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动自己的人,丢垃圾桶里,已经很便宜了,若是别人,她那拐杖会直接穿过心脏,钉在墙上,
扣都扣不下来。
温青凡再一次听到她喊父亲,没有喊钱蕊那般温柔,更多的是嘲讽。
怒火猛地从心口窜上大脑:“沈确,你这是跟父亲说话的态度吗?”
沈确上前一步,厉声回怼:“那这就是你作为父亲该有的以身作则吗?”
“你!”温青凡扬起手就要打。
沈确扬起头,丝巾不巧掉落,露出一双空洞无神的棕褐色眼眸,可看不到丝毫惧意,多的是倔强的傲气。
低气压裹挟着沈确沉稳不带感情的声音一步一步靠近他:“你想打我,温青凡,你搞搞清楚,做错事的是温玉柔,不是我,
你有什么资格打我?我护真心待我的人,有什么错?
到底,在你心里,我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
一连三问,把没有防备的温青凡逼倒在沙发上,愣愣地看着自己这个亲生女儿。
之前只觉得她娇气,是个病秧子,上不了台面的瞎子,可刚刚那气势,好似要把自己杀了一样。
客厅陷入诡异的安静,一时间谁也没说话,双目落在沈确身上。
刚才是平时温柔的沈确吗?为什么感觉像换了一个人?
钱蕊也被吓到了,刚才真的感觉,沈确是要把温青凡杀了。
温青凡目眦欲裂,胸口剧烈起伏,颤抖着指向她:“你..”
辱骂的话未说出口,钱蕊冷声打断她:“够了,都别吵了!”
温青凡一愣,钱蕊没看他,看向温玉柔:“玉柔,告诉我,你砸没砸人?”
温玉柔眼神闪躲,眼泪挂在脸上,显得楚楚可怜,手指攥紧裙摆,颤声开口:“我...我...”
钱蕊见状心里有了答案,深呼吸一口气,抑制住心里的怒火:“你太让我失望了,从小到大,上的学,教你的那些礼仪规矩,你全都忘得干干净净,
你知不知道,如果你真的把花坛砸在凌希身上,她只是受伤还好说,万一死了,你就是杀人犯!
温家都保不了你,你这一生都会毁在这上面!你到底知不知道后果有多严重?!”
扑通!
温玉柔直挺挺跪在地上,眼泪如开闸的泉水,不停往下掉:“妈妈,我错了,我只是一时脑热,一时糊涂,
妈妈我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你再有两个月就十八了,不是八岁,更不是八个月!什么都不懂!需要人抱着,
连最起码的情绪都克制不住,你这样出去,说是温家的孩子,我只觉得丢人!”
温玉柔瞳孔猛地一颤,小脸瞬间毫无血色,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妈妈,我,我错了。
以后再也不会了,给我一次机会,妈妈。”
温玉柔莫名感觉,钱蕊好像要把自己送走了,自己不能走,她不能失去现在生活,更不能失去周铭,她会疯的。
钱蕊看着她卑微祈求的样子,失望大过心痛。
温玉柔见她不说话,又看向其余人:“大哥,二哥,我错了,真的错了,别,别赶我走!”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眶通红:“爸爸,爸爸。”
温青凡见状心中似在滴血:“小蕊,柔柔她..”
“你闭嘴!都是你的无下限宠溺,才酿成她这般任性,没有脑子!”
钱蕊瞪了他一眼,重新看向地上的温玉柔:“你到现在都没有意识到错误吗?该给谁道歉,该求谁的原谅吗?”
此话一出,温玉柔眼睫微颤,转头冲沈确诚恳道歉:“姐姐,姐姐,我错了,原谅妹妹这一次,我,我是一时鬼迷心窍,才那样,
她也没受伤,能不能原谅我这一次,别让妈妈赶我走,我舍不得爸爸妈妈还有哥哥。”
温情着实看不下去,想要说什么,刚张开嘴,就被温凡按住,不让他说。
温情不明所以,又看向沈确两人。
沈确没动,连头都没低:“求我?我有什么资格原谅你吗?砸的又不是我。”
温玉柔看了眼凌希,她在笑,满眼的嘲讽,让自己给一个佣人道歉,沈确就这么想折辱自己吗?
可是,她望向所有人,都没有人替自己说话,她咽下心中不满低头对凌希道歉:“对不起,是我的错,请你原谅。”
凌希心里别提多开心,温青凡不是个好东西,但钱蕊给力啊,但是原不原谅她,轻哼一声:“二小姐的道歉,我不敢收。”
温玉柔犹如晴天霹雳,其余几人也没料到凌希竟然仗着沈确,这么敢。
沈确虽看不到,也能感受到周围目光投来的诧异、惊讶。
心中有了底。
钱蕊收回思绪:“既然如此,玉柔,你也大了,搬出去吧,就这样,我累了。”
话落,她揉着头疼的脑袋径直越过她离开。
温情有些急,望向自家大哥,温凡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转身拉住她离开。
沈确唇边浅笑,一言不发回了三楼。
关上门,凌希颇为激动:“大小姐,突然感觉温家人也有好的,虽然温青凡不是好父亲,温夫人还是个好母亲,
刚才那气势,我感觉她都要打温玉柔了,可惜没有。”
“你觉得她很好吗?”
沈确没头没尾来这么一句,把凌希弄懵了一瞬。
“大小姐,您什么意思?”
沈确低着头,嗓子里发出一声轻笑:“你有句话说对了,她的确是个好母亲,只不过,不是对我。”
从她做裙子,再到把项链给温玉柔,沈确就看出来了,钱蕊偏向的自始至终是养了十几年的女儿,而非自己。
那身裙子,是按照温玉柔的喜好在做,就算是要给自己惊喜,也不至于连尺码都错了。
项链的事情全东君国都知道,沈确不信钱蕊不知道那项链值多少钱,随随便便就让温玉柔看见,还要了去。
是该说温玉柔眼睛太尖了,撒娇功夫太强了呢,还是该说钱蕊放得太随便,太心软呢?
“今晚若是真的想赶走温玉柔,她根本不会提醒她该求谁的原谅,无非是想把矛盾扔给我们而已。
原不原谅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让温玉柔把这笔账算在我们头上,而非她。
第二天温青凡不会让温玉柔走,她依旧是所有人眼中的好母亲,好妻子,毕竟今晚,她所做的一切,在别人眼里,一碗水端得很平啊。
我再质问为什么温玉柔没有走,温家上下都会指责我的不是,说我心狠,容不得温玉柔。
在外人眼里,我就是小心眼,没肚量,斤斤计较的人。
到时钱蕊再跟温青凡吵一吵,所有人包括温情两兄弟,都会觉得一切都是我挑的。
不是我的错,也变成我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