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煞姐的神色,白擎宇斟酌了一下,接着道:“如果将这种颜色分布换一下的,就是飞驳客鹊了。但是……”
“飞驳客鹊没有红色的,”煞姐抬头笑了笑。
瞬间,白擎宇就意识到,他可能说了不该说的话了。
可还不等白擎宇说什么挽救,煞姐就耸了耸肩,转过头看向火红的太阳,“飞驳客鹊,兆喜。但,血红色的飞驳客鹊,却是大凶!”
黑哥愣了愣,他跟着煞姐这么久,从未听她提过这事。如今想来,一路走来,煞姐从未提过自己的家人。
“没什么!”煞姐看着三人笑了笑,“都过去了!真的!我一个姑娘家都没怎么样,你们三个大老爷们这是什么表情?”
“哈哈哈!”黑哥见煞姐不想大家过多的关注这件事上,立刻打哈哈道,“就你还姑娘家?半老徐娘还差不多!”
“小黑!你是在找死吗?”煞姐立刻扑向黑哥要打起来了。
“煞姐、黑哥,天色不早啦,我们下去吧!”白擎宇适时的开口制止了两人。
飞行器渐渐的降下,四人找了一片空地,开始扎营休息了。上半夜是白擎宇和薛子守夜,白擎宇挑动着火堆,看向薛子,“薛子,你是跟着煞姐最久的人吧。”
“嗯,”薛子抬头看了一眼白擎宇,然后又快速低头。
白擎宇:“???”
“薛子,我感觉你好像很怕我?”
“不是!”薛子这回倒是反应很快,连忙摆了摆手道。
“是吗?”白擎宇可不觉得自己会感觉错,但是见薛子不想说,白擎宇也没有多问,“煞姐的事,你知道多少?”
“也没有多少,”薛子摇了摇头,“虽然自从我来到这个世……地方,就一直跟着煞姐,但是关于她的事,我还真的不清楚。”
“来到这个地方?玄宗陵墓?不是吧?听黑哥的口气,你们在外面就认识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薛子不免有些慌张道,“就是,在九灵洲的时候,我一直跟着煞姐!”
“九灵洲?你还去过别的洲?”
“没,没有!也不是,就是我……”薛子当真觉得说多错多!
“你这也叫不怕我?”白擎宇新奇的看着薛子。薛子怕他,这是这一路走来,白擎宇一直留意确定的。但是记忆中,一开始薛子好像还不是这样的,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不期然中,白擎宇又想到了自己的觉醒兽。但是他可以肯定薛子并不知道自己的觉醒兽,毕竟他又没有觉醒兽附体!
三人中,黑哥易了容,如果不是和艾狄生混久了,白擎宇还真发现不了。煞姐的觉醒兽很不一样,似乎是变异的。而看上去平平无奇的薛子,心中也藏了大秘密。白擎宇双手交叉相握放在脑后,这出现问题的概率也未免忒高了一点。
聊天中,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换了班后,白擎宇坐在帐篷里盘腿调息,薛子看了看闭上眼睛的白擎宇,怎么想也和记忆中那个双目浑浊、东倒西歪的人对不上。不过,也不是完全说不通,现在的白擎宇正是年少轻狂、意气风发的时候。
煞姐和黑哥一人一边守着火堆,两人无声的烤火,还是煞姐先开口的,“你怎么不好奇?”
“嗯?”黑哥有一瞬间的茫然。
“往日里,你不是好奇心最重的吗?为什么不问我觉醒兽的事?”
“啊?”黑哥笑了笑,“你若是想说,自然会和我说,你若是不想说,这种事我问不是揭人伤疤吗?”
“呵!”煞姐摇头笑了笑,“没想到你一个大老粗,也是粗中有细?”
“嘿嘿,”黑哥笑着挠了挠头。
看着傻傻的黑哥,煞姐忍不住也笑了笑,抬头看向清冷的月亮,“其实,真的没什么。就是,原本我也算是大家闺秀,是含着金汤勺长大的。父母疼爱、姐姐谦让,一切都像是话本一样。一直到我九岁那年,测试觉醒的那一天。”
原本想制止煞姐说话的黑哥,看着煞姐眼眸中闪烁的泪光,突然顿住了。这时候煞姐想要的不是安慰,而是一个安静的听众。所以黑哥闭上了嘴,就这么静静的坐在煞姐的身边,听她说起几十年前的陈年往事。
“血红色的飞驳客鹊出现的一瞬间,整个大厅都安静了。静到我听见和我最亲的姐姐,害怕的往后退的脚步声。测试觉醒突然安静,不是大喜就是大悲。我一个劲的心里安慰自己,红红火火多好啊!这必定是大喜!”
煞姐说着,自己却低头无声的笑了笑,“太天真了。”
看着煞姐,黑哥突然觉得,这世间所有可以安慰人的话,都在这一刻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可是天不遂人意,红鹊,极凶、至煞是也!”煞姐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因为家族有这样的传说,若有朝一日,家族内诞出红鹊,必定是家族走到了尽头。虽然家族里很想立即处决了我,但是我爹娘拼命也要护住我。最后,家族把我们一家都逐了出来。”
看着煞姐的神情,黑哥意识到,事情肯定不是这么简单。果然,煞姐沉默了一会,接着道:
“若是这样,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毕竟,我在乎的也只有我……爹娘。即使上学院的时候被学员欺压、即使街坊邻居会在我经过后说闲话、即使我每晚都躲在被窝里哭,但,其实这些并不是不能忍受。”
泪水在煞姐的眼眶里打转,“书本被撕了,我和导师反应,但他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说‘你难道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吗?’自己知道为什么?呵……”
“做团队任务的时候,我永远都是那个被单下来的,没有人愿意和一个凶煞的孩子组队……”
“就连每一次升级的时候,每个班的导师都会不断的推脱,不想当我的导师。最后那个输了的导师,也会将怨气撒在我的身上……”
“那时出入学院的地方有一片小树林,是我整个学院时期的噩梦。只要我一经过那里,就会有人把我拖进去一阵拳打脚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