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特么一个小，这小孩绝对是故意的。
奈何老头没证据。
“算了算了，下一个。”老头很是心累地摆摆手。
他瞥了眼这个不久前给他使绊子的狗崽子，没好脾气问：“说说吧，你是哪的人？”
何沭走上前，想了想，脑海中闪过家中老爷子曾经给他的警告。
“孙子，你要是有胆子拿剑出这个门、进那个宗，就别想拿我何家的名头耀武扬威，不然，你老爷子我笑你三年半都不为过。”
尽管他不是那么想说宗门哪里哪里好，但一遇到这种问题，他自觉还是优先略过老家，先来谈谈新家、也就是宗门，这样更好。
然后一谈到宗门，讲得越多越详细越加分。
别问他怎么知道。
他偶尔闲得蛋疼，翻翻凤清搜罗到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本，主角受考验都是这么过来的。
然后他们都一个结局。
那就是得道飞升，成就一代剑圣。
所以，何沭自觉很需要跟着主角们的路子走。
第一步，就是表达对宗门的敬意还有求道的决心！
越吸引那老头，越能让他忽略何家。
“咳咳，我是何沭，来自一个或许连前辈你都没听说过的宗门。”
“哦？老夫没听说过？”
老头手肘往前撑了撑，似乎有点兴趣了。
“是的没错，容晚辈给您慢慢道来。”
何沭开始了他的激情演讲。
“在浩瀚无垠的修灵界中，有一个名为云起宗的宗门，为什么叫这个名呢？因为他源于一句?坐看云起时?，听听，是不是特别有诗意、特别得劲。”
凤清心中默道：大哥你是不是忘了前一句……
“它坐落在万丈高峰之上，云雾缭绕，宛如仙境。”
凤清：高处不胜寒，所以这个宗门很秃。
“宗门内，高手如云，其中最为出类拔萃的便是我的大师兄、二师姐、三师兄，最重要的是还有我！”
百里竹怒吼：“何沭你把我吞了吗？！”
扒拉扒拉一堆，老头终于从好奇到就这到无语到哈欠连天。
终于，他听不下去了，在何沭满怀敬意复刻大长老的何为剑意的三百六十门通解、还没背到第十个门，就被老头打住。
“过过过，那你家呢？”
何沭很是愉快地应声好，然后回到同门队伍之中。
老头：“？狗崽子你干嘛？”
“让给下一个呀，”何沭端的那叫一个理所应当，“你自己说的呀，我过了，所以没我事了。”
老头：“……”
“你你你……”他“你”了半天你不出个所以然。
就直接解释，实在显得他太傻逼了，简直跟个与智障对话的老智障一样。
加上为了少气自己，老头决定下一个。
“晚辈姓于，名洛，是修灵于氏第一千六百代家传子，现从云起宗掌门座下第三弟子，幼时从父行商，父亲在哪，哪便是晚辈的家。”
老头抚须，配合他那不端正的坐姿，显得有些滑稽，但这并不妨碍他点头数下。
总算有个正常人了。
他欲开口，却听的面前那很有礼貌教养的少年问：“前辈，晚辈能否斗胆求一物？”
“哦？说来听听，老夫这寒舍小窟，还有什么能让你相中的？”
“晚辈看您这洞窟质地不一般，特别是这石台，地处火灵素极盛的位置，竟还寒如秋冬，实在是神奇，”于洛说着不由得眼放金光，“晚辈能不能撬一块石头回去？”
老头：“……”
敢情你是来拆家的啊。
于洛见他不说话，忙又道：“晚辈能出灵石的，只要您肯让我撬，多少灵石都没问题。”
老头：“这不是灵不灵石的问题，你这提得太荒谬了，这分明是……”
“三十万。”
“什么？”
于洛比出三根手指头，“三十万上品灵石，换晚辈撬您一块石头，如何？”
老头：“……”
他默默盘算了一下自己进山前外面的物价几何。
算着算着他默默扶额，似是很无奈，摆摆手，“撬吧撬吧，看你年纪小的份上老夫不跟你计较。”
“多谢前辈。”
“灵石记得面交。”
“……”
于洛满心欢喜地拿着炼好的小锤开始找地方敲敲打打去了。
“下一位。”
上官川不想浪费时间，干脆上前一步，道：“晚辈上官川，师出云起宗现任掌门邵掌门，晚辈是孤儿，是师父游历四方时收的，因此，晚辈唯有宗门为家。”
老头没什么反应。
反倒是凤清疑惑地瞄了那大师兄一眼。
她之前怎么听说，上官川儿时不是有过一人换一城的英雄事迹吗？
既然是孤儿，那他曾经护着的城，不应该也算是他寄托心里的另一个家吗？
上官川又说：“前辈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晚辈定知无不言。”
说是这么说的，他手里的揽月剑可一直没放松警惕过。
老头瞥过那随时凌厉出鞘的青剑，想到之前只是打了个喷嚏，不久就被跟着剑一样气息的攻击给吓出了冷汗，莫名瑟缩一下。
不过他还是很镇定地挥挥手，“下一个。”
像是看到一件新奇玩意，他往前探探身子，眯眼打量着最后一个人。
“丫头，你这弱根骨，搭配的倒是齐全啊。”
炼气修为，却是高阶神识。
有趣。
凤清眨眨眼，“我吃了丹药，所以前辈看到啥不正常的都是正常的。”
“还能这样……”老头嘀咕了会，后抬起头，“那你说说，你是谁，家住何处？”
“晚辈凤清，雏凤清于老凤声的凤清，师从我那便宜师父，就是刚我师兄师弟说得同一人，为什么他便宜呢？因为我是在师父剑没刹稳半路掉到山头、刚好在我面前，所以顺理成章，我当徒弟他管饭一拍即合，然后……”
“打住，”老头这回很是严肃，“说重点，我不会再像听那狗崽子废话一样再听一遍你的废话了。”
凤清轻叹：“何必呢，你不听怎么知道我说的是废话呢？”
“那你敢保证不讲废话？”
“当然。”
然后老头又听了一遍这什么什么宗的某个大长老关于何为剑意的三百六十门通解的后五十门。
“你刚刚是怎么跟我保证的！”老头已经气得换自称了。
“记得呀。”
“那你还……”
“所以我刚刚的保证保了个废话呀，您老听出来没有？”
老头：“……”
很明显，这老老头在发飙边缘，已经不容许凤清再拖延。
“赶紧说你家住哪！”
凤清莫名有种坏人在捞她住址的感觉。
很快这种感觉暂时被她抛之脑后，因为有个更严峻的问题摆在面前。
随口胡诌，会不会让这老头察觉？
凤清思来想去，最后，她说了个地方。
老头来回念了一遍，这才勉强点头，挥挥手，让凤清站到了一旁。
他暗自嘀咕道：“这小丫头，身上的秘密还不少。”
接着，他看向其他人，“老夫也不是言而无信之人，都回答上了，就过去吧。”
“记住，你们能够上山，是因为老夫，后面的路不要让老夫失望。”
“多谢前辈。”几人连忙躬身道谢。
“好了，废话我就不多说了。你们进去吧。”老头挥了挥手，纵身跃起让开了道路。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他抚须，喃喃自语，“上去了，也不知是好事坏事？”
他收回目光，拍拍屁股准备坐回自己的石台，扭头对上另一双眼睛。
老头：“……”
空气寂静了几秒。
“你干嘛？”
于洛举起锤子，“是这样的前辈，探来探去，晚辈还是觉得您这身下这石头格外吸引我，晚辈就不客气了啊。”
说罢，他抡起锤子。
老头静了两秒。
很快石洞中响起比石头还冷上三分的朝天怒吼：“竖子，给老夫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