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晓真正在想,那个方医生是不是就是跟聂明书传绯闻的方医生,听到聂明书的话回过神来看向他。
一不小心对上他毫无感情的眼睛,她愣了愣。
这聂明书是真的很不喜欢原身呀,眼睛里的讨厌都要藏不住了。
她刚想张嘴,被自己口水呛得咳嗽起来,咳嗽的涨红了本身白皙的小脸。
聂明书愣了一下,凝眉站起来,扶着她坐了起来,把手放在她背上给她顺气。
背上的大手力道很轻,像是怕稍微大点力气就能把她拍碎了似的。
不喜欢是真的不喜欢,但责任是责任,至少现在江晓真还是他名义上的爱人。
江晓真止住了咳嗽,对着聂明书摇了摇头,声音又低又哑,“我没事了。”
她声音实在是太轻了,聂明书根本听不清,皱着眉把耳朵靠近她,“你说什么?”
江晓真以前就很少接触人,尤其是没有接触过爸爸弟弟之外的男性。
看着近在咫尺的脸,不小心瞥见他高挺的鼻梁,她有些紧张的红了脸。
别开脸,她努力把声音抬高,“我说我没事,你坐吧。”
金秋九月,气温已经有些低了,江晓真温热的呼吸喷在聂明书的耳边,他下意识的躲开,有些局促的坐到了凳子上,紧张的双手规矩的放在了膝盖上。
一个身材健壮,脸上还带着疤痕,看起来就很猛的汉子,这副坐姿,实在是让人忍俊不禁。
看到他这学生似的姿态,江晓真忍不住低头浅笑了下。
要说江晓真脾气差劲,人品不行,可这副皮囊却是一顶一的好。
江南水土养出来的白嫩皮肤,是这北方人很少有的,还有那纤细的身段,一副江南温婉美人的长相。
虽然只是浅浅一笑,但却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甜甜的笑容,让聂明书觉得眼前一亮。
可惜空有天使的长相,那魔鬼的性格,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
聂明书觉得今天的江晓真很不一样,之前每次见他,都是提各种无理的要求,他不答应,她就开始歇斯底里的摔盆砸碗的发疯。
可今天的她,就像是江南三月温婉的细雨,有种说不出的柔软。
对上聂明书的视线,江晓真赶紧别开了视线。
她从记忆中知道了原来的江晓真的性格,可要她学原身的作风和泼辣的性格,实在是有点强人所难了。
她重新看向聂明书,感觉有些口干,舔了舔唇瓣。
本来干涩的唇带上水光,她张开粉润的嘴,发出气音,“你要跟我谈什么?”
江晓真声音实在太小了,聂明书根本听不清她说了什么。
他想知道她说了什么话,就盯着她的嘴唇看,想看口型。
可口型没看出来,发觉她的嘴唇饱满还小,泛着的那层水光像是剥了皮的诱人的水蜜桃。
聂明书皱着眉别开视线,清了清嗓音,“你今天说不出话,等你好了我再回去找你谈,你休息会,我去找医生拿药。”
他说完话就站起来走出病房了。
江晓真目测聂明书最起码有一米八五,那两条包裹在军装裤的腿笔直,背部的肌肉线条流畅,浑身都散发着迷人的荷尔蒙气息。
江晓真从小就有军人情怀,她对兵哥哥一直都有好感,以前想着嫁人就要嫁兵哥哥,又帅有有责任心。
只是因为她太宅,又不喜欢跟人接触,画都出名了,都没有人见过她这个画家本人,更别提谈恋爱了。
聂明书出去了好一会,江晓真琢磨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聂明书之前也跟她好好谈过两次,他说这里需要他,他不可能申请退伍或者转职的。
他给了江晓真两条路,第一条是好好过日子,他每个月的津贴还是会按时给她,不会让她吃苦受罪。
第二条是,她实在不想跟他过了,可以等他妈的身体好一点,去申请离婚。
离婚后,他会照常给她津贴,等她工作稳定了再停止付赡养费。
他这次要找她谈,估计是忍耐到了极限,想要跟她离婚了。
江晓真躺在床上,拉着被子盖住半张脸,无奈的看着房顶的灯泡。
现在是一九八三年,改革开放没几年。
原身在这里是有工作的。
她在镇上的小学当语文老师,每个月有十八块钱的工资。
除了固定的工资以外,每年还有粮票,布票,油票等津贴,有时候还会发点肉票。
要是跟聂明书离了婚,倒是也不愁吃穿,只是家属大院是不能住了。
娘家肯定也不能回的。
娘家没有一个人待见她,她在娘家日子本来就难过,要不然她那会也不会那么乖嫁给聂明书。
其实她心里还是喜欢聂明书的,只是从小的经历,让她浑身充满了刺,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情。
她渴望被爱,却又不断地竖起身上的刺去扎靠近她的人,在自己身边竖起了高高的围墙,让人无法靠近。
江晓真和原身一样很怕冷,北方的九月的天气就开始冷了,冬天肯定更难熬了。
原身不喜欢这里,所以才一直逼迫聂明书带她回南方。
江晓真感受到窗口吹进来的一阵凉风,把衣服的扣子扣起来,被子拉到了脖子上。
这里暖气也没有,空调也没有,日子要怎么熬?
她怎么会穿过来,难不成在现代的她熬夜猝死了?
在她胡思乱想中,聂明书拿了药回来了,“你好点没,好点我就先送你回去。”
“……嗯。”江晓真点了点头。
她从病床上坐起来,掀开被子下床,弯腰穿鞋的时候一阵眩晕,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前扑去,一头扎进了聂明书宽阔的胸膛。
嘶~
胸膛真硬,跟石头似的。
聂明书把她扶起来,躺回到床上,拧着眉看她,“要是还不舒服,就在医院躺一夜,明天再回去。”
他顿了顿,看着江晓真难受皱眉的样子,语气有些凉,“我该说的之前都跟你说了,你不要拿自己的身体闹,受罪的是你自己。”
他早就知道家里给他定了一门亲,一直等着江晓真长大,结婚时并没有太抵触包办婚姻。
他本来觉得,既然娶了江晓真,日子就好好的过,可江晓真并不想跟他好好过。
江晓真的要求他没办法答应,首先他是个军人,其次才是她的丈夫。
满足不了她的要求,他就决定放她走。
反正他也还没碰她,也愿意继续给她赡养费,她遂了愿回南方去,说不定还能找个好人。
可江晓真死活不愿意跟他离婚,也不愿意跟他在这好好过日子,非逼着他和她一起回南方去。
离婚这事就耽搁在这了,难办!
江晓真想说以后不会了,但是觉得自己说话他也听不到,索性就抿着嘴不说话。
她不说话,聂明书以为她还是听不进去他的话。
反正江晓真油盐不进,他没有再多说话,跟她说了声,“我去找个茶缸倒水给你先把药吃了。”
江晓真身上没什么不舒服,就是脖子疼的厉害,头也有点晕。
原身是个语文老师,今天周末,明天要去学校了。
让她一个社恐去当老师,实在是有点强人所难了。
很快,聂明书端着冒着热气的茶缸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