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柚把抱枕抱在怀里,蜷缩在床上,希望不会被发现。
顾柚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从未这么害怕过,以前都有哥哥的。
但是现在,顾柚却不想哥哥来了,万一他被自己连累了怎么办?
顾柚一夜没睡,猛然回神,看见了外面泛白的天空,朝阳正在缓缓升起。
只要还没最后一刻,都是有机会的。
上午八点,宁虹送来了早饭,顾柚乖巧吃下,没有像往常一样挑剔。
“饭菜里下药了吗?”
顾柚一口不落的吃着饭菜,突然出声问道。
宁虹笑了笑:“没有!”
“我刚开始晕倒是怎么回事?而且最近感觉没什么力气。”顾柚很平静,慢条斯理的嚼着嘴里的青菜,好像根本不在意对方的回答。
宁虹也没打算瞒着,如实说道:“您奶奶给你下的安眠药,以及我们要把您带出国下的药,有些后遗症,不过不会太严重,随着代谢,慢慢就会恢复。”
顾柚垂下眼睑,没再说话。
上午十点,宁虹带着设计师来量尺寸,顾柚也很配合。
中午十二点,宁虹送来午饭,顾柚也不跳,有啥吃啥。
下午的时候还练了两个小时的舞蹈,确定自己的身体情况。
晚上九点,顾柚正准备睡觉。
叩叩叩!
“进!”顾柚下床,坐到沙发上,抱着抱枕。
季成渊推门进来,看见顾柚十分乖巧的坐着,脖子上的青紫看起来还是很严重。
“擦药了吗?”
顾柚看了他一眼,说道:“宁管家帮忙擦过了。”
季成渊点点头,坐在了顾柚对面。
“你以为你会再闹几回呢。”
顾柚白了季成渊一眼:“你就确定我学乖了?这么信任我?”
季成渊知道顾柚是拿他说的话怼他呢,也不恼,反而笑出了声。
“我昨晚上应酬,喝多了,抱歉!”
这次换顾柚笑了:“喝多了?喝多了的人,可是什么事也干不了,只知道睡觉。”
顾柚还上下扫了季成渊一遍,嘲讽道:“怎么,酒是你要喝的,犯事儿了,就说是酒的问题了?真会找借口啊。”
季成渊挑了挑眉,没有反驳,又说道:“要不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弥补一下!”
“你放我走,才是真正的弥补!”
“那不可能!”
“那没得弥补!”
“白梦月的事情哦~”
“哦?是她是周应寒的女儿的秘密?”
“你怎么知道?”季成渊舔舔嘴唇,惊讶顾柚居然知道。
“从白梦月和白心柔联系开始,周围出事的只有周家。”顾柚抱着抱枕,平静的说道。
“就凭这些?”
“周家出事之后,有人找过白心韵,白心韵却被陆家保护起来了,安姝会带着周瑾琳失踪,是不是还想对白梦月下手?”
顾柚其实也是猜测,但是季成渊的表情,证明,顾柚猜的是对的。
安姝虽然是顾念许的同谋,但是只要她咬死不知道,动作快些,带着周瑾琳出国就可以了,为什么要带着周瑾琳失踪。
季成渊告诉顾柚,安姝带着周瑾琳改名换姓的出国了。
也是有问题的,凭空多出两个人出国,他当华国海关人员是傻子吗?
顾柚原本只是想,周瑾琳平安就行。
但是结合白心柔和安姝的交集,安姝在宴会时告诉顾柚,白心柔的背后是白梦月。
白梦月并没有对顾家做出什么事情来,反而在面对顾柚和顾澈时,依旧泰然自若,以顾柚对女主的了解,她确实是对顾家没有敌意的。
安姝的举动,是想让顾家对白梦月有怀疑,对陆氏有怀疑,她要找空子,对白梦月下手。
而白梦月的一生都被查得清清楚楚,唯一不清不楚的是她的父亲。
而顾璟又不是。
大胆一点,年轻的时候玩得花的人,周应寒就算是一个。
知道芯片,又想浑水摸鱼,这么看来,举报顾氏的人,是安姝!
季成渊点了点头,说道:“安姝说了,要让周应寒断子绝孙。”
“关我什么事?”顾柚已经确定了,不太想知道这些,她更想知道,活着出去的办法。
季成渊不管顾柚的反应,自顾自的说道:“为什么呀?你说白心韵为啥让自己的女儿对亲生父亲下手呢?”
“白心韵怀孕的时候,还是一个大学生,哪有什么亲生父亲,那是强奸犯!”一个让大学生发生一夜情,意外怀孕,却不管不顾的人,有什么资格说是孩子的父亲。
现在就连白心韵是否自愿都是一个疑问,还想说是父亲?
那是强奸!
“啧啧啧,男欢女爱有什么问题啊?就算是白心韵不是自愿的,她也没报警啊?”季成渊瘫着手,无赖的说道。
“呵,那我扎你后背,你也没报警啊,是自愿的啊?”顾柚看着季成渊阴阳怪气道。
季成渊像是回忆起昨晚被顾柚伤了的场景,摸了摸鼻子,哑口无言。
诡异的安静在房间里蔓延开来。
季成渊突然想到了话题,说道:“两天后,你就能见到你哥哥了,开心吗?”
“两天后,你就能见到你喜欢的人了,你开心吗?”顾柚无语,顾柚翻白眼。
季成渊咳了一声,说道:“我当然开心,她能来,当然是最好的结果。”
“你爱她吗?季成渊,你爱的只有你自己!”顾柚不认为季成渊这样从骨子里冷血的人,会真正爱上一个人。
“我怎么不爱她!当年,我可是把到手的渊,分给了她!”季成渊皱着眉,十分不赞同顾柚的话。
“所以呢?现在陆昭昭觉得渊的发展不能够站在阳光之下,所以想解散渊,你为什么不赞同?反倒搞出这么一堆事情,来威胁陆昭昭停手!”
“因为你只爱你自己,只爱手里的权利!渊如果解散了,你就是一个普通人,你不会享受到法律之外的自由,而且,还有可能面临牢狱之灾,这对你来说,很痛苦!”
“你喜欢的,是在这些法律不健全的国度做皇帝,成为说一不二的存在。”
“你是喜欢的,是操控别人的快感,是站在顶端俯视人群的自得,是让人在你面前卑躬屈膝的享受。”
“季成渊,你就像是一只被人忽视,随时可以践踏的蝼蚁,突然站在了人的头顶上,你享受到了权利的快感,所以,你不愿意放手。不然,你就会变成原来的那只蝼蚁,哦,不,甚至比原来的蝼蚁还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