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凤戒里面的东西,震惊的同时再想起这是墨星阑的便猜到墨星阑会的东西还挺多。不过她没有没收里面的东西,全数归还了。
至于之前伤害墨星阑的贤卿主仆俩,初九在墨星阑昏迷期间也找贤卿问过了,罚贤卿禁足一月。
这只是她的处罚。
这天墨星阑穿着一身白衣跪坐在初九身旁研墨,初九忽而停下笔左手撑着腮帮子看着他问:“你想怎么处置贤卿?”
墨星阑研墨的动作停下神色温和毫无危害,甚至因他苍白的脸色还有些脆弱。
无辜地侧头对上初九那双好奇的眼睛缓缓道来:“主人如何处置,星儿便如何处置。”
他就想看看她会怎么处置贤卿。看看现在他在她心里到底有多少份量。
初九自然也猜到了他的意图,心里暗骂他是狐狸。
拿起笔继续批折子:“既然如此,那朕便罚他禁足一个月吧。”
墨星阑:“……”
墨星阑唇角微勾,垂眸收回目光拿起墨条继续磨:“主人决定便好。”
只是禁足?
既然如此那他自己动手好了。
初九见他面不改色,有些意外之后也没再说什么。
屋里安静下来。
这时深秋的凉风从开着的窗户吹了进来扬起两人的发丝。
“咳,咳咳……”
墨星阑感觉嗓子有些难受放下墨条捂唇轻咳起来。
初九停下笔侧眸看去,见到他额头上那丝丝汗珠叹息一声,抬手一挥,隔空将屋里开着的窗户关上。又起身从柜子里拿来一件厚一些的披风。
来到墨星阑身后将披风搭在他后背。
对上墨星阑那双血红的眸子一时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撇开头,回到自己位置上,小声嘟囔:“傻子吗?身上冷不知道说一声。”
虽然被骂傻子,但墨星阑心里却是高兴的,抬手拽了拽披风边缘勾着唇垂眸继续研墨。
脑子里想起初九以前说他受伤时的模样脆弱到让人想护在手心的话来。
要不以后卖卖惨?
美人计要不也用上?
毕竟是九儿说的让他学会利用自身的优点。
在平淡的日子中又过去两天,墨星阑这些天有初九守着感觉心情都好了不少。
这心情一好伤势便恢复得比之前快了些。
只是按照小玄大陆的时间,他从来到这到如今已经过去一个月了还是没有走出过星辰阁。
他是想出去走走的,但身上的伤让他没办法较长时间行走,且初九还是不让他出去。
每次初九上朝的时候就是墨星阑煎熬的时候。好在凤戒在身上,初九不在身边他便配配药。
后来墨星阑也询问了初九小玄大陆如今的情况,尤其是这个国家。
这个国家名叫大翼国,真的如它名字那样很大,是小玄大陆上唯一一个国家,所有的人类都住在这个国家。
这个国家女为尊男为卑。也就是女子保家卫国当家做主,女子为官,男子看家照顾孩子。
之所以女子为尊,其一是因为当初创下大翼国的人是一个女子。其次是因为大翼国外围能隔绝大部分妖魔的结界都是当年神凰和跟随创始者一起的女子利用自己的生命设下的。并且与守护这片土地的神凰立下契约,只要大翼国女子不死绝便能守护好大翼国。
其三就是在大翼国女子的修炼资质比男子好,所以这个国家靠女子来守护。
这样下来女子既要上战场保家卫国,又要赚灵石养家糊口,还要生孩子,便显得男子的作用太小了。
于是便有了女尊男卑的规矩。
大翼国的男子要遵从三从四德。
即,夫有三从之义,无专用之道。故未嫁从母,既嫁从妻,妻死从女。四德:九郎掌夫学之法,以九教御:夫德、夫言、夫容、夫功。
此外在大翼国还有一种奇特的水,叫云雨水,能改变男子的身体构造,让男子也能怀孕生子。
所以随着大翼国的发展女子生孩子的便越来越少,绝大多数都是男子生孩子。
墨星阑听到这的时候心情很复杂。
再想到初九说完后一双眼睛直勾勾往他小腹盯的眼神他就忍不住后背发凉。
真怕她来一句让他给她生孩子的话。
他不想要孩子,一直都不想。
……
这天下午初九正在星辰阁和奏折作战,墨星阑在一旁研墨。
岁月静好之时门外响起了齐月的声音。
“陛下,惠卿求见。”
墨星阑:“……”
一听到“惠卿”两字,墨星阑垂着的眸中闪过寒芒。
之前一个贤卿,现在来了一个惠卿。好得很。
“……让他进来。”初九瞥了一眼面不改色的墨星阑有些意外,眼珠子转了转道。
居然没反应。
听了初九的话,墨星阑只是唇瓣紧抿,脸上依旧平淡无波。
见他还是没有半点反应初九有些纳闷。
这么能忍?她都怀疑他之前说喜欢她的话是假的了。
很快房门被打开。惠卿提着一个食盒踩着莲花步,面带微笑走了进来。
启唇刚想喊一声陛下,却在见到墨星阑时僵在了嘴上。
他一脸惊艳地看着墨星阑。
此时窗外吹进来的微风轻轻带起墨星阑脸庞的碎发在半空摇曳。苍白的脸庞平添一抹柔美。他垂着眸,从侧面看去,长长的睫毛遮去了他的眸子。
惠卿还从未见过这么美的人。
也难怪陛下会将他锁在星辰阁,不让他出去,也不轻易让别人进来。
这摆明了就是金屋藏娇啊。
传闻陛下的魔宠美艳绝伦,他之前还不信,觉得他们在夸大其词。如今一见,才知道这不仅是真的,甚至比他们描述的更美。
“怎么,惠卿这是被朕的星儿勾了魂儿了,走不动道了?”初九看惠卿站在原地一眨不眨的看着墨星阑好半晌没动,戏谑道。
墨星阑:“……”
垂着的眼眸眯了眯,隐藏着眼中的寒意和厌恶。
惠卿回过神,带着委屈转到初九另一边,将食盒放在桌案上:“陛下还说呢。臣妾说怎么这些日子怎么都见不到陛下了,臣妾一问宫奴才知道,原来陛下是在这星辰阁来了。”
他不满地看了一眼初九身旁的墨星阑,委屈道:“臣妾听宫奴们说,陛下收了一个貌美如花的魔宠。臣妾还不信,如今一看当真如此。”
又紧挨着初九跪坐于她身旁,抬眸可怜巴巴望着她:“陛下竟还将他藏于这星辰阁中。”
“陛下莫不是厌烦了臣妾了?不喜臣妾了?”他又抬手握着初九的手,如同被扔弃的小动物。
“嘭!”
惠卿话音刚落,墨星阑握着墨条的手一掌拍在桌案上。
桌案发出一声巨响,同时让放在桌案上的东西均颤了一颤。而那条可怜的墨条被拍成了好几节,带着墨汁的那一节直接从桌案上飞了出去,落在地上滑出好长一条墨迹。
惠卿被墨星阑这突如其来的一拍给吓得身子猛地抖了一下。小心谨慎地瞟了一眼他。正好对上那双满含杀意的血眸。
心里打了一个寒颤,甚至连心脏都停止了一拍,连带着身子抖了抖下意识往初九身后躲,连头都不敢抬,话也不敢说了。
初九也被这“嘭”的一声给吓了一跳。
紧接着心脏怦怦直跳,不是心动,是心虚。
愣了几息想到自己的身份咽了咽口水调整好心态。
嘿,我是女帝,我怕他做甚?
露出不悦的神色,侧头垂眸看向墨星阑。
看过去时墨星阑已经回过头面无表情地垂着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惠卿则还处于方才墨星阑那双嗜血眸子的惊吓中没回过神来。
初九盯了墨星阑一会儿声音平淡:“你做什么?”
之前不是镇定得很嘛?怎么突然就把墨条拍断了?
墨星阑抿了抿唇没看她,淡淡道:“墨条滑了。”
怎么就没忍住呢?
他刚刚就应该直接把墨条往那男的脸上扔。
初九:“……”
之前从没滑过,今天惠卿一来就滑了?滑得真巧啊。
旋即她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又垂眸看了看他放在腿上拽着衣摆像是在忍着什么的手:“那可有伤到手?”
墨星阑愣了一下有些意外她的话。
松开紧拽着衣摆的手,摊开手掌看了一眼:“无碍。”
“那便好。”初九似随意般回了一句。
坐直身子拿起笔继续批折子。让齐阳重新拿了一块墨条进来。同时又让齐月把被墨星阑拍成几节的墨条收拾了。
回过神的惠卿见初九这么护着墨星阑心里嫉妒极了,可一想到墨星阑之前那要杀人的目光,以及墨星阑是魔的身份又不敢说什么。
齐月进来后看到屋内的情况,愣了愣,上前谨慎地收拾起来。
刚刚在外听到屋内动静时她心里也跟着颤了一颤。
还以为公子又和陛下的卿郎打起来了呢。
从她和墨星阑相处的这两天里,她发现墨星阑性子让人捉摸不透,就跟陛下的性子似的。
但是她却觉得墨星阑的性子相比于陛下的来说更让人摸不透。仿佛墨星阑是原版的,而陛下则像那种和墨星阑待在一起时间太久了,受了墨星阑影响而养成的。
想到这齐月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陛下怎么可能和他待在一起那么久过?
要知道唯有跟一个与自己很亲密的人待在一起时间足够长,才能受对方性格影响,养成和对方相似的性子。
陛下这七年来,她和齐阳可是基本上都没离开过陛下的。陛下又怎么可能会和公子待在一起这么久。
垂头批阅奏折的初九发现齐月一直蹲在地上那条墨迹旁,手上拿着抹布心不在焉的一直擦着同一个地方。
皱了皱眉,疑惑地看了齐月好一会儿,问:“齐月,你擦的那块地板已经在反光了,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