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纤瘦的身影被阳光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老板若有所思的望着她的背影,直觉得这位老者不简单。
宫殿金顶,红门翘角。
皇宫大门处,四个御前侍卫执着兵器,笔直的站着,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盯着远处,仿佛四尊雕塑。
风流昔远远的瞧了一眼,两指夹出一道隐身符,嘴角勾起一抹轻描淡写的弧度。
等待她的是龙潭还是虎穴呢,她倒真有些好奇。
如今被困的人质救出之后,风都那边局势已经明显好转,她总算可以放心一些。现在不知道任震天具体想了什么法子对付她,她还得小心行事。
“唰!”
隐身符引动,风流昔的身影原地消失。
她负起手,朝着皇宫大门走去,信步而走的姿态仿佛闲庭散步,透着一股慵懒随意。
大摇大摆的从几人眼前走过,杵着的几根木桩子根本没有任何察觉。
几经思考,她决定还是先去禁卫大营。
那块蓝色石头处处透着古怪,前一次没有仔细看清楚,这次有机会的话,她一定要把它给撬走!
“噗——”
“饶命,饶命啊,公主,求你饶命啊!”
经过一处宫殿时,里面的异响突然引起了风流昔的注意。
因为传入她耳际的,竟是风弩急速旋转的箭矢破风声,以及刺穿肉体的声音!
风弩是她所造,她再熟悉不过。
难道是……
迄今为止,向皇宫出售过的风弩只有拍卖会上那一架。
她微微顿下脚步,站在了声音来源的宫殿楼顶之上。
眼前的一幕,让她眼底生寒。
华贵的贵妃大椅上,皇后秦眉衣和任静并躺着,后面丫鬟公公小心的扇风捶肩伺候,任静手里攥着一把漆黑精巧的器械,脸上的表情又是阴鸷又是快活,院子里,大大小小的宫女太监跪了一地,浑身瑟瑟发抖,肩头一耸一耸,小小的啜泣着。
而正对着任静不远处,安置有七个粗壮结实的十字架,吊着七个翠绿衣衫的宫女,她们身上戳了好几个血窟窿,远远看去,像是开了一朵朵绚丽的牡丹花,虚弱的奄奄一息。
风流昔一看便知那是风弩击穿留下的痕迹。
任静执着风弩,对准了中间一个宫女,美眸轻轻一眯,闪过滔天的怒意。
扣动扳机!
风流昔,还有那个什么狗屁的流云楼主,你们全都不得好死!
“嗖!”
“嗖!”
一连五法,全部射进了那个宫女的身体,宫女当场没了气息。
任静心里万分舒畅,这种杀人的感觉实在妙不可言。但她感觉仍不过瘾,手一招,“再给本公主换一批人。”
秦眉衣皱了皱眉,拦住她,“静儿够了,再多,若被你父皇知道,他该不高兴了。”
“母后——”任静将风弩放在果桌上,撒娇的拽了拽秦眉衣的袖袍,“你就让静儿再玩一会儿吧,静儿每日待在自己寝宫,都被闷坏了。”
“听话静儿,过几天再说。”秦眉衣态度坚决,看任静似乎有些不高兴了,叹了口气握住了她的手,苦口婆心道:“静儿,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吗?这几日你父皇为各种事情操碎了心,脾气也是大的很,那晚本宫送去的羹汤,听说他一口都没喝,连本宫的情谊他都不甚在意,你若在这个节骨眼上将他惹生气了,他肯定会重重的责罚于你,你听话,乖一点,啊!”
秦眉衣作为皇后,只生了一个儿子任允浩,她对于任静是真疼还是假宠,没有人知道,不过表面上看起来,她对任静好的不得了,简直比亲娘还亲。
“可是母后,我现在成了这样一个不中用的废人,哪里都去不了,冷岐大人也不允许我再去学院上学了,每日呆在这皇宫里,我真的快要疯了!”任静捏紧了腿上的长裙,力道之重,几乎能将裙子撕成碎片,“我好恨,我真的好恨,我想杀人!!”
秦眉衣心疼的看着任静,怒道:“说什么傻话,你怎么会是废人呢,你只是受了伤而已,等把伤治好了,你依旧是帝都最受人欢迎的五公主。”
边说着,她凤眸一厉,“此事还得怪古天筝那个废物,还有那叫什么流云楼主的,静儿等着,母后迟早给你出这口恶气!”
任静垂下眸子,“母后你就不要哄我了,如今父皇早已被宫里宫外的事烦透了心,哪有精力帮我去对付什么流云楼,我怕是一辈子都报不了仇了。”
边说着,任静的眼泪顺着脸颊掉下来,一颗一颗砸在了衣裙上。
“静儿,你听母后说。”秦眉衣握紧了任静的手,“流云楼早已是你父皇的眼中钉肉中刺。不久前,那所谓的流云楼主竟然把你父皇派去监视的人给杀了,真是蠢不可及。你想,他的此般做法,以你父皇那眼中容不了沙子的性格,不将流云楼铲除,他岂会善罢甘休?流云楼的覆灭只是时间问题。”
秦眉衣的话十分笃定,无人可见,那隐身的黑衣少女,清亮的眸子中浮起了一层冰渣。
“真的?!”任静惊讶的看向秦眉衣,父皇真的有此打算?
“真的真的,母后什么时候骗过你。现在你父皇已经突破了灵王境九级,流云楼什么的根本就不需要放在眼里,就是冷岐他也不一定是你父皇的对手,”秦眉衣一想起天阑学院发布的那条禁令就气的胸口疼,“冷岐自知恐不是你父皇对手,便想通过发布禁令的手段来威胁你父皇不要对他天阑下手,呵——我们就暂且忍了他这口气,等以后我们拿下了风都和整个帝都,看他还怎么嚣张,到时候,恐怕会求着我皇家子弟去他们那里上学吧!”
“那母后,你告诉我,父皇他什么时候才能拿下风都和帝都,我真的快等不及了,”任静狠狠地咬住自己的唇瓣,眼巴巴的望向秦眉衣,到那时候,她就不信还有人敢跟她作对。
秦眉衣注视着自己手上漂亮的指甲,说了一句:“现在只能等——”
“等?”任静不解,“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