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光大亮,暖阳顺着窗台射进屋内,照在了床上两具拥抱在一起的人身上。
温情自从恢复工作,有多久没好好睡一觉了,伸了个懒腰,睁开眼,看到近在咫尺且没穿衣服的男人,刚才的舒爽表情僵在脸上,扬起的胳膊还没收回,
此刻也是不敢动弹。
大脑飞速运转:‘我是在做梦吗?为什么一觉醒来会有个裸男在自己床上!昨晚发生了什么?自己饥不择食了?不可能吧?’
问题接着一个又一个,他缓慢收回手,撑起身体,想要去看看这男人长相。
视线触及那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后,温情石化了,彻底石化了。
‘啊!什么鬼,苏柟!!’他在内心咆哮:‘卧槽,槽!槽!他,他,他为什么会在我床上?’
温情飞速眨眼睛,猛然掀开被子看自己,见自己穿着睡袍但带子有些松,其余真空后,又看向旁边人,下身浴巾松松垮垮,似乎也是真空,
温情一时不知该以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震惊、愕然还是愤怒?似乎都不对。
正在他内心僵持时,身侧人动了,温情吓了一跳,慌忙往旁边挪,身体连被子一起掉到床下。
“我靠!”温情下意识发出声音,又赶忙用手捂住,慌张无措的视线投向苏柟。
苏柟处于半裸状态,眼睛欲睁不睁,眉头紧皱,似乎是不舒服,仔细看,身体似乎在发抖。
察觉到这一点,温情忙不迭站起身凑上去:“苏医生,你没事吧?苏柟?”
喊了两声没反应,温情伸手去拍他脸,触碰到的那一刻,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温度,他脑内警铃大作,伸手把苏柟抱了起来,拍打他的脸颊,企图唤回对方一点意识:“苏柟,苏柟?”
可除了把苏柟的脸拍红以外,什么用都没有。
顾不得其他,温情拿起一侧床头的浴袍给苏柟套上后,抱起他离开。
恍惚间,苏柟睁开了沉重的眼皮,看到温情焦急的眉眼后又彻底昏过去。
下午三点,诊所病房内。
苏柟缓缓睁开眼,视线扫到那悬挂的吊瓶,又闭上了眼,想抬手,刚一动,身侧的人就醒了。
“你醒了,好点没?”温情揉着眼睛,嗓音沙哑,轻声询问。
苏柟神情怔愣,看到他,记忆短暂卡壳,喉咙干哑难受:“你,怎么在这?”
闻言,温情就忍不住吐槽:“你还说呢,你自己好歹是医生,高烧四十一度,浑身冒虚汗,人都快烧傻了,你竟然没感觉吗?
还睡那么沉,把你送到这里时,医生都吓了一跳。”
苏柟:“发绕?”
“对啊,你浑身烫得要死,我感觉在你身上煎鸡蛋都没问题,话说你舒服点没有?”温情边说,边伸手去摸他额头。
苏柟眼神跟随他移动,看到他身上穿的浴袍后,昨夜记忆渐渐回笼。
“不烧了,你要喝水吗?看你嘴皮都裂开了。”温情自说自话,端起旁边的水杯:“不烫,你自己能喝吗?”
苏柟不说话,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
温情被他这么盯着,脑中不自觉回想起清晨那一幕,好在演技在线,没有露出纰漏:“算了,我扶你吧。”
说罢,伸手把他扶起来,将杯子放在他嘴边。
苏柟张开嘴,感受温水入喉,如久旱逢甘霖,不知不觉他就把一杯水都喝完了,似乎有点意犹未尽。
温情转手又给他倒了一杯,苏柟这次只喝了半杯。
“我去喊医生来给你看看,你等等。”
留下这句话,温情抬脚往外走,内心的慌张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
温情站在门口一侧,双手拍打着脸颊,嘴里嘟囔着:“不是,慌什么,就喂个水,清醒一点,温情,你别搞事情啊!”
病房内,苏柟望向门口那未完全离开的背影,唇角不自觉浮起一抹笑,转而闭上眼,陷入浅眠。
再次睁开眼,窗外原本蔚蓝的天空被远处晚霞所沁染,房屋高楼被火红色的光束所笼罩。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苏柟转头就见一身休闲装的温情将两个袋子放在一边桌上。
“你醒了,我买了衣服,医生说,等下再检查一下就可以走了。”
苏柟撑着床坐起身,视线不离他:“你没走。”
温情:“我倒是想走啊,你在这躺着,我走了你要是出事,我怎么跟我妹交代,我良心也会过意不去,
而且万一成为黑历史,我还要不要演戏了。”
他说了一大堆,苏柟能听进去的寥寥无几。
“谢谢,回头医药费我会转你。”
温情摆摆手:“这个无所谓,你没事就行,话说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你为什么会发烧啊?”
他一直没想通,昨晚大家一起喝酒,自己怎么就跟苏柟躺在一起,苏柟又为什么会发烧?期间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吗?
苏柟脑中闪过昨晚的记忆,一时耳根有些烫,胸口发闷,不自觉再次咳嗽起来。
温情见状,倒了杯水给他。
苏柟接过喝了口才不紧不慢道:“你,不记得了?”
“我只记得,我喝多倒在沙发上了,然后早上起来就....”后面的话卡在嗓子里,温情说不出来,太羞耻了。
演戏都没这么大尺度的。
苏柟见他不说话,疑惑道:“就什么?”
温情与他视线相撞,又急忙撇开:“就,就看到你浑身发抖地躺在床上,然后,然后怎么叫都叫不醒。”
苏柟目露狐疑,感觉他没说实话,或者说,他没说全,在隐瞒。
“我们睡的什么房间?”
温情嘴比脑子快,直言道:“大床房啊。”
苏柟眉尾上挑:“昨晚我们睡在一起的。”
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温情听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之前说了什么,连忙找补:“不是,是大床的,双人房。”
说完感觉越描越黑,温情干脆摆烂:“醉酒嘛,难免有些小情况,我们都是男人,不用这么在意细节,何况我穿着浴袍,你裹着浴巾,
就单纯盖着被子睡了一觉。”
苏柟眸底闪过一丝痛色,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掀开被子要下床。
温情:“你干嘛?”
“换衣服,回家。”苏柟说着,单手撑在一边站起身,去拿衣服。
温情见状,随口一问:“你要回国吗?”
苏柟捂嘴轻咳两声:“嗯。”
听到这个回答,温情哦了一声,垂下头往旁边站,让他离开。
听到浴室关门声,温情嘴里嘀咕道:“这身体,不会在飞机上晕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