“我……嘶……”
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阵钝痛,微生商捂住了脑袋,痛苦地蹲下了身去。
“你怎么了?”青年一阵惊呼,也跟着蹲在了他的身旁。
“头疼又犯了吗?我去给你拿药。”
他说完便立即起身,轻车熟路地跑进了房间。
微生商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闭上眼前,只看见青年提着医药箱,满脸慌张地朝他跑了过来。
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躺回了床上。
窗棂缝隙处照进温和的光,脑海之中闪过零星的片段,似乎是埋藏在深处的记忆,但每一次见到那些零碎的画面,大脑就像被针戳过的刺痛。
尖叫声伴随着火车划过隧道,终于只剩下一片黑暗。
……
“你醒了。”
青年递来了一杯温水。
微生商迷茫地看着他,撑着半身坐在床头,眉头微蹙问道:“你……是谁?”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只看见青年眼中忽然闪过一道窃喜,随后转过头,只留下了一个后脑勺。
紧接着,他应该是调整好了情绪再次转过身来,眼中染着些许忧伤:“我是你哥,你忘了我吗?”
微生商忽然语滞,面前的青年长着一副姣好面容,皮肤白嫩得吹弹可破,生的就是个富家少爷的模样。
反观这屋子里的陈设乏善可陈,每一样看起来都有着半个世纪的历史,怎么看也都配不上眼前这位青年。
他沉默了一下,问道:“你是……那我是谁?”
他没有说出暗示两人关系的词,只是十分谨慎地又问了个问题。
“你是我弟弟。”唐凤梧捏住了被角,小心翼翼地说出了一个名字:“微生商。”
名字很熟悉,但他对哥哥弟弟这样的称呼敬谢不敏,在他潜意识深处,似乎更愿意和面前的青年产生肉体,而非血液骨肉这样的交集。
青年似是看他信了之后终于放下心来。
端着水,手臂正微不可察地哆嗦着往他的方向递:“喝点水,不然饿着。”
一个奇怪的表述方法,微生商接过水,却没有喝,他扫了一眼周围,除了一张摇摇欲坠的木质书桌上放着一个医药箱之外,就没有别的吃的。
他指尖敲了敲玻璃杯身,注视着唐凤梧,问道:“饿吗?”
“啊……”青年有些踌躇不安地垂下了眸子避开他的视线,小声道:“可是,现在外面很危险。”
他顿了顿,又后知后觉地为微生商解释道:“你全都忘了,所以也什么都不知道。”
“这是一个叫做希洛克村庄的旅游胜地,矿产资源丰富,几乎遍布二战过后的采矿遗址,以此吸引了很多游客前来旅行。”
介绍完背景后他语调微转,听起来有些伤感:“我们一起来旅游,但忽然有一天,希洛克的周围忽然被布上了一层结界,所有人都逃不了,援救人员也进不来。”
话说到这里,微生商还是没能获取所谓危险的重要信息,他看青年说得认真,发梢上沾上个不明物体,于是体贴地抬手给他摘下。
谁知就是这么一个说近不近说远不远的动作把青年吓了一跳,他的话戛然而止,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一般猛地从床边蹦了起来。
微生商觉得好笑,勾着唇,戏谑地看着他:“好哥哥,怎么这么胆小?”
唐凤梧瞪着一双鹿眼惊魂未定地看着他,心脏在砰砰狂跳,也没了下一步的动作。
微生商觉得他可爱的要命,只想把他按在身下发情,就算有什么血缘关系,那种兄友弟恭的场景多半也不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不过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事情尚未明了,还是别把人逼的太紧。
他给青年展示了手中的东西,哄劝道:“别生气,帮你把头上的东西摘下来而已。”
兔子还在气呼呼的担惊受怕,微生商拍了拍床边的位置:“你不愿意坐,那躺在床上怎么样?”
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问询,从微生商口中流出却变成了威胁,唐凤梧抿了抿唇,像鼓足勇气似的再次落座回了床边。
嗅到青年身上的馨香,微生商总算满意。
青年的屁股只坐了三分之一的位置,转过头,像警告更像撒娇:“不要对我动手动脚。”
“好。”微生商笑,两手举起乖巧地叠放在腹部的位置,仿佛在说——“看我听不听话。”
唐凤梧眼神闪烁避开了他的目光,又紧接着叙述起了外边的故事:“我们已经被困第五天了,虽然外界的人进不来,我们也出不去,但那条废气的397号铁路上,每到凌晨十二点,就会有一个长十二截车厢的矿车驶进……谁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出现,又从哪里消失。”
“刚开始的那两天,我们以为这个列车是我们离开希洛克的唯一出路,但没想到……没想到……”
青年的情绪忽然有了很大波动,那双鹿眼里写满了恐惧:“没想到,从里边出来的,竟然全都是畸形丧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