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天已经完全亮了,窗边餐桌上的两人气氛融洽,宫远徵这次出奇地安静。
云以抒看着眼前的少年,有些晃神了……
【无锋】
“义母。”无锋首领室内身着黑色夜行衣的女子立于大殿中,正对着首领位置的那个壁龛。
“听说最近你制毒技术又精进了些……”随着声音的传出,正中的那个壁龛也渐渐亮了起来。
“是,义母。”女子满脸被长辈夸奖的骄傲。
她苦心钻研制毒多年,如今学有所成。当今世道唯有一人可同她一较高下,那人便是宫门徵宫宫主——宫远徵。
传说这人是宫门中百年难遇的药理天才,制毒制药都一绝,而且听说这人脾气古怪的很,她倒是十分好奇。
比制药她自然是不及他万分之一,但若比起制毒来谁高谁低倒也难说。
“好,那我要你替我办件事……”那人阴冷的声音传出,令她都觉得心头一颤。
“您尽管吩咐。”女子恭敬地抱拳行了一个礼,等待那人发话。
“如今宫门之中只有宫远徵尚未进入后山的三域试炼,所以我要你去接近他……”那人没再继续说下去,但女子已经十分清楚她的目的了。
“可是我怎么进去……”她虽然觉得有些顾虑,但竟有些期待。
“我自有办法让你进去……”那人神秘莫测,让人难以琢磨透。
“是……”说完女子便转身离开了。
“少主……”寒鸦陆恭恭敬敬的朝她行了一个礼。
随即女子便朝他那儿丢过去一个暗囊。“里面是我新研制的毒,把它淬在暗器上。”
“是……少主……这毒可有解药?”寒鸦陆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开玩笑?”女子莞尔一笑,让寒鸦陆内心一颤。
“属下明白……”他明白了女子的意思。
无锋之人皆知,少主制毒从不制解药,所以从没人敢得罪她。
但自从首领多年前被毒害后,她便开始研究解药。
虽说如此,从未有人见过。所以大家都默认她的毒无解……
“小心点哦……千万不要用皮肤直接接触,否则……”女子笑的愈发渗人。
“会死……”最后一句话让寒鸦陆出了一身冷汗。见那人走远,他才敢抚在他惊魂未定的胸口上。
“真是活阎王……”他只敢在背后议论几句,毕竟这个人性格阴晴不定的,但凡得罪她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
【徵宫】
宫远徵见面前的人走神了许久,手中的筷子也在空中悬了许久,他忍不住开口问她:“你在想什么?”
女子回过神来嘴角微扬,浅浅一笑。
“在想徵公子在想什么?”看着云以抒毫不避讳的眼神,宫远徵有些不知所措。
“我能想些什么啊……”宫远徵支支吾吾地回答,完全不似平常那一副张扬的样子。
云以抒沉默不语,只是低头饮茶。
“今日的药已经熬好了……”宫远徵轻咳一声继续道。
“今日还要吃药吗?”云以抒显然有些不愿。
“当然……”宫远徵说完,下人便端着药上来了。
仍然是那熟悉的白瓷小碗,不同的是今日有了些蜜饯。
看了一眼宫远徵后,她还是乖乖地将桌子上的药都喝光了。
见她饮用完后,宫远徵便将蜜饯小碗假装不经意间朝她那边推了推。
眼神交汇之间她会意,拿起了一颗放进嘴里。
宫远徵见状嘴角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微笑。
“徵公子……今日的药为何有些不一样?”她单手托住下巴,以一个极其放松的姿势坐着。
……
宫远徵沉默不语。
“公子……”以为宫远徵没听清的云以抒又喊了他一声。
“今天的药里其中一碗是白芷金草茶……”
宫远徵有些支支吾吾,没继续说下去。
“这是什么?”云以抒追问。
“旧尘山谷内常年被毒气笼罩,所以进入山谷内的人必须要喝我特别调制的白芷金草茶,否则……”宫远徵想了想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否则什么?”
看眼前的人如此刨根问底,宫远徵只好换上以往那种冷淡的表情回答道:“没什么,你别问了。”
可云以抒仍然是一脸好奇地直勾勾看向他。
果然宫远徵最终还是不好意思说出:“否则会影响女子日后的生育……”
“哦……”云以抒见状便没有继续问下去。
此时,两人之间又陷入了沉默。
突然一阵着急的喊声打破了沉默:“徵公子……徵公子……”来人十分着急,见他的样子一路摔了不少跟头。
被打扰到的宫远徵显然有些不悦,他皱了皱眉,冷声问道:“怎么了?”
“角公子……角公子他……”来人喘的上气不接下气,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我哥?我哥他怎么了?”听到这话的宫远徵脸上的表情迅速变得急躁起来,他狠狠地揪住地上的人语气急切地问道。
“角公子受到无锋之人的暗算中了毒如今性命垂危……”地上的人气喘吁吁的回答着。
“哥……”宫远徵喊着便着急跑了出去,竟将桌子上的茶杯撞掉在地上,茶杯碎片散落一地。
从未见过宫远徵如此样子的云以抒竟也有些担心他,于是她便也跟在了宫远徵的身后朝角宫赶去。
来到角宫的宫远徵一眼便看到倒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宫尚角,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便朝着宫尚角那跑去。
“怎么回事?”宫远徵恶狠狠地看了一眼金复,好像在责怪他失职。
“角公子……在与无锋交的过程中被暗器所伤,而那暗器上含有剧毒,就连百草萃都无法解……”金复越说越心虚。
“我已经为角公子护住了心脉,并控制住了毒素的蔓延,如今你必须要尽快研制出解药,否则……”听到这话的宫远徵,这才注意到旁边的上官浅。
他知道哥哥受伤绝对和她脱不了关系,他本想将她赶出去,但见小腹已明显隆起的上官浅,他还是心软了。
他知道,哥哥很在乎她。所以,或许他也该试着接纳她。
“你受伤了……需要马上治疗……”宫远徵虽不情愿,但也嘱咐了她几句。
“不用,我就在这……”上官浅抓着宫尚角的手又紧了紧。
“我才不在乎你的死活呢,但是你腹中的胎儿绝对不能出什么问题……否则我和我哥都不会原谅你的……”宫远徵继续说着。
听到宫远徵的话上官浅这才看向她那隆起的小腹。
“好……那角公子就拜托你了。”她走之前仍依依不舍地看着床上的人。
“哥,你等我……我会研制出解药救你的……”宫远徵声音哽咽着。
刚出门口的上官浅便撞上了来到角宫的云以抒。
云以抒冲她笑了笑,便径直走向了房间内。“云为衫……”刚想叫住她的上官浅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凭她多年在无锋的经验,她一眼就看出此人虽与云为衫长相一模一样,但绝对不是云为衫。
不仅如此,在她看来这人绝对不是平常人。
云以抒缓缓走进房间内,便看到泪光闪烁的宫远徵坐在床边,而床上躺着的那人必定就是宫尚角。
“你怎么来了?”见到云以抒的宫远徵偏过头去抹了抹眼泪。
“刚才见徵公子如此着急,我有些担心,便想着过来看看……”云以抒边说边往床边靠近,直到她能清楚的看到床上之人所中之毒的症状。
床上那人双目紧闭,眼底有些乌青。脖颈处生出几条黑线……
这便是她新研制的“落雁沙”,无色无味。毒素蔓延之快,一般中毒者不出一个时辰便会毒发身亡。尤其是内力越深厚之人,毒发时间越短。
“这没你什么事,你赶紧走……”宫远徵此刻有些失控了,朝着眼前人大喊道。
云以抒见状只好先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