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守便是一整晚。
第二日一早墨星阑醒来的时候恍惚了一下,耳边就响起少女略带激动的声音。
“可算醒了。可有哪里不适?”
寻着声音侧眸,便对上少女欣喜的目光。
勾了勾唇声音沙哑:“九儿……”
初九神色一僵站直身子,抬手抵唇轻咳一声:“醒了便好。还有注意你的称呼。”
“既然醒了,朕也该去忙朕的事务了,待会儿记得把药喝了。”
叮嘱完转身就要离开。
墨星阑刚缓过来就听到她说这些话顿时恼怒,伸手拽着她衣袖委屈道:“可以陪陪我……星儿吗?”
初九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转身拨开他拉着自己衣袖的手:“朕有事务要忙的。”
“九……主人……”
墨星阑垂着眉眼再次抓着她的衣袖:“别走,别丢下星儿,求求你,主人。”
“主人,星儿好难受,好疼啊主人,别走好吗主人?”
初九闭了闭眼实在有些受不了他一声声“主人”,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转身对上他那双委屈极了的血眸。
叹了口气抓着他拽着自己袖子的手,拔了下来拍了拍放在床上:“朕去上朝,上完朝再来。”
“真的吗?”
墨星阑不放心,反手抓着她的手:“主人没有骗星儿吗?”
“啧,朕骗你做甚?”初九有些不悦。
墨星阑委屈:“可你以前经常骗我……星儿。”
初九:“……”
真的假的?
他那样子看起来也不是个傻子啊,有那么好骗?
“没骗你。”她神色认真。
墨星阑这才松开她的手。
只是在初九要抽离时有突然握紧。
“又怎么了?”初九有些不耐烦了。
他认真道:“主人上朝上多久?”
“若没什么大事,差不多一个时辰。”初九看了看天色有些等不及了。
墨星阑眉眼弯弯:“那星儿等着主人回来。”
说完才松开她的手。
初九叹息着整理了一下衣袍走了出去。
齐月在领完罚后又回来了,重新守在门外,齐阳跟着初九。
然谁也没有料到初九离开没多久墨星阑身上的骨咒便发作了。
颤抖着身子蜷缩在床上,手紧紧抓着被子,嘴里汩汩鲜血涌出。
他已经忘记上一次骨咒发作是什么时候了。貌似是十九年前?
过去这么久了,也不知这骨咒发作起来他现在这身子承不承受得住。
如今他和九儿已经没有生死契了,他若是现在死了,九儿会爱上别的男人吗?
不可以,他不能死。
九儿是他的,是他一个人的……就算是死,他也要带着她……
可墨星阑最后还是因身子承受不住而陷入了昏迷。
半个时辰后初九回到了星辰阁,一回来就见到墨星阑紧闭双眼蜷缩在床上,唇瓣和床单上红了一片。
心下一惊跑过去拨开扫在他脸上的发丝抚摸着他冰冷的脸喊了几声。
见没反应才让齐阳去把姚御医叫来。
期间把齐月询问了齐月。
齐月一直守在外面,也没有任何人进来,也不知道墨星阑身上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突然就这样了。
初九将墨星阑平躺着,又把他脸上的血擦干净,这时姚御医也在齐阳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姚御医看到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墨星阑就眼角狂抽。
这一天两天的,干脆她住这得了。
一刻钟后姚御医眉头都拧成了川字,这把初九看得心头一紧。
“他怎么了?”初九不由的也沉着脸。
姚御医放下墨星阑的手疑惑不已地喃喃自语:“奇怪了,这伤势怎么莫名其妙加重了?”
听到墨星阑身上的伤势莫名加重这话初九急切道:“到底什么意思?”
“……回陛下,墨公子如今还在昏迷中,下官只查出他伤势加重了,具体什么情况还得等墨公子醒来后才能知道。”
初九叹了口气凝重地看着墨星阑,朝姚御医挥了挥手。
姚御医行礼:“下官去给墨公子再配些药。”
她还得去翻翻师父留给她的记事册子。
于是又是一次药浴,只是这一次的灵药种类更多,灵药味也更浓。
初九扒光墨星阑的衣裳,才看到他胸口中间那呈放射状的白色线条。
她记得他这里没有这个。
难道和他伤势突然加重有关?
怀着好奇伸手轻轻抚摸在最中间。
只是刚碰到就看到一道细小的流光沿着那白线从中间往外放射,昏迷中的墨星阑眉头也在这时紧锁。
她赶紧抬起手,去观察墨星阑的神情。
便见到墨星阑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只是眼睛是睁开了,神色却有些空洞。唇瓣微微张着颤了颤貌似想说什么。
“你说什么?”
初九询问一句将耳朵凑近他唇瓣仔细听。
“……疼……”
初九皱眉声音很轻:“一会儿就不疼了,再忍一忍。”
抱起他快步来到浴桶前,小心翼翼将他放在里面,又使用治疗术帮他缓解。
墨星阑又晕了过去。
一个时辰后,初九帮墨星阑穿上衣裳后将他放在床上,这才又把姚御医喊了过来。
将墨星阑胸口的纹路和姚御医描述一遍。
姚御医听后瞳孔一缩,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着急忙慌寻找起来:“陛下您稍等。”
好在她有先见之明这次把师父留给她的记事册子拿了过来。
初九见她拿出一本两指厚的书开始翻没有出声打扰。
片刻后姚御医激动道:“找到了找到了。”
她一边说一边把翻到的那一页给初九看:“陛下你看到的那个纹路是不是这样的?”
初九垂眸看去。
上面的字和图明显是人工写上去和画上去的,有些潦草但还能看。
她想了想点头:“对,差不多就是这样。”
可能是这本书的制作者画得有些潦草,看起来有些不完全一模一样,让她分辨了一会儿。
姚御医指着书上一侧的注视:“这个是禁咒之一的骨咒啊。”
说这话的时候姚御医声音都有些颤抖,不知是兴奋还是震惊。
初九跟着她指的仔细阅读后面的描述。
看完脸沉了下来,同时心中涌上许多疑惑。
沉思片刻看着还没缓过来的姚御医问:“当真只有这一个解咒之法?”
顿了顿看着这本看起来书页发黄的书不确定道:“这不是你的书吧?”
“哦,这个是下官的师父留给下官的。里面全是师父在世时记录下的一些疑难杂症,以及解决之法。”姚御医解释。
初九指了指骨咒那两个字:“你师父为什么会去了解骨咒这种禁咒?”
姚御医想了想:“下官记得儿时师父说她遇到了一个中了骨咒的修士。后来那修士因骨咒死了。”
听到最后一句初九眉心跳了跳,看着墨星阑心里有些话不太敢问了。
姚御医开始不解的自言自语起来:“师父曾说身中骨咒者若在两个时辰内没有解咒,魂魄会在一个时辰内破碎,人也会死。”
“而由于解咒的方法不可能在两个时辰内就能制作出来,所以中了骨咒的都死了。”
“可墨公子明明没有解开骨咒为何还能活着?”
姚御医说着说着就犯起了职业病。看着昏迷中的墨星阑很想上去看看他到底是什么身体,又想等着墨星阑醒来后问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初九听后眉头皱得更紧了。
忽然想到姚御医说骨咒会对魂魄造成伤害这事。赶紧检查墨星阑的魂魄。
这一看才发现墨星阑的魂魄确实有伤,不过并不是特别严重。
将情况告诉了姚御医。姚御医的好奇心更重了,却因为初九在这没敢多问,退了出去准备治疗魂魄的灵药去了。
墨星阑这一昏迷就是五天,初九为了方便照看墨星阑直接让人将奏折搬到了星辰阁。
待墨星阑醒来后初九询问了他关于骨咒的事,墨星阑也没隐瞒直接告诉了她。
初九听到是自己害他中了骨咒心里升起一股强烈的愧疚感。
墨星阑见她愧疚到不说话,心里有些得逞又自嘲自己卑鄙,嘴上说着宽慰的话。
不过他本就是一个卑鄙的人。
或许是没有以前的记忆,初九愧疚过后再听到墨星阑的宽慰后那股愧疚淡了许多。
可初九即便已经确定墨星阑和自己曾经的关系后还是没有解开墨星阑身上对修为的封印,因为她发现墨星阑这人的性子吧他有些怪,捉摸不透的。
再加上她到底是没有那段记忆,怎么也找不出那份对墨星阑的喜欢和爱来。只是觉得他虽然性子怪了些,但还是能相处。
不过她把凤戒还给了墨星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