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姜才发现,原来铁骨铮铮的少帅竟也会落泪。
将人心疼哭了,她有点慌!
假的!
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泪眼朦胧的萨摩耶。
她只能拿出了杀手锏。
邪恶之手往他腰间探去。
感觉到柔软的指尖轻捏着自己腰间的软肉,云起的身子猛然一僵。
大脑瞬间变得一片空白。
红透的耳垂上有光影流转,似血珠子一般缓缓凝聚。
他思绪立时从愤怒怜惜中抽离出来,呆愣愣的埋在唐姜肩窝里。
唐姜在他怀中,自是觉察到他情绪的转变。
默默的收手,掏了个小手绢递给他。
云起:“……”
片刻后,唐姜动了动坐得微微发麻的腿,想要抽身出来。
“你不捏了吗?”
云起察觉到她的动作,却不想将人放开。
双手环着她的纤腰,将脸埋在她的颈间,微微嘶哑的声音中透着几分期许。
唐姜唇角微扬,轻轻拍了一下他的侧腰:
“腿麻了。”
云起闻言松开手:“给你捏捏?”
他眼睫泛着湿润的雾气,幽潭似的狼眸此刻红红的,像凝了星河流转的弹珠一样勾人。
唐姜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给自己捏腿。
啧……
她尴尬的将伸出一半的手,平移向茶案上的杯盏。
轻抿了一口茶:“不用了,一会就好了。”
唐姜刚刚还纳闷这纯情小狼狗何时变得跟自己一样孟浪了。
闹了个大乌龙!
云起眸中漾起笑意,执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腰间。
他睁着一双满是殷切的眼温声问道:
“我们约会了两次,你觉得我怎样?”
习武之人有内力护体,并不惧屋外大雪纷飞。
他穿着灰蓝色的常服,窄腰被玉带束着,让他显得腰身特别细,腿又特别长。
劲瘦有力的肌肉线条在指尖微颤,直跳到了唐姜的心巴上。
她唇角怎么也压不下,满脑子只剩下一句:
少帅的腰也是夺命的刀啊!
云起见她跟个采花贼一样,只顾着占便宜,并不答自己的话,心里又兴奋又着急。
声音里多了几分催促之意:
“我说以身相许时,你可是应了的,不能反悔。”
“啊?”唐姜茫然抬头。
啥时候?
云起唇角微抿,这人果然忘了。
他轻声嘟囔道:“山谷时,你帮我解毒,我说以身相许,你应了。”
唐姜歪头,眼神纯然,指尖微微用力:“然后呢?”
阵阵酥麻的的感觉自腰间蔓延至全身,云起身子猛然躬起,险些栽倒在榻上。
他支支吾吾道:“我们成婚好不好?”
“你……摸了我,是要负责的。”
唐姜见他双眸中满是殷切期望,只觉自己的心弦被人狠狠拨动了一下,嗡嗡的振鸣声回响在耳际。
怎么办,她好像很喜欢眼前这人。
可同意的话不知为何哽在喉间,就是吐不出来。
她想点头,可颈上僵硬的皮肉却越来越紧绷。
身体像是被人夺舍了一般,不受自己心灵的控制,这让她莫名生起一股烦躁。
云起眼中的殷切情意像是火焰山遇见了芭蕉扇。
轰的一下就被沉默扇灭了。
他不知所措的按住腰间想要抽回的手,慌乱道:“不负责也行的,都随你。”
他觉得自己有些得寸进尺了,忙转移话题道:“你要吃栗子吗?我给你剥。”
云起伸手捡碳炉上烤着的栗子,被烫得猛然缩回了手。
这动作唤醒了心绪分裂的唐姜,她急忙抓着他的手细看。
圆润干净的指尖已被烫得通红。
她推开一旁的窗子,抓了一把窗沿上的积雪,轻轻的给他敷在伤处。
窗子开合间,屋外的冷气渗透了进来。
吹散了屋内旖旎气氛,云起并不觉得指尖有多疼。
他低头看着目光聚集在自己指尖的唐姜,暗暗气恼那颗栗子不够烫。
伤口冷敷后,云起自觉的回到了对面坐着。
离宫宴还早,但两人经历过刚才的事,都有些沉默。
云起心中忐忑,不敢再贸然开口,能像现在这样陪在唐姜身边,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他低头剥着茶案上的松子,剥完一颗就放到唐姜面前的碟子上。
雪天的光有些昏暗,透过纱窗朦胧地照在他身上,恍惚间唐姜觉得自己看到了只松鼠。
他好似对自己极为了解,喜欢吃的东西,爱喝几沸的茶水,衣衫首饰的款式颜色,有些偏好唐姜自己都不清楚,实在弄不懂这人是如何发现的。
她从商城里买的书籍有很多,都堆在房里,病中清醒时会翻翻解闷。
云起瞧见了,征求她同意后便也跟着一起看。
朝中事物繁忙,听下人说他书房的烛火时常燃到天明,就算是如此,自己看的书他也一本不落的追着看完了。
唐姜见他看得磕磕绊绊,会下意识将异形字标注清楚。
两人相处日久,他心中却越发不安,这种不安在察觉到她不属于这个世界,甚至不属于这个时空后,越发明显。
她知道云起在害怕,害怕自己有一天会突然离去。
就像当时在森林里猝不及防出现在他的世界里一样,又猝不及防的消失。
凉亭外的询问压抑在他心中许久,就像沸腾不休的水终于冲破了壶盖,溢在了她面前。
唐姜觉得自己很卑劣。
因为,这些都是她刻意为之的。
她就像一个身体害怕颤抖,眼神却清明冷静的兔子,静静的看着猎人走进她设下的套索。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大概是看见红透的耳垂,似坠着血珠子时开始的吧。
她隐在暗处,冷眼看着他爱而不得,看他患得患失,看他惊慌失措。
可现在,她却有些心疼了。
病态心理应该真会遗传吧。
温和柔婉的假面具戴的久了,总会有掉下来的一天。
她一步也不想动,只想他主动向自己靠近。
等假面具揭开之后,这人已离原处太远,再也回不了头了。
唐姜忽然迫切希望刘徽能迅速独当一面,好让她将这人拐走,做一对浪迹天涯的野鸳鸯。
她捧着本狩猎书籍。
细细欣赏着猎物在字里行间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