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洋离开后,姜景辰单手支着头靠在桌上,手背青筋若隐若现,血液在沸腾,烦躁感让他抓狂。
昨日才修剪的支架此刻又长长了不少,幽蓝的眸子明明灭灭。
咔嗒!办公室大门被推开。
姜景辰头都没抬,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滚出去!”
对方明显一愣,随即靠近的脚步声在姜景辰传入他耳畔。
姜景辰体内沸腾的因子,让他失控,见人不滚,随手捞起一侧手机砸过去:“我让你滚出去!”
哐当!手机摔得粉碎,姜景辰满是戾气的眸对上稍许无辜的棕褐色单凤眸,呆愣在原地,心脏漏跳半拍。
落在空中的手一抖,一时有些无措,嘴巴打结:“确,确确,我,我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我以为...”
他像做错事的小孩,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沈确清明的眸底闪过心疼,脚下加快几分,绕过办公桌,走到他面前,不顾是否不对,
径直坐在姜景辰怀里,趴在他怀里,声线清脆如银铃:“哥哥,我好想你。”
鬼知道她这大半月怎么过的,一天三碗苦药汤子,还要认命背书。
眼睛在七天前彻底恢复,鹿女将书籍堆在她面前,跟着一起调配给姜景辰的解药。
后面的七日里她读书试药采药,终于在昨晚,解药调配出来了。
她的书也读完了,一下飞机就来了蓝希。
不为别的,就想第一时间看到姜景辰,想让他立刻好起来。
姜景辰鼻息间是女孩身上淡淡的薰衣草沐浴露香,迟疑地双手落在她腰间,紧紧将她搂在怀里。
手背青筋凸起,似要将她吞入腹中一般。
沈确感受到姜景辰不同寻常的体温,只是蛊毒又开始作祟了。
鹿女说过,蛊毒一旦作祟,会让人发狂难自控,身心都会痛苦百倍。
想到这,沈确从他怀里抬起头,伸手拿出一个玻璃瓶:“辰哥哥,解药。”
姜景辰蓝眸盯着那瓷瓶,一阵茫然:“什么?”
“竦银蛊的解药。”
他瞳孔猛地一颤:“你,你怎么会知道的?”
沈确表情傲娇,双眸充满自信:“因为我聪明啊,哥哥,你吃了就好了,就不用顾及宋家了。”
姜景辰呼吸一滞,眼中流露出不可置信,沈确怎么什么都知道?
见他不为所动,沈确眉心微拧,语气稍沉:“哥哥不信我吗?”
她能理解,换做自己有个人忽然拿来一瓶不知名的液体说是解药,自己也不会毫不犹豫吃下。
只是沈确还是有点小失落。
她欲开口,将提前想好的说辞讲给他听,刚张口,手中瓷瓶被拿走。
姜景辰沉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信,确确说什么我都信。”说着打开盖子,仰头就喝。
楚洋破门而入,苏味拦都拦不住。
“四爷,不可以!”
楚洋未能阻止姜景辰的动作,瓷瓶的药一滴不剩落入他腹中。
楚洋瞳孔瞪大,沈确站在一侧,俯下身,轻声询问:“有什么感觉?”
姜景辰只觉肚里好似有火在烧,血液沸腾倒流,让他说不出话。
额头渗出汗珠,单手撑在桌上,闷哼一声。
楚洋看到他这样,走过去拉住沈确肩膀,将其甩开,怒声质问:“你到底给四爷喝了什么?”
“楚洋!”姜景辰忍住剧痛,从牙缝间挤出话语:“不可伤她!”
“嗯哼!”
粗重的喘息声在办公室回荡,苏味拿出手机给盛循打电话。
沈确要上前,楚洋横在中间。
“让开!”
楚洋眼神似淬了毒瞪着她:“我不准你再靠近四爷,如果不是四爷发话不准动你,你现在已经死了!
我不准你这个心机的女人再靠近四爷。”
沈确知他护主心切,并不生气,重复道:“再说一遍,让开!”
“做梦!盛循都弄不到的解药你说弄到就弄到,我看你就是宋家派来的狗,
想彻底害死四爷,装得无辜可怜,心思这般歹毒。”楚洋不顾姜景辰的吩咐一口气说完,就想动手。
忽而身后传来扑嗤一声。
姜景辰口中吐出大量黑血,还有很多像虫卵一样的死尸,本就白的脸,此刻惨白如纸,看不到一丝血色。
额间碎发遮挡住他虚弱无力的眸,恍惚间,他的视线中只有沈确。
苏味在旁边吓了一跳:“四爷,四爷,您坚持住,盛循马上到了!”
楚洋要疯了,这沈确真的给了姜景辰毒药:“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果然是来害四爷的。”
“这个世界上谁都有可能害他,唯独我不会!”沈确说完,姜景辰又是一口血,
这次吐出来的虫卵更多,满桌的血,换作一般人早已吓蒙。
“四爷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楚洋撂下狠话,转身与苏味一左一右架起已经昏迷的姜景辰,乘坐电梯离开。
沈确扫了眼满桌虫尸,这么多,姜景辰是吃了多少年,又是受了多少罪,才熬到如今。
想到这里,她不禁攥紧双手,脸色骤冷:“宋家,宋玖鸢,我要你们加倍偿还。”
路途跟赶来的盛循碰面。
车子在马路上疾驰,盛循看着不断吐血的姜景辰一时没有动作,眼里流露出疑惑。
“他吃什么了?”
“沈确那个恶毒的女人给四爷了一瓶药,说是解药,可以解毒,
等我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你快看看,是不是又下了毒!”
楚洋一边开车一边解释,余光注意到身后那辆暗红色超跑,瞳孔微眯。
盛循听到解药二字,眼底迸发出精光,拿出镊子从姜景辰胸口那摊血液里,夹起虫尸,与自己辛苦排出的一模一样,
而且这么多,这药是得多猛啊!
他没有立刻下决断,还是要检查一遍才行。
盛循私人诊所,姜景辰被推入检查时。
沈确慢慢悠悠拿着手机从外面进来,恢复眼睛的她不再穿白裙,微喇黑灰色牛仔裤,上身双头拉链毛线上衣。
脚踩黑色运动鞋,走动间,纤细如玉质的腰若隐若现,三七分的比例让她本就一米七的个子更显高挑纤细。
眉眼无波,平静而懒散。
苏味感觉这样的沈确给人一种冷艳感,比着白裙时更有韵味。
“沈,沈小姐。”
楚洋不像苏味,怒气冲冲道:“你还敢来!你是真的想死是不是!”
苏味连忙拉住他,在他耳边劝解:“四爷说过,无论沈小姐做什么,都不准伤她,你是想四爷处罚你吗?”
沈确站在原地,扫了眼紧闭的检查时,淡声诉说:“不管你们信不信,我不会伤害辰哥哥,我给他的是解药。”
“呵,上下嘴皮一碰以为谁都信!四爷被你迷惑了分不清,
他要是有事,我要你陪葬!”
沈确耐心耗尽,不再解释,她对自己和鹿女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