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伸出了两根指头。
“还要两成?”秦掌柜看见姜可意伸手指就头大了,他赶忙拦着旁边准备开口的公子,生怕他豪气万丈直接应下来。“这,这可不行,实在是太多了。再给两成的话,我灵绣阁就没有赚头了,姜姑娘生意不是这般做的。”
“秦掌柜看中的不仅是我做的绢花,更想让我加快制作绢花,刚才我说的保底分成就是用于我多多供应绢花呢,所以是按照数量计算的。”
姜可意这会特别有耐心,说话不疾不徐。
“咱们做多少算多少,卖出去多少分多少。对我们双方来说,都是好事啊。而且卖的价越高,灵绣阁越有赚头,我分到的只是小小的一部分而已。”
她没有停顿,继续说道:“做绢花的布料也分很多,我听说有的布匹甚至价值百金。咱们可以选用一些贵价的布料,这样绢花入了贵人的眼,也能卖上价了。”
姜可意又恭维道:“贵府门路广,到时候还要多仰仗秦掌柜,给咱们把绢花卖到府城、卖到省城、卖到京城,您吃肉我跟着喝点汤就成了。”
孙公子已经被这番话绕晕了,他平日就深恶经学,这般算法不知所得多少。
但他隐隐约约记得秦掌柜给他叮咛,分成的话,底线是五五分。
哪怕再加上她刚要的两成,应该也是是少于五成。
幸而一旁的秦掌柜不知道自家公子所想,否则非被气得吐血不可。
他毕竟是经年的老掌柜,听着姜可意的话,心里算着这笔账,好似真的价格越高,灵绣阁赚的更多,但他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恨不得这会赶紧回铺子把自己的算盘拿到手,噼里啪啦打上一通。
按照绢花在县里卖的价格,五十文来算。
五十文钱减去二十五文钱余二十五文钱,那二成就是五文钱。
合着分给姜姑娘的是三十文钱,灵绣阁只能落下二十文钱。
姜姑娘分到的远不止五成。
不过姓陈的匹夫说,在府城一支绢花他卖七十文钱。
那姜姑娘能分到三十四文钱,灵绣阁余三十六文钱,差不多也是五五分了。
要是能卖到一百文的话,姜姑娘分四十文,灵绣阁余六十文。
可前提是要能卖到一百文啊。
听着两成不高,但是真真细算,亏大发了。
想明白后,秦掌柜冲姜可意摇了摇头:“再加两成的话,我们只能去喝西北风了。”
姜可意轻轻弯起嘴角:“秦掌柜您别急啊,我没说是再加两成。”
“那姑娘刚刚是何意?”
不知姜可意打的什么算盘,秦掌柜整个人都有些紧绷。
“二百两,一口价。只要咱们签专供灵绣阁的契约,每年额外再给我二百两银子。”
秦掌柜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姜姑娘可真敢开口啊。
这姑娘猴精猴精的,没说一次性给多少,反而是每年给。
她这是钝刀子割肉啊。
二百两银子,五年就是一千两,十年可就是二千两。
买个独家秘方都够了。
“二百两就二.....”秦掌柜顾不得主仆有别,他猛拍了一下自家公子的后背。
孙公子吓了一大跳。
“有蚊子。”
坐在对面的姜可意勾了勾嘴角。
这季节哪里来的蚊子,秦掌柜是乱了阵脚了。
秦掌柜真的想把自家公子给请出去,或者一把上去捂住他的嘴。
公子知不知道灵秀阁一年的利润多少啊。
他这大手一挥,差点就把小半年的利润送人了。
虽说孙家的铺子不止这一个,家大业大,可是这银子不是天上刮下来的啊。
他直接开口说道:“二百两太多了,每年至多五十两。”
姜可意还没回复,孙公子一脸疑惑地望向秦掌柜。
他眼神分明充满了不解:“二百两,算多么?”
秦掌柜觉得自己要疯了,千不该万不该让公子来。
大姑娘那般精明,公子怎会如此。
完全就像是地主家的傻儿子么。
人傻钱多还好骗。
姜可意出声还价:“一百五十两。”
“再给你添三十两,八十两。”
姜可意略作委屈地说道:“没您这样的,我让了五十两,您就只添三十两。怎么着您也得和我一般才行啊。”
她又转向孙公子:“您说呢,孙公子?”
秦掌柜哪敢让自家公子发挥,急急道:“那就添五十两,一百两,不能再多了。”
“行,每年一百两。签契约吧!”
姜可意心里乐开了花,两人这番拉锯交涉,秦掌柜完全顺着自己的思路往下走。
这场谈判因为孙公子的加入,一下子把秦掌柜的节奏都给打乱了。
反而让她掌握了主动权,谈的结果也比她预想的好上很多。
秦掌柜心疼万分,但想赶快把公子和姜姑娘隔开,省得再大出血,所以双方很快签订了契书。
按着姜可意的意思,契书还送去了县衙备案,不过签完契书,孙公子就闪人了。
剩下的事他更没有心思弄了,由秦掌柜全权处理。
姜可意将契书和银票贴身收好,她终于有一种发财了的感觉。
原谅她没见过世面,来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银票。
和秦掌柜约好了送绢花的时间后,她就准备告辞了去龙泉书院那边找高氏和徐倩了。
刚准备要走,被秦掌柜喊住了:“意姐儿,小强说前不久你有去铺子里找我,有什么事么?。”
小强原话说姜姑娘当时神色颇为着急,听说他还有好几日才能回来,姜姑娘整个人很是失落。
“因着说好的半个月给你答复,所以前几日我去了府城,找东家说绢花分成,还有点其他事情耽搁了,就在府城多呆了几天。”
“没什么事,就是去顺道看看掌柜的,问问绢花分成的事。”
其实她当时是急着买玉颜坊,想找秦掌柜借钱。
结果没碰到人,不过后来找钱庄借了带利息的银钱,顺利买下了玉颜楼,那个事情已了结,就没有必要再提了。
那会要真找秦掌柜借了钱,她哪敢像今天这般谈保底分成和独家垄断费。
不过想想好心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