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走后,所有的事也就搁浅了,当时钱家二小姐不是许给了杭州府的吴知府的小儿子了么,我也就对钱家这门婚事不再指望了。
遂才找到黄妈给你说媒,当时也是想着你成家后,这也算我对已故老爷有所交代,谁知你留了封信不辞而别了。”
或许这就是天意吧,你和钱家二小姐转来转去、可能就是天定的姻缘,说到这时,林元奇睁大眼睛看向秋管家,他奇怪他说的话。
他们进了厅房,秋管家让林元奇坐下,自己倒了两杯水,拿过来,也坐了下来。他喝了一口茶,放下杯说道:“钱小苏和他的母亲就在林府。”
林元奇惊讶了,问道:“秋管家、这是怎么回事?”
“唉、说来话长了,自从钱家二小姐钱小苏许给吴大人之子后,他们的生意就越做越大,以至于朝贡也会有钱家茶庄的出品。
可谓是水涨船高时,两年前、这两家就要举行婚礼了,可这钱二小姐就像是得了一种怪病,一夜间变的瘦骨嶙峋,卧床不起,这婚事也就因此中断,谁知吴大人虽说未悔婚,可儿子也老大不小了,就娶了扬州刘大人家的闺女,和钱家说了,钱小苏什么时候病好了可再迎娶。
钱梁丘当时想,这闺女也是命运不济,再娶那不就是小的了,他虽说满心不愿意、可这都是自己的原因,他也就咽下了这哑巴亏,可随之而来的是,刘大人知道此事后,杀伐果断,他可不能等钱小苏病好了和自己女儿争这正妻之位,他不过就是个商人之家,所以刘大人就在钱家上贡的贡茶里下了手脚,被验查出来有毒,这事还惊动了皇上,当然钱家就难逃死罪,钱梁丘当即就被下了大牢,可钱梁丘是有钱的、不过到了如今的地步、他也只能倾尽家产、来保全全家的性命了,而他通过人去求吴大人,放过他这一家几十口,他的田园家产都可双手奉上。
吴大人念平日里钱梁丘和自己还是有些交情的,总不能赶尽杀绝吧,因为这事他明知是刘大人所为、所以他向刘大人也就是他的亲家求情,高抬贵手,放他们一条生路。
刘大人当然也就见好就收了,有亲家出面、这事再做的决绝、那不就驳了吴大人的面子,所以他与朝廷的上官又把这事给平了。
这里外里,吴大人和刘大人像是说好了似的,愣是把这钱家给灭了。
钱家苦心经营这几十年的收成,成了这两家的囤积的仓库了,这刘大人也够心狠手辣的了,谢老贼培出来的人都是这个坯子呀。
“这个还和谢老贼有关系?”
“那刘大人就是谢老贼的门生。”
林元奇一拍桌子,把秋管家吓了一跳、“元奇、你……”
林元奇说道:“我今个回来就是要找谢老贼报仇的。”
“秋管家、我们以后都不用怕了,我和师父这几年学了很多功夫。”
秋管家相信,可一个人的力量怎么把这谢老贼推翻,有些事还得从长记忆。
“钱小苏母女在林府,这一年来,见这姑娘虽来时瘦骨嶙峋,可以后慢慢的脸面肤色也红润了,寻医也并无大碍,这不正是元奇大婚之时么。
苍天有眼,你总得成全我秋老儿这个夙愿吧,也不枉老爷对我这些年的恩情。”
“小少爷还没吃饭吧,正好你回来了,我去做饭。”
“秋管家我还不饿。”
“那也得做了,钱家母女也该饿了。”
“什么?”林元奇好奇的瞪起眼睛。
“钱小苏和他的母亲此刻就在咱们林府、“钱管家已经说了三遍了。
“怎么会这样?林元奇不仅又说了一遍。
秋管家说道:”钱梁丘被下了大牢后,钱家人就都被从钱园轰了出来,他那大儿子听说被一个和尚带走了,小儿子在乱团中也走失了。
钱小苏当时大病不起,他母亲一直在身边守护,这些人由于吴大人的指使,虚造声势,也并没有杀害他们的家人,只是全部清场出来了。
我听说钱家出事了,就四处打探,后来在一个街边墙角见到了钱夫人和钱小苏,把他们带回了林府。
我这照顾也是不便,又找了家佣王妈给他们做些洗涮的活计。”
林元奇听完以后,感觉这事那么远而又这么近,他说不好是一种什么感觉,路见不平当是拔刀相助么,他也十分赞成秋管家的所作所为。
有些事明明中自有注定,已知的已经过去、未知的还在探索,人生不出意外都会顺着固有的方向一直的走下去,谁的人生都会有停顿,相遇的一刹那,或许是轻描淡写的一笑而过,或许是擦肩回眸相望于江湖,而戛然而止、于恩于情、于福于祸、都是一种劫数难逃,站在圆点上,有时的相遇会点亮你进入高光时刻、站在圆点上,有时支点的坍塌,会让你坠落万丈深渊,生命到最后,我们才明白就是平衡才能长久。
林元奇和师父学习了修身大道之法,他在年幼的时候看到自己家的败落、现在又深深的体味到钱家的败落,官也罢、商也罢,牵扯不完的利益之争。
外面敲门声响起,“老爷、吃饭了。”这是王妈的声音。
秋管家叫起林元奇出了房门。
林元奇跟在秋管家的身后向后房的膳厅走去,他就要见到在他耳盼磨出茧子的人“钱小苏了。”他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自然。
还未进屋但闻其声、“秋大叔、”
秋管家道“你母亲好点了么”
“好是好了很多,只是觉她神情还是有些恍惚。”
“医生说、是受了些刺激。倒也无大碍”
“这两天、母亲一直念叨想去上香,可见她身体,唉……..”钱小苏叹了口气。
“今日元奇回来了,正好可陪你母女到寺庙,我这是老腿已是不中用了。”
钱小苏瞪大眼睛、抬头去望、正和林元奇四目相对,马上收回眼,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元奇、这是钱夫人、这是钱家二小姐钱小苏。”秋管家介绍着。
林元奇上前一拱手“伯母好、钱小姐好。”他这行礼方式文不像文、武不像武,但也觉得恰到好处。
钱小苏不觉又抬头看了一眼,面前这少年看上去眉清目秀,成熟稳重。
小苏、这是我们家公子林元奇,拜师学艺在外十年,今天刚刚回来。
经秋管家介绍、钱小苏回礼到“见过林大哥。”
钱夫人在一旁并无太大表情,几人认识客套了一回,落坐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