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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兴自从知道赵小山回来了,这五天真的是如坐针毡,好几次想跑到他家将他揪起来扛回工部。

漫长的名正言顺的假期结束后,赵小山开始了正式的上班生涯。

由于之前散漫的时间太长,他的人回来了,心还在旅途中,迟迟进入不了上班的状态。

他现在十分怀念以前在密水的生活,那时候他就是个私营小作坊主,农家小地主,手里有点闲钱,村里又能直起腰板,小日子过的要多逍遥有多逍遥。

想勤奋的时候就钻进实验室里日夜琢磨,想躺平的时候睡到日上三竿也没人管,挣多了就多花,挣少了就少花,每日里晃晃悠悠的,过的别提多快乐了。

现在好了,这大景朝的班也太难上了,上十天班才能有一天假期,一个月就三天假期,而且五品以上的官员都要上早朝,早朝是从早晨五点开始,上到七八点钟上完,下了朝再回到所在的衙署继续干活,中午休息时间太短,根本来不及回家,只能在衙门里吃饭。

衙署里虽然供应饭食,但水平十分有限,样式也很简单,肉有,但不多,因为是大锅饭,做的大多数是炖菜,有点像东北乱炖,吃一顿两顿还新鲜,第三顿就腻歪了。

最不能忍受的是,官员公办的衙署属于权威部门,要庄严肃穆,要远离人间烟火,所以不设置厨房。

厨房往往都是在衙署后的几条街,做好的饭也要装在食盒里放在板车上推过来,现在夏天还好,饭菜到地方也是温乎的,若到了冬天,入嘴冰凉。

唯一的好处是他现在是从五品官员,还不用早起上朝,只要在七点之前到衙门就够了。

他应该是全大景朝唯一一个真诚祈祷陛下不要给自己升职加官的人了。

这几天的班他每天上的心不在焉,因为起的太早,去了就犯困,就想找个地方趴着睡觉,整个人萎靡不振。

卢兴好不容易把他盼了回来,恨不得一天八百遍跑过来问他有没有想法,看到他这样不争气很是生气,恨不得拎他耳朵让他精神起来。

自从水泥水车和火柴研制出来后,卢兴感觉自己焕发了第二春,每日精神抖擞充满干劲,觉得自己还能在工部尚书这位置再干二十年。

可他成功的关键在赵小山,赵小山不给力,他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在对赵小山多次训斥无果后,卢兴气的一佛升天,扬言要去陛下那告状,要将他一撸到底,将他罢官革职。

赵小山一听顿时来劲了,他可太需要革职罢官了。

淮安王和周彻对自己另眼相看,李球是自己干哥哥,自己的靠山这么大,没必要还在官场上摸爬滚打没苦硬吃。

而且当官确实没几个钱,像他,工部从五品官,起早贪黑还吃不好睡不好,一个月不过俸禄六百文,禄米三石,加起来折合人民币才三百多块钱。

这么点钱,若没有一定的经济基础,光靠这点俸禄,养家糊口都不够。

若没有点灰色收入,光靠奉献精神,这朝廷早空荡荡了。

还拿要罢他的官威胁他,那不是威胁,那是帮他。

见赵小山丝毫不为之所动,卢兴又真不敢放他走,也急了,最后气急败坏的问道:“你到底怎么才能想出好主意?”

赵小山眯眯着眼睛,道:“早晨起的实在太早了,下官真的好困好困,实在无法集中注意力,还望大人见谅勿恼。”

卢兴气的只吹胡子,“那你就不能早点睡?做什么睡那么晚,大家都是一个时辰上值,怎么你就这么困,况且你连早朝都不用上!”

“大人,您家底丰富不知人间疾苦,下官是从山沟沟里出来的,还带着一大家子呢,不得为生计奔波么。说句难听的,就那点俸禄都不够我家买米买菜的钱,下官又不懂建筑,不像很多同僚可以接点私活能挣点外快,只能另觅他路。

最近我盘了一间铺子,每日下值后便要去铺子里指挥忙活,可不就睡得晚了么。

若大人实在想要下官想点子,不妨让陛下把咱们官员的俸禄提一提,下官没了后顾之忧自然就全力以赴思考,为大景朝做贡献了。”

卢兴就问了一句,赵小山巴拉了这么一堆,他自知说不过赵小山,气的甩袖而去。

扰民的一走,赵小山便像没骨头一样趴在了桌子上,闭上眼睛准备小咪一下。

他刚才可没胡诌,现在铺子正在装修,他可不就要每天过去盯着,虽然只做小范围的修补,但干的事也不少,每日都忙到很晚,辛苦的哩。

没一会赵小山轻微的呼噜声就响了起来,同屋的窦郎中见状羡慕的摇摇头:这背景雄厚的就可以这么任性,像他这种背景干净的,每日里哪怕无事可做,也要做出一副忙忙碌碌恨不得脚下生风的样子来。

主打一个班味十足。

到了中午吃饭时,卢兴也没出现,赵小山还以为这老头被他气跑了。

谁知第二天一早他刚到工部就被宫里的小太监叫了过去:早朝时卢兴和周彻告状了。

准确的说不叫告状,是打申请——申请陛下给全体官员涨俸禄,尤其是给赵小山涨俸禄,让他不要下值后再为了生计奔波,这样才能保证他可以安心的待在工部里思考点子。

周彻见到卢兴那义正言辞面满严肃要求他给官员涨俸禄的样子,整个人都懵了。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很多在朝官员都叫卢兴卢铁头了,这老头子头是挺铁的,要钱要到他这来了。

大家都知道朝廷官员俸禄虽然低,但每个人都有一定的灰色收入,只不过是多是少的问题。

这是历朝的天子和大臣之间达成的妥协,一种平衡——官员有灰色收入,便不需要朝廷拿很多钱财来养他们。天子知道他们有灰色收入,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过分都不管,这样朝臣们也有所收敛,不会太过。

谁知道这种平衡被头铁的卢兴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了出来。

不仅周彻懵了,所有上早朝的官员们都懵了。

尤其是后面那些四五品的官员们,原本一个个昏昏欲睡的,一听说要涨俸禄一个个顿时睁大了双眼。

要涨钱了?谁不希望钱多啊,今天卢铁头终于干了一件好事!

还有的官员刚才实在迷糊的太厉害,根本没听清前面卢兴的话,急忙拉拉旁边其他官员的袖子询问发生了什么,一时间安静的早朝多了些稀碎的讨论声。

周彻见状急忙干咳了一声,见大家都安静后才出声询问:“卢爱卿何出此言?”

卢兴翘翘着胡子,瓮声瓮气的将赵小山每日上班就困,想不出点子这事说了,最终的结论是:

“微臣知道现在国库空虚,没有多余的钱粮发俸禄,那些不重要的官员就不用涨了,就专门给重要的官员涨,像赵小山这样很重要的要多涨点才行。”

其他官员:……

我们什么时候变成不重要的官员了?

周彻捏了捏鼻子,努力用胳膊掩藏住嘴角的笑容,这卢铁头,一竿子打翻满朝文武,只为讨赵小山欢心。

赵小山啊赵小山,你这人的魅力怎么就这么大呢,连卢铁头都拿下了。

虽然很想笑,但周彻还是板住了,并努力做出一副严肃的表情,道:

“卢爱卿此言差矣,此屋子里站的满朝文武皆为朕之肱骨,如何成了卢爱卿口中不重要的官员了。”

卢铁头刚才一时情急说错了话,此时被周彻训斥,也只能讷讷点头应是:

“陛下教训的是,是微臣口误,微臣只不过想说赵小山真的很重要,那陛下只给他涨俸禄也行,或者把我的俸禄给他也行。”

后面的官员:再次被震惊到了……

这卢铁头是真爱啊,竟然要把自己白花花的俸禄免费送上给赵小山,那他这官还当个什么劲?

白干啊?

这卢兴,岁数越大越虎了,不该叫卢铁头,该叫卢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