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班落地滇城,傅廷洲与宋威等人走出机场,酒店的专车也早已经在当地等候。
宋威与傅廷洲同乘一辆车赶往酒店办理入住,他将房卡给了宋威,“我已经联系过县委会了,明早他们会派人开车来接应我们。我们就先在城里住一晚。”
傅廷洲接过房卡,“行。”
他带着他公司的两名高层先进电梯。
到了房间,也接到了林一的电话,“傅总,您现在应该到滇城了吧?”
他脱了外套,走到沙发坐下,“刚到酒店,方宇呢?”
“我已经跟方宇说过了,方宇下午的航班,等您到了龙川镇,我会让隆四联系您。他是本地人,方便替您打听消息。”
“行。”傅廷洲挂了电话,随后翻出了阮颜的号码,拨过去。
很快,被挂断。
他无奈,估计是自己没打招呼就走,她生气了。
但这次滇城的项目他并不想让阮颜知道,更不想让她担心自己。
可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
机场人熙攘攘。
“哥,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跟爷爷还有爸妈说一声吧,我到了会给你们打电话的。”阮颜推着行李过了安检,正跟南宸通话。
南宸无奈地笑,“行吧,那你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事,记得打电话给我。”
“嗯呢!”
阮颜结束通话,到专门的柜台办理托运手续,旋即走快速通道抵达贵宾休息室。
刚坐下,忽然感受到一道强烈的视线,回头一看,一男人拿起报纸挡脸。
阮颜盯着他看好片刻,这人…
直到男人露出一双眼再探时,当即对上阮颜的视线,又躲开。
阮颜了然,起身走向他,将报纸拿开。
男人挤出笑来,“阮小姐…”
“方宇啊,你也是去滇城的?”
“呃,是啊,去…去旅游的。”
“是去旅游,还是找傅廷洲?”阮颜将报纸折叠好。
方宇也没想到会在机场碰到阮颜,而且林一还特别说了,不能告诉阮小姐…
这下完了…
“不说是吧,那我就让傅廷洲扣你工资!”
“别啊——”方宇尴尬道,“我就那点工资,要不是傅总报销我还坐不起商务舱呢,扣了就没了。我的确是去滇城找傅总的。”
阮颜坐在对面位置,环抱双臂,“既然是去找他的,瞒着我做什么,直说不就好了?”
“就是要瞒着你…”
阮颜皱眉,“为什么?”
方宇倒是老实巴交,换做是林一,八百个心眼子肯定不会轻易交代。
方宇挠了挠头,“听闻傅老也在滇城,傅总亲自去,肯定有他的道理,而且那么危险。他也是怕你知道了,会担心啊。”
阮颜沉吟,傅老藏身在滇城?
难怪傅廷洲会这么爽快的答应跟宋威合作,原来是因为这个。
也难怪他会瞒着她。
“你航班多少?”
方宇出示了电子机票。
阮颜笑了声,“看来挺有缘分,你就跟着我好了。等到了滇城,我再慢慢收拾傅廷洲。”
方宇,“……”
他的职业生涯,完了…
近四个小时的航班终于平安降落在滇城机场,阮颜从通道走出,身后跟着的是方宇。
到了行李转盘,拿到行李后,阮颜将行李推给方宇,“带路。”
方宇心里苦。
“放心吧,如果傅廷洲要问责,你就说是我逼你的,你这饭碗,我帮你保。”阮颜走在前头。
听到这话,方宇瞬间松了口气,赶忙跟上,感动不已,“阮小姐,您真是个好人!”
出租车抵达四季酒店,方宇提前得到了傅廷洲的房间号,所以拿了自己的房卡后,便将她带到十六层。
一六零六号房。
方宇摁了门铃。
傅廷洲开门后,方宇还没能说什么,阮颜将行李踢到门口,在对方看到自己后,环抱双臂走过去,“傅先生出差,需不需要美女上门陪伴啊?”
傅廷洲皱眉,瞥向方宇,“你带她来的?”
方宇连连摆手,“不是…”
“是我看到他的,逼他带路。”阮颜挤进门,“不欢迎我?”
方宇哪敢继续停留,趁机溜了。
傅廷洲揉着鼻梁骨,头疼,“颜颜,我不是出来玩的。”
她一拳头砸在他胸膛,“我当然知道!”
他不为所动。
阮颜揪住他衣领,将他抵在墙上,“你瞒着我到滇城出差的真正目的,是来找傅老的吧?怕危险,你不告诉我,那我难道就不担心你真的出事吗!”
见她眼眶猩红,欲哭不哭,傅廷洲终是心软,将她抱住。
她不依,挣扎着脱离他怀,“别抱我!你个骗子!”
傅廷洲关上门,见她气鼓脸,没忍住笑,“美女上门陪伴,还耍脾气了?”
她别过脸,不搭腔。
傅廷洲将她抱起,带到床上,身躯覆在她身上,抚摸她脸颊,“真生气了?”
“气。”
“好,是我的错,不让你知道,是怕你担心。”傅廷洲择开她发丝,“但你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甚至会有危险,我不想连累你。”
阮颜抬眸看他,“你只会想着连累我,那你还跟我在一起,难道跟我在一起就不会连累我吗?”
他声音暗哑,“在京城,不一样。”
滇城不是他的势力范围,加上还有莫家暗中相助他们,这些人,是当地的黑恶势力,绝非等闲之辈。
“傅廷洲,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回答后,我就离开。”
他眯眸。
阮颜从口袋摸出一支发夹,出示在他眼前,他微微怔住。
“这支发夹,为什么会在你手里?所以…你是当年的那个周哥哥?”
是周,而不是洲。
当年她问过他名字。
他说他姓周。
她从到头尾从未把那个少年跟傅廷洲联想到一起,哪怕一丝念头,都没有。
傅廷洲握住她手中的发夹,蓦地发笑,眼神柔情似水,“没想到还是被你找到了。”
“真的是你?”
“想起来了?”
傅廷洲手指拂过她额角。
阮颜垂眸,沙哑地笑,“怎么可能会忘…”
她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他身上满是伤痕,脸色也是泥垢,她还以为他是乞丐。
可乞丐的衣服是破破烂烂的,他的衣服只是脏了…
少年双眼空洞地望着阴沉沉的天,一动不动,任由雨水淋湿自己。
原来一个人的眼睛,可以是没有温度,没有光泽的。
她靠近少年,将伞遮在他身上。
少年显得不耐烦。
“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