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李楚天,也是目前最让齐王头疼的事。
毕竟养了二十年,虽不是自己期望中的儿子,但也曾真心实意教导过他。
心中虽有不忍,可孰轻孰重他拎得清。
他们已经愧对裴铮那么多年了,不能再让他受委屈。
“岚儿,这件事早晚天儿都会知道,依为夫看,宜早不宜迟,不如今日大家都在,就把这层窗户纸挑明了吧!”
“今日?会不会太匆忙?好歹要给天儿些心理准备,我真怕他会受不住。”
裴铮也不赞成今日便说。
“父亲,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其它的事对孩儿没那么重要,我也不赞成今日就挑明此事,毕竟外祖父年龄大了,难得这么高兴一日,我们就让他开开心心过完今日吧!”
“也好!”
三人回去时,府内已经开了宴,伺候席面的小丫鬟们正流水般的往桌上放着菜。
李楚天看了眼一起走回的三人,面上没什么变化,可袖中的手却慢慢收紧了。
他想到了许安柔的话。
没想到那个疯女人说的竟是真的!
当初他就不该心软,要是早点除掉裴铮,哪有现在这些事,是他大意了!
裴丞相不知他们心中所想,他还沉浸在找回孙子孙女的幸福中。
他满面红光,说话都格外有力。
“今日祖宗显灵,让我裴渊在有生之年找回裴家血脉,壮大我裴氏家族,此乃天大的喜事,来,让我们举杯同贺,欢迎裴铮和初予回家。”
众人不敢怠慢,纷纷举杯!
裴元打趣道:“哥,你跟嫂子还有妹妹回来真是太好了,这样我压力小了许多,要不祖父整日催着我成婚,都快把我压成老头了!”
这口无遮拦的话倒让桌上气氛轻松不少。
一提到成婚,裴老爷子便又想到绵延子嗣的问题。
他看向裴铮问:“铮儿,你何时能让祖父抱上重孙啊?”
顾娇娇没想到竟在饭桌上被长辈逼生,她面上一红,裴铮倒是大方:“祖父,孙儿正在努力呢!”
听他这样说,顾娇娇的脸更红了!
“初予也过了及笄礼吧?”
裴初予正津津有味的吃瓜,没想到一下问到自己身上,连忙答道:“上个月刚过了!”
“嗯,那也该定个人家了,要不好郎君都被人挑走了!”
说到这他把目光落在李楚天身上。
“我要没记错,天儿今年也二十了吧?世子妃的人选是不是还没定下来?要不这样,你看你这初予表妹如何?给你做个世子妃可行?”
“不成!”
没想到第一个反对的竟是裴云松,此时他已站了起来,神色有些激动。
但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失态,便又坐了下去。
裴老爷子有些不悦:“有何不成啊?”
见公爹脸上已有怒意,沈氏赶紧站起来打圆场。
“公爹息怒,云松他是喝多了,没听明白怎么回事!”
裴老爷子从鼻孔哼了一声!
“我吃饱了,刚想起今日还有些要紧事没做,外祖父,孙儿就先告辞了!”李楚天站起来,不咸不淡的说了上面的话。
“正说你的事呢,你怎么还要走呢?”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父王母妃为孩儿定夺便好。”
说完这句话,他竟真的离席而去。
若是以前,裴云岚早就起来替他打圆场了,但她今日心情烦闷,思路便溜到别处去了。
于是裴老爷子又哼了一声。
“齐王,你与齐王妃怎么想?”
表妹嫁表哥,这本就是常有的事,虽然李楚天地位显赫,可他丞相府的小姐配他也算门当户对,两家又能亲上加亲,何乐而不为?
若是平时,齐王自不好拂了岳丈的面子,就算不同意,也会事后想个其它法子拒了,但今日这事肯定得当面拒了。
因为两人根本不是表兄妹,而是堂兄妹啊!
这要成了婚,那还了得?
可他还没想好措辞,就见裴初予站了起来。
她走到裴渊身边撒娇道:“祖父就那么不待见孙女么?我这刚归家一日,您就要把我嫁出去了?”
“是啊!爹真是太着急了,我们府上难得有个女娃娃,还没跟儿媳说上几句话呢,爹就想着把人往外送了,知道的是您心疼孙女,想给她找门好归宿,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这个当祖父的心疼这几碗饭呢?”
沈氏适时的打趣让气氛轻松了不少,众人都是哈哈一笑,这事便暂且被放到了一边。
这顿认亲饭也算吃的宾主尽欢,回去的路上顾娇娇问裴铮:“你与齐王夫妇相认了?”
“嗯,媳妇,我正要和你说这件事。”
“那你以后行事要更小心才行,我怕李楚天会不死心。”
“放心,凭他的本事,现在已经不能把我怎么样了,倒是你,以后每日身边都务必要跟人,我怕他会对你不利。”
顾娇娇也想到了这种可能,那李楚天对付不了裴铮,自会想到要对付他身边之人,所以她以后不能任性,真得小心些。
可他们千算万算,都没想到李楚天的第一个目标竟是楚娇娘,而且行动的会那样快,他们的马车还没进府,楚娇娘便被他绑走了。
知道绑架她的人是李楚天,楚娇娘不但不害怕,反倒有些欣喜。
“儿啊!你可知道我是你亲娘?”
看着这张和自己有七分相似的脸,李楚天是彻底死心了,没想到自己真是个婊子所生,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闭嘴,我是齐王世子,我娘是丞相府千金,你一个婊子,也配做我娘?”
楚娇娘已经多年没听人对她说这个词了,没想到再一次听见,竟是在自己亲生儿子口中。
但她觉得他应是不知自己身份,便卖力的把当年换子之事与他细说了一遍。
“儿啊!我真是你亲娘!别看娘出身低微,但你爹才华渊博,现在已是朝中二品大员了,你的聪明才智便遗传了他。”
听她如此说,李楚天眯起了眼睛。
按说他爹不应该是裴府大公子裴云景么?他不是早就死了么?怎么听这个女人的意思还另有其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