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铭堂。
阮老夫人看着跪在地上的婢子,侧头看着阮泓两夫妇,沉了一口气,摆手让瑞嬷嬷走上去将这个婢子拖出去处理了。
她可不想虞姐会是这种人,可是看着这个婢子这幅样子,也不像是说谎。
瑞嬷嬷自然知道这所谓的处理是如何个处理法。
只有死人的嘴巴是严实的。
林毓看着阮泓冰冷冰冷的目光,低声开口,“你若是不放心,那不如就去侧门那儿等着她回来吧。”
阮泓冷漠了半晌,最后抬手拍了一下桌子,凶狠的开口道:“若真是这么一回事,我打断她的腿!”
林毓给了他一个白眼,“咱们的女儿不是那种人,再说了她凡是有分寸。”
阮泓看着自家妻子,到嘴边的脏话都不得不咽下去。
可是空穴来潮未必无风,这婢子可没有那个胆量胡乱编排主子。
阮老夫人叹了一口气。
无妨无妨,有她在,只要不是阿虞太过分的情况之下,她都会护着阿虞的,至少不能让自家这个臭儿子打断阿虞的腿。
去到街道上,君离就自觉的带上面具遮住自己的那张脸,陪着阮白虞逛了很久。
等他们回去的时候,正好遇上了郁五渊两人和阮幕安两人。
阮幕安和阮沐初同时看着阮白虞身边戴面具的男人,眼里浮上深深的诧异。
“这是?”阮幕安的声音里浮上些许惊讶,随后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不过这位鬼见愁手里那些东西还真是有点吓人呢,毕竟这位的身份是太尊贵了。
阮沐初默默在郁五渊身边看着,眼里都是有些怒意。
就是这个混账玩意儿,非礼了阿虞!!
君离默默伸手拿下脸上的面具,将目光从四人身上离开,几步之外的侧门淡声开口:“你们怎么不走正门?”
郁五渊掩嘴轻咳了一声,“伯父见不得我。”
毕竟他一吃完饭就把初初带走了,阮伯父当时可是恨不得将他拎着腿丢出去。
如今天色已完,他可不敢再进去了。
苏叶屈膝行礼问安。
君离摆手示意让她不必多礼。
阮幕安掩嘴轻咳了一声,“我去放点东西之后还要送苏姑娘回去。”走正门的话,就免了去惊扰了自家的父母和祖母。
谁曾想,今晚上走个侧门都能遇到那么的事情。
君离看着这两人手里的东西,再看看自己手里的东西,忽然便明白他们陪着这些女人上街的用途了。
那就是拎东西。
六人走到侧门门口,郁五渊上去推开门,看着因沉着脸色站在门口的阮泓,急忙往后退开几步。
阮泓从门里走出来,看着阮白虞身边的男人顿时只觉得血压飙升。
他娘的!
还真是让那个婢子说对了,只不过为什么会是这个鬼见愁呢?!
看着大步而来的阮泓,阮白虞默默挡在君离面前,低着头弱弱开口,“父亲。”
“你还知道我是你父亲啊!”阮泓声音里满是愤怒,看着还站在前面护着君离的人,厉声叱骂,“你看看你!既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看看你和他这做的是什么事情!这么多年的教养矜持都被你喂狗了!简直是不知廉耻!毫无羞耻心!”
阮沐初错愕的看着破口大骂的阮泓,这话她听着都觉得刺耳很诛心,更别说是被骂的阿虞是何等的难受。
阮泓这是恨铁不成钢吧,毕竟这是他养育多年的姑娘,甚至姑娘的闺誉,所以他才会这么动怒。
君离看着气昏了头都想扬手打人的阮泓,将阮白虞拉到身后,自己硬生生挨了阮泓的一巴掌。
阮泓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和君离脸上的巴掌印,一口气哽在喉咙里,不上不下憋得难受至极。
周围的气氛忽然冷凝下来。
郁五渊等人目露惊讶看着阮泓。
不愧是老江湖,连这位鬼见愁都敢打!
佩服,佩服,佩服至极啊!
阮白虞急忙拉过君离,看上他脸上浮现出来的巴掌印,抿了抿唇瓣。
父亲在气头上,下手肯定不会轻,只是她真没想到君离不是换手而是上去替她挨了这么一巴掌。
“那个……”阮幕安清了清嗓子,将胆战心惊的苏叶护在身后,对上自己父亲盛怒的目光,“父亲,有什么事情不如回去之后再说吧。”
阮泓冷笑了一声,“修王殿下,我们要处理家中事了,就不欢迎你上门拜访。”
君离将手里的东西递给阮白虞之后,抬手一揖,“我君离心悦国公次女,本想着明日上门求亲,奈何如今被撞见了,便趁这个机会上门求娶,国公放心,礼数一一不少,她嫁过去之后也不会受丝毫委屈。”
“我凭什么相信你?”阮泓冷看着阮白虞,没好气的开口道:“站着当木头人吗?还不赶紧给我过来!”
阮白虞将手里的东西塞给阮沐初之后,犹豫不决的看着自家父亲。
君离将阮白虞推过去,给他一记不必担心的眼神。
林毓拉住还想滋事的阮泓,无奈的开口道:“好了,有什么事情进去再说,堵在门口叫人看笑话吗?”
阮泓气的拂袖,转身走进去。
祠堂。
阮白虞跪在地上看着那列祖列宗的牌位,心里为君离默默念了一声对不起。
在场的都是自家人,阮泓也不顾及什么了,气的暴跳如雷,“你看看他们做出来的这种事情,无婚书无说媒就搅和在一处了,这要是传出去,她以后还怎么抬头做人!”
阮沐初看着君离的目光也是冰冷加怒意。
其实林毓对这位修王殿下的感觉也不是很好,只不过对方是权倾朝野的奸佞,她也不好太过分。
“修王殿下,这件事情虞姐也有错,但是女儿家的闺誉事关重大,修王殿下对于此事有什么看法?”林毓不紧不慢的开口,但是态度绝对算不上好。
阮老夫人早就上来将阮白虞拉起来护在身后,见自家儿子看过来的目光,一记冷眼瞪了过去。
君离抬手一揖,态度还是很尊敬的,“此事是我考虑不周,我知国公家里家规森严,有什么责罚请对我来。”
“你怎么知道我们家里家规森严?!”阮泓瞪着君离,顿时想到了什么,恨不得抡鞭子抽他一顿,“感情你不是第一次潜入我家里面啊!”
阮白虞看着有些不知道怎么应付自家父亲的男人,从阮老夫人身后冒出一个脑袋来低声开口道:“他只是来给我送药。”